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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大道》:小確喪時代

這幾年我開始養成不對公共事件發表意見的習慣。開始養貓,烘焙,種花種草,還是和以前一樣愛讀點文學書,也開始翻看嚴肅八卦,好讓自己跟得上周圍追劇看綜藝的話題。就像居住到深海裡頭一樣,儘可能不發出聲音。我以為,這種生活總歸是安全的。

剛到北京那會,去跑有名的北馬,從廣場出發,路過中南海,經過木樨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如果不是黯舊的捷運站牌的存在,我大概也不認得這裡。和大部分的北京城區一樣,那裡灰暗、破敗,天橋馬路上都是北方城市獨有的臟污感覺。這是我不喜歡北京的原因之一,這個城市好像沒有過去,四合院里的合歡樹,灰色瓦檐上的白雪,星星的彈孔里流出的黎明,昆明湖上又大又圓的落日,總讓人疑心是否確鑿存在過。

五年前大學臨畢業的時候來過北京,去萬聖書園,去聽各種沙龍講座,在深夜的衚衕里穿行,找到一片營業到凌晨的烤串攤,喝冰凍啤酒,微醺的時候我們終於忘記白天反覆討論的各種議題,有人問,「這個國家會好嗎?」,有人掉眼淚。後來我很久也不願意回憶這些,想起來覺得有點難堪,不知道是為那時,還是為現在。

兩年前我到北京工作,剛開始住在靠近通州的地方,一大早起來擠捷運去通勤。一張張麻木的臉挨得很近,車廂里無法移動,難以呼吸。下班的時候,人們的神色變得稍微鮮活了一些,會容易焦躁地推揉,列車開著開著到了地面,一大片灰濛濛的天空壓上來。其實每個人對回家也談不上有多少歡欣或憧憬,每個人看上去都很疲憊,但這就是生活,到點了要上車,把所有財物讓安檢員掃視一遍,到點了要下車,走向那一大片明明滅滅的燈火。

如果要概括現時的北京生活,大概是「小確喪」。我總疑心這個詞是從北京開始被發明出來的,人到中年,在北京還沒買房,等於沒有任何希望。當然,買了房也不見得就怎麼樣,戶口,昂貴的幼稚園國小中學出國,自然還有每年末都躲不開的重度霧霾。每個人都灰心喪氣的,也有的人跟打了雞血一樣上躥下跳,大家都不曉得怎麼辦,先撈一筆總是沒錯的罷。這是大多數人的喪氣。

對知識分子而言,這份喪感又有點不一樣。在某一個節點,你以為儘管一切艱難,但以為自己是西西弗斯,推著沉重的石頭上坡,負有使命,但直到某個瞬間,你才突然發現,原來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條路。石頭還沒推上去,就已經猛烈滾落。有時我會突然想起五年前深夜的那個問題,答案大概是不會了。

這兩天讀阿花的新書《北方大道》,這種喪感愈發強烈。讀完全本,我才突然想到一個詞,「幻滅」。就像是從宿醉中醒來的,全身灌了鉛般的無力,清醒的、頭痛欲裂的感覺,內心又有一個聲音:都無所謂了。最激烈的反抗,無非是像林立成那樣的,「把杯子扔上牆壁,玻璃千萬片碎開,血一樣顏色的液體漸漸滲進牆壁。他又看見自己打開房門走出賓館,一口吐出那半個在嘴裡轉來轉去的草莓,同樣是血一樣顏色,只是裡面混著一點固體,就像打得零零散散的肉」』。又或者是像《AI》裡頭的,索性懶得抵抗,男記者去互聯網公司混個中層,女記者去企業混個PR,後來所有的媒體人聚在一起,四分之三的老闆是馬雲,四分之一還在努力讓自己的老闆變成馬雲。

《北方大道》

李靜睿 著

這本集子里,我更偏愛頭兩篇多一些,這種喪感忠實地記載了一個時代:既失卻了過去,也看不到未來。但我們總不能一直難堪地懸空著,那麼只好在物慾中一路沉淪吧。

我要做遠方短暫的兒子,和物質的忠誠情人。

秋已來臨,沒有絲毫的溫情與寬恕,秋已來臨。

本文經作者授權轉自「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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