那些斤斤計較的女人，現在怎麼樣了？

我的鄰居肖姐是個有些庸俗的中年婦女，雖然她只有三十多歲，可看上去和那些四五十歲的大媽們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不修邊幅，斤斤計較，嗓門頗大。

你點開她的朋友圈，發現她發的朋友圈裡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經常轉發的鏈接也是那些「不轉不是人」的毒雞湯。

你和她說話，她總歸要繞到某某人的八卦上，臉上露出幾分說不出來的精明。

講句實話，我有些看不上她，也挺煩她。

尤其在她做了微商以後，不說朋友圈刷屏，就是她遇到你，也不管你需不需要，就湊上來給你介紹，你不買，她還不放你走。

我對我媽說：這人真討厭。

我媽卻和我說：她也不容易。

我嗤笑一聲，這世上，誰容易？

前幾天，我和我媽一起去菜場買菜，老遠就聽到肖姐在那兒吵吵鬧鬧的，走近了，才發現也就是那幾塊錢的事，肖姐錙銖必較的。

到了最後，那店家敗下陣來，抹了個零頭，甩了甩手，把那老母雞直接賣給了她。

肖姐卻彷彿打贏了勝仗一般，整個人昂首挺胸的，抬起頭來，看見我們還衝我們打招呼，道：「這家的老母雞最好，就是有些貴，不過我家寶貝愛吃，做媽媽的，自家孩子喜歡就高興。」

難得的，整個人看上去竟是多了幾分明媚的意味。

之後她又是抓著我媽絮絮叨叨的，說自家的孩子多聽話，成績多好，就國小數學考了一百分這件事，來來回回說了好多遍。

我頗為不耐煩地挑眉，肖姐卻是興緻頗高，一直對我媽說：

「上次我家孩子的老師來家訪，說我家孩子成績特別好，過幾年肯定能夠考個好的國中，你說我們做父母的，孩子有出息，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他想要吃雞，我怎麼著都得給他買，哪怕天山雪蓮呢。他要，我也得給他弄來。我這輩子也不求啥，就希望我家孩子能夠有出息。」

扯了半天，到了最後，還是我媽提醒她再不回家做菜就來不及了，她才匆匆離開。

我在旁邊聽了許久，早就不耐煩，等她走了，我忍不住就抱怨道：這人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處的，媽媽你怎麼這麼有耐心？

我媽聽到我這話，卻是難得的嚴肅了起來，忍不住就嘆了一口氣，道：

你沒當過媽媽，自是難以體會到她的不容易。誰不想要體面地生活，不為生計所迫，可實在沒有辦法，自是得率先護住對自己最重要的，哪怕變成一個潑婦，也在所不惜。

這話我當時不懂，後來才琢磨出幾分滋味。

肖姐家境並不好。

丈夫因為生病，只能夠做些輕便的活，每月的收入才兩三千；

孩子還在上國小，全家的擔子只能夠讓她一個人扛起來；

她學歷也不高，又要顧著家裡，丈夫、孩子兩個人都壓在她的肩頭。

於是，她學會了強硬，學會了無理取鬧，學會了斤斤計較。

媽媽對我說：剛結婚的時候，肖姐也是個說幾句話會臉紅的小姑娘，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也不是她想要的。

若是有可能，誰不想要是那個學學插花，學學藝術的貴婦人，而不是現在這個，就連買菜也要和小販錙銖必較的窮酸婦人。

可是，生活就是逼著你不得不成長，逼著你不得不張牙舞爪。

你已經無路可退了，只能夠自己衝上去，因為你要護住你的家，護住你的孩子，因為你的家，甚至比起你自己，還要來得重要，你的孩子，比起你那不值一提的面子，珍貴千百倍。

這世上或許有幸運兒，可是更多的，不過都是在紅塵之中努力存活的俗人。

這些女人們，或許不優雅，或許沒有文化，或許沒有見識，或許小氣，或許就是我們眼中的勢利眼，粗俗不堪，讓人鄙夷，可是誰能夠注意到呢。

那麼粗鄙的外表之下，也不過就是一顆拳拳的愛子之心和顧家之切。

小區門口有家燒餅店，店主是個四十齣頭的中年婦女，她每天要烙上幾百個燒餅，她說話粗聲粗氣，半點女性的柔美特質也沒有。

她中年離婚，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來杭州討生活。

沒有學歷，沒有人脈，這十幾年來，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才勉勉強強站穩了腳跟。

她極其愛財，許是年輕的時候受過太多的窮苦，對於錢財二字，格外看重，一分一厘都不肯讓。

去購買食材，小販們都說她特別精明，若是缺斤少兩了，她得把你罵上三天三夜，讓你非得把少的那一部分吐出來不可。

她有時頗為刻薄，你若是一不小心惹了她，她罵人的時候，髒話不帶重樣的。

可是，她又對兒子格外精心。

兒子英語不太好，需要補習，她眉頭都不皺一下，每個月好幾千，隨手就花了出去；

兒子身體不夠健康，她聽說各種營養品也許是有效果，更是毫不猶豫地買來。

生活讓她變成了女金剛，不見絲毫的柔軟，可是，唯獨在兒子面前，她就只是那個只想要奉獻一切的母親。

泰國有個廣告，講的是一位單身母親為了養活自己的孩子，去開計程車，她遭遇到各種問題。

有乘客在到達終點前突然跑掉，有半夜遭遇搶劫，但是她還在受傷后回到家保持微笑，只為了不讓孩子擔心。

她減掉她的長發，不再化妝，她變得和男人一樣堅強，頂起一片天，只為了守護她心中的珍寶。

女人可以做任何事，因為她有想要守護的人。

女人可以變成任何不堪的模樣，只要能守護住我想要守護的人。

亦舒師太說過：「如果有人用鈔票扔你，跪下來，一張張拾起，不要緊，與你溫飽有關的時候，一點點自尊算不上什麼。」

只要能守護住我愛的那個人，那些，都算不上什麼。

你被生活打壓，你從嬌俏少女變成潑辣少婦。

你俗氣，你無知，你一步步失去靈氣。

只是，那個看似卑賤的你，看似俗氣的你，因為心有珍寶，哪怕看似粗俗不堪，也熠熠生光。

生活讓你成為鬥士，成為強硬的母親，成為粗俗的婦女，不過你護住你想要的，無論生活讓你變成何種模樣，你依舊是那個了不起的自己，為你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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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顏，有書籤約主播。原電視主播，童顏鶴髮，我一直都在。（ID：urwarm219)，。喜馬拉雅：童顏格格，新浪微博：午茶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