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家族最害怕什麼樣的女婿？

詹姆斯·休斯，美國家族傳承教父級人物，著有《家族財富傳承：富過三代》《家族財富：代際間的契約》等多部行業經典。他曾在一篇文章中寫道「美國人都喜歡將自己定義為中產階級。這不過是詭辯罷了，特權階層和專業階層的人士對此心知肚明。」在一項針對9個歐洲和亞洲國家人群對此態度的調查中顯示，80%到90%的被訪者認為自己屬於中產階層，其中以日本最為顯著。「階級」或「社會階層」，是一個我們不願討論但又不得不正視的問題。

無論這些家庭給自己打上什麼標籤，他們通常會對由於婚姻關係造成家族社會地位的降低而深感厭惡。歷史小說、童話故事和當代通俗文化給我們提供了大量的例子：脫口秀女王奧普拉·溫弗莉和斯特德曼， 泰山和珍妮，青蛙王子和公主，電影泰坦尼克號中的蘿絲和傑克。罕見的極端例子包括，在巴其斯坦、印度和阿富汗等國家，以「家族榮譽」的名義謀殺女兒的罪行依然存在，只因為她們愛上被家族認定的不般配的對象。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曾說過，幸福的兩大殺手莫過於和性、金錢相關的問題。

富豪的女婿

富豪家族為什麼如此害怕這些女婿？他們到底包括哪些原型？

詹姆斯·休斯將他們大致歸為兩類：財富的獵人（The Fortune Hunter） 和俱樂部的男人（The Club Man） 。

• 財富的獵人——他們的婚姻目的就是金錢。好像古老神話中四處遊盪的騎士娶了公主。他們是否會傷害、拋棄自己的女兒？他們是否會接管家族企業，和自己的女兒離婚並將公司的利潤隱匿於一個離岸賬戶？

• 俱樂部男人——這類人只有在被召喚時才出現，履行他繁衍後代的義務，隨即便隱退到他的「俱樂部」。在女方家族看來，這類男人沒有能力為家族帶來新的人力資本、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為了給他一絲成就感，通常會委派他管理女方家族的金融資本。但很快，女方發現，他完全不具備這方面的才能，只能罷免。雙方的關係因而變得非常緊張。

還有一種場景。女婿通常被稱之為「不受歡迎的合伙人」。他不停地要求妻子向父親開口，要求發放大額貸款用來投資，付給自己可觀的薪水，或一味地充實自我且沒有任何償還的意圖。

這些原型也許只是極端的案例。隨著人口和經濟趨勢的轉型，會有越來越多的男人會成為「女人背後的那個男人」。他們無論是出於自願還是身不由己，將在撫養孩子和管理家務方面承擔更多的責任。屆時，他和她將如何面對來自自我內心的、伴侶的、其他家庭成員由於這種 「性別角色的逆轉」而帶來的困惑呢？

• 在夫妻之間、和他們的直系親屬之間建立共同的使命感，增強夫妻間的長期和諧，以及他們共同抵禦這些「相反力量」的能力就顯得非常重要。

• 清楚地意識到有哪些潛在的危機會給婚姻關係帶來裂痕，並為此建立充分的防禦能力。其中包括：男性的自尊，以及重新評估他們在家庭關係中的貢獻。

在「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思想中，重新定義男性為家族帶來的情緒資本和智力資本的價值。通過對這些價值的重新評估，提升男性的自信心和追逐自我使命的個人意識。雖然從生物學的角度，女性更容易著迷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阿爾法男性，或霸道總裁，但是在現代婚姻關係中，當Fiscal Unequals（家庭財務不平等）逐漸變成新常態時，我們更應該以一種合作、平等、開發的態度經營夫妻關係。

如何商談婚前協議？

婚前協議是指將要結婚的男女雙方為結婚而簽訂的、於婚後生效的具有法定約束力的書面協議。制定婚前協議的主要目的是對雙方各自的財產和債務範圍以及權利歸屬等問題作出約定，以免將來離婚或一方死亡時產生爭議。

媒體屢屢報道一些中外名人的離婚糾紛，比如某某的 「天價離婚案」和寶寶們的 「狗血劇情」。好萊塢大導演斯皮爾伯格和女星艾美·歐文結婚時，將所謂的婚前協議寫在雞尾酒的餐巾紙上。艾美在打離婚官司時宣稱該婚前協議無效並被法官接納，斯皮爾伯格因此不得不付出1億美元的巨額贍養費。

人們似乎更傾向於給婚姻披上「羅曼蒂克」的外衣，並試圖迴避婚姻制度中經濟功能本質。是啊，如果當著眾人的面宣讀經濟契約，該是件多麼掃興的事。因此，很多婚姻以「信誓旦旦」開始， 「反目成仇」告終，似乎已沒有懸念。

那麼婚前協議到底是「緊箍咒」還是「護身符」？

美國家族傳承智庫Wise Counsel Research的創始人Keith Whitaker博士為我們的支招：

在家族內部，提倡以提升（Promotion-focused）為核心的思維意識，而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防範意識（Prevention-focused）。防範意識的核心是：警防風險的發生，比如稅務申報。提升意識是尋找新的機會及謀求共同利益。婚前協議之所以給我們帶來如此多的焦慮，是由於思維錯位而導致：我們將防範意識強加於人們一生中最需要提升意識的那個時刻。戀愛雙方必須就以下問題進行獨立思考、並探討：

• 我對今後家庭的夢想是什麼？

• 對於我來說，健康婚姻的實質是什麼？我身邊有哪些成功案例值得學習？

• 婚前協議對健康婚姻起到哪些作用？

• 婚前協議中的哪些條款對我極為重要？

• 哪些價值觀影響我的婚姻觀和婚前協議的簽訂？

• 我和我另一半在保持婚姻健康和財產獨立方面，如何取得最佳平衡？

• 如果離婚或夫妻任何一方去世，什麼是對雙方最合理的安排？

父母在這個過程中扮演重要角色。對於長輩來說，婚前協議關乎的不僅僅是下一代的夫妻關係，更重要的是由於新成員的加入，而使得現有的家族體系發生變化；這種變化是進一步促進家族的基業長青，還是令它陷入「熵危機」？其次，父母必須對簽署婚前協議的夫妻雙方就家族財務作完全披露，尤其當孩子作為家族信託的受益人但卻處於不知情的狀態下。

父母給女兒最好的禮物莫過於 「討論金錢的能力」。對於未成年的女兒（當然也適用於兒子），在她（他）16歲的生日時，一起探討金錢的意義和哲理，將對他們一生，尤其是追求幸福的能力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聘請有經驗的婚姻顧問，那些對如何處理財務問題有深刻經驗的，且不會為巨額資產所嚇倒的專業人士——在安全私密的空間，幫助夫妻挖掘他們的金融理念，包括如何消費、儲蓄，以及如何形成家族的「節儉觀」和「慈善觀」。

顯然，沒有任何一粒林丹妙藥能夠讓所有的婚姻關係一帆風順。在Fiscal Unequals（家庭財務不平等）逐漸成為新常態的今天，追求家庭幸福的實質在於： 夫妻雙方對各自使命感的執著，各自擁有榮譽感、心智成熟，以及各自在原生家庭形成的「金錢觀」穩定。

"幸福生活的兩大源泉是學會愛和工作，工作在此定義為使命。"

——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 作者 William (美國臨床心理學家)，Shoney （家族傳承從業人士）。本文參考美國家族傳承大師詹姆斯·休斯（James E. Hughes Jr.）面向、澳洲兩地的超高凈值家族成員、顧問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