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變遷史：昨天的她要優雅 今天卻可以說不

20年前，人們還可以在3月8日歌頌「婦女」，向「婦女」致敬，但現在，「婦女」這個詞的含義好像變得有些微妙。人們更願意稱她們為女性、女生、女神。從詞語的變化中可以看出女性社會認同的改變，從藝術作品中也是一樣。今天的YT小講堂，就來盤點一下藝術作品中的「女神」。從藝術這一側面看看在數千年的歷史中，「女性」在社會中扮演的角色是如何變化的。

Vanessa Beecroft "vb68", 2011

上篇 • 天上女神古代的人們有太多的未知，於是就有了很多的幻想。在遙遠的古代，「女神」都是來自天上的神，她們或寄託著人們的某種願望，或代表著人們心中拼湊出的理想形象。這一切要從一個小胖子說起……

生殖「胖女神」：威倫道夫的維納斯

這個「小胖子」在今天看來一點都不美，甚至還有點滑稽。但對公元前兩萬五千年的人們來說，她是他們眼中的女神典範了。首先，跟今天的減肥潮不同，在那個食物不足的時代，能吃成這樣可能是每個人的夢想；但更重要的是，她的每一個細節都在告訴我們「生育」有多重要。

從這個小雕塑中我們可以看到，頭部刻畫非常簡單，能省就省，只有一個輪廓線；但是與生殖有關的部分卻是十分用心：乳房渾圓，臀部豐滿，雖然五官一個都沒有，但仍不忘了在粗壯的大腿間對生殖器進行細緻刻畫。對於這時的人們來說，女人能吃是美，多生是福！

理想女性的典範：古希臘女神

盧浮宮 Louvre - 薩莫色雷斯島的勝利女神 Victoire de Samothrace

在古希臘神話中，女性充當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古希臘眾神中有很多職位由女神掌管，其中就包括這件《薩莫色雷斯島的勝利女神像》。勝利女神在古希臘名為尼克（Nike），到古羅馬時變成維多利亞（Victoria）。她帶有翅膀，有驚人的速度，不僅象徵著戰爭的勝利，也象徵著競技體育中的成功。

這件作品中的尼克正擺出起飛的動作，在微風吹拂之下，透過流水一般的衣褶可以看到她完美的身體。古希臘人對人體比例很有研究，於是不管司何職的女神都被刻畫得協調而典雅。古希臘的女神眾多，她們有的充滿智慧，有的掌管愛情，有的精通藝術，每個女神都擁有著理想女性的一個特質。

神愛世人：埃森聖母

德國埃森大教堂 埃森聖母像 約980年

在德國埃森大教堂的《埃森聖母像》是最早表現聖母瑪利亞的獨立雕塑之一。這尊雕像中的聖母瑪利亞雙目凝神，渾身是黃金的光輝，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在漫長的中世紀中，聖母瑪利亞像耶穌基督一樣可以給人以精神的力量。基督徒們感謝她對耶穌的養育、感受著她的「慈母心腸」，瑪利亞無疑是整個中世紀的女神。在漫長的中世紀中，宗教大於現實，沒有哪個女人能比聖母瑪利亞更美。中篇 • 人間女神文藝復興運動是一場人文主義運動。人性和神性從此時開始了一場較量。當人們的眼光從神回到人時，他們眼中的女性形象也慢慢鮮活多樣了起來。

第一位現世女神：蒙娜麗莎

達·芬奇 Da Vinci - Mona Lisa 蒙娜麗莎

嚴格來說，達•芬奇的蒙娜麗莎不是第一個女性肖像，但是從她的影響力來看，說她是第一位現實中的女神毫不為過。在此之前藝術作品中的女性大多為神話中或是宗教里的人物，但在文藝復興的人本主義思潮下，到15世紀女性在結婚時被畫入肖像畫開始，我們才看到了現實的女神。蒙娜麗莎我們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在達•芬奇柔和的筆觸下，這位女子坐在一片怡人的風景前，她坐姿端莊，帶著神秘的微笑。雖然多少年來人們也破解不出這微笑中的含義，但可以確定的是，蒙娜麗莎是一位曾在這個世界上生活過的人，而不是理想或神話的產物。這時，現世女神慢慢戰勝了理想中的神話女神。

輕佻女神：盪鞦韆的女子

弗拉戈納爾 Jean Honoré Fragonard - 鞦韆

白日夢、調情和放蕩，是洛可可藝術的精神。這位弗拉戈納爾筆下盪鞦韆的女子，正是當時現實中開放而輕佻的關係在藝術中的寫照。據說這幅畫的委託人曾要求藝術家把他「安排在可以看到這個可愛人兒腿的位置」。藝術家與贊助人一起，密謀了這個輕佻的場景。這時的女神已經完全融入到塵世之中，縱情享樂。

不合時宜的女神：馬奈的草地午餐

馬奈 - 草地上的午餐

1863年，馬奈帶著他的《草地上的午餐》被沙龍拒絕，由於當年落選作品太多，於是路易•拿破崙只好組織了一場尷尬的「落選者沙龍」。很多人前來嘲笑這群落選的藝術家，尤其是這個有傷風化的馬奈。即使馬奈說這幅作品的靈感來源於提香的《田園協奏曲》，也擋不住人們指責畫中描繪的是一個妓女。

提香-田園協奏曲

馬奈通過這種模仿探討藝術的本質，警示人們不能生活在過往，卻有意無意間揭示了男性與女性的關係。高談闊論的是兩位中產階級男士，而這位女士在做什麼？下篇 • 人人都是女神不管是弗拉戈納爾筆下歡樂的女子、還是馬奈筆下草地上的裸女，統統可以稱為：男性眼中的女性。而進入二十世紀，當女性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不當你的女神：游擊隊女孩

游擊隊女孩 Guerrilla Girls - 游擊隊女孩

游擊隊女孩是上世紀80年代美國的一個激進藝術團體。她們不滿足於藝術史上女性藝術家的缺席，也對滿博物館的裸體女性作品提出抗議。於是帶著標誌性的猩猩面具，用一系列激進的行為，為女性發聲。

游擊隊女孩 Guerrilla Girls - 游擊隊女孩

游擊隊女孩 Guerrilla Girls - 游擊隊女孩與海報

她們可能不是誰的女神——但她們也不屑如此。

人人都是女神：比克羅夫特的靜默

Vanessa Beecroft "vb68", 2011

義大利女性藝術家瓦妮莎•比克羅夫特（Vanessa Beecroft）經常創作這樣集體而靜默的作品。在她的作品中，幾十位女性，或穿著色彩款式不同的衣服，或全裸只穿一雙亮色的高跟鞋。她們幾乎沒有任何動作。當一位女性這樣做時，人們看到的可能是美；但是當幾十位女性什麼也不說，整齊劃一的站成一個隊列時，這就像是一場對峙了。

站在這裡的每個人都不同，但每個人也都一樣。在這個有壓迫感的場景里誰是女神？可能每個都是，也可能沒有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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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女性不再只是男性畫筆下的「女神」，她們自己也參與到藝術創作之中。女性可以選擇美、可以選擇優雅，但也可以選擇不。選擇權回到了她們手中。昨天慶祝婦女節，是男權對女性的安撫，但今天這一節日，是女性自己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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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