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 | 日本書畫修復到底什麼樣？ （文末有100元）

職人魂·用身體與雙眼傳承

林煥盛談日本書畫修護

日本的書畫修護體系與其他地區的差異？

實際上，日本的書畫修護與歐美或華人圈相比，在體系上最大的不同點是訓練方式。日本於20 世紀50 年代正式施行《文化財保護法》，讓傳統裝裱工房結合現代文化財保存修復。來工房學習的新進人員可分成兩類，一是家裡原本就是裝裱工房的青年，一是就讀大學文物保存相關科系的學生。他們來到工房后，重新學習這些指定技術保存工房的傳統裝裱技術與文物修護知識；而歐美的養成系統則是以大學的教導為主。另外，華人圈如大陸則大都是博物館系統，因為在1949 年後，原本傳統工房的師傅們往往被吸收到大博物館，譬如北京故宮與上海博物館，因此其後的養成也就以博物館為主。至於台灣地區則是以大學里的養成教育為主體。

老中青三代彙集的日本工房養成系統

修復師如何養成？

日本書畫修復師的養成，建立在傳統裝裱的師徒制上（日語稱作「師弟制度」，即師父帶徒弟），強調學習技術要用身體記憶，要用眼睛學習，看了就要記住；入師門要花十年功，才算結業（日語用「一人前」，即「獨當一面」來形容）。這個十年養成的功夫，對照現今台灣地區以學校教學為主的方法，就顯得更為紮實。在工房裡十年，可以有機會參與所有裝裱形式的修護作業，然而學校教學的方式，由於兩年內有規定的必選修學分，再加上寒暑假，隨後就要進入論文寫作的時間，雖然說仍有實習的安排，但是時間很有限，往往讓人覺得在學習技術方面「忘掉的比記住的多」，更不用說要「用身體記憶」。雖說學校教學也接修復案，但「台灣公共部門」的採購法讓這些修復案有繁雜的出納流程，這使得學生無法專註於修復工作本身，幾年的光陰過去，在技術的精進上總不如日本工房養成的紮實。

林煥盛。台灣大學藝術史研究所畢業，1994年至2004年於京都國立博物館文化財修理所宇佐美松鶴堂服務。2006年於台北設立林煥盛修復師事務所，目前為該所主任修復師。攝影/藍玉琦

技術傳承如果只是技術，少了傳統文化的熏陶，日本書畫修護的傳統技術就不迷人了。在日本，除了在裝裱工房養成傳統技術，大量的書畫展覽以及各種行之有年的活動也是養成書畫裝裱修復師的重要背景。以京都地區舉例來說，「祇園祭」可以看到許多書畫書藏（包括屏風）與重要織品；大德寺的「曝涼」可以看到許多宋元傳來的書畫，包括書畫裝裱的舊料子與形式，而且都張掛在眼前、沒有玻璃櫃阻礙；還有每年12 月舉辦的「表展」，這是京都地區書畫裝裱同業展示新料子以及裝裱形式的展覽。關西地區博物館與美術館以傳統書畫為題的特展，可以同時聚集各大收藏的重要書畫名跡，裝裱、保存、修復等形態都歷歷在前。京都作為傳統文化的展演舞台，在這樣的環境背景下養成書畫修復師，傳統就是這麼貼近日常生活，無須費力高舉口號。舉凡傳統的技術、材料、審美意識、美感經驗都是養成的重要內容。

日本文化財保存技術的指定製度，讓傳統的書畫裝裱更加系統化。這個制度以書畫裝裱為中心，涵蓋了周邊所需的造紙、織品、金工、木工等裝裱修復時不可或缺的相關技術。再者，被指定的保存修復者還有社會教育的任務，在獲得國家補助的情況下，需要定期舉辦技術或年度工作的發表會（定期研修會），開放給社會大眾。

日本的裝裱是否因地域而有所差異？

日本的書畫修復已被安置在國家指定保存技術團體，為日本的文化財保存事業效力。不像日本的茶道，有分表千家、里千家、武者小路等派別，「國寶修理裝潢師聯盟」本身就是書畫修護的國家指定保存技術團體（讀者可上網點閱「國寶修理裝潢師聯盟」網址：http://www.kokuhoshuri.or.jp/）。它由政府指定幾家大規模且有經驗的書畫裝裱修復工房組成，在博物館內修復國寶、重要美術品等文化財等級的作品。歐美藏有東方書畫的各大博物館，時常派員前來學習書畫的保存修復。可能各地區在工具使用習慣或材料美感經驗上，有關西與關東的差別，但就書畫保存修復的理念而言，可以說大致相同。

除了地域上的差別，日本的博物館針對書畫修護的體制也有細微不同。以日本四大國立博物館為例，東京國立博物館是日本唯一有編製內修復人員的單位。京都、奈良、九州島都是提供館舍，結合「國寶修理裝潢師聯盟」的技術人員駐館承辦修復作業。東京國立博物館保存修複課的修復理念，強調保持原樣，讓日本的書畫保存修護在原本重視傳統技術的面向上多了一個新選項。

日本於戰後發展出來保護掛軸的新方法──太卷（futomaki）

可否特別說明日本書畫裝裱修護技術的價值與特性？

日本保存了東亞的書畫裝裱傳統。而東亞的書畫裝裱修護技術，隨著佛教經典以及書畫的東傳，經由韓國到達日本。這當中歷經了各種不同的時代，依傳入時間的不同，日本裝裱可分為三大基本形式：「佛表具、三段表具、明朝表具。」日文所謂的「表具」就是裝裱。佛表具是佛畫的裝裱，大量運用織金以及畫心周邊加框的做法，與唐卡有類似的地方。三段表具大都裝裱在宋元名跡上，用三種不同的高級織品表示作品的貴重，裝裱的方法延續了宋代宮廷收藏用裝裱分等級的做法。明朝表具顧名思義就是明朝傳過去的裝裱方式，大都裝裱在文人畫或南畫系的作品上。裝裱，特別在清朝乾隆時期以蘇州的吳裝形式為主要裝裱方式之後，樣式規整統一，延續至今。日本的書畫裝裱方式，可提供我們想象明清之前的裝裱方式。

日式裝裱所見傳統材料1

日本書畫修護從20 世紀50 年代《文化財保護法》實施之後，將傳統的書畫裝裱結合現代文物保存修護的做法，加上保存技術的指定與保護，有系統地發展至今，已成為昔日受文化影響的鄰近各地區的重要參考對象。

日本經卷上保存的珍貴裝裱材料（出自《日本美術》）

職人系統建立起來的書畫修護傳統是日本很重要的特質。它不是只具有一個架空的技術傳承，更多了傳統審美意識，還有對於技術和材料精益求精的態度，讓書畫作品透過裝裱更顯神氣。這是已經過度形式化的裝裱所缺少的。

以

愛

之

名

「以愛之名，為愛發聲」 活動參與規則：

1. 請在5月20日微信頭條留言區留下與愛情相關的詩詞（漢樂府、元曲、唐詩、宋詞、現代詩歌、外國詩歌等，實在不知道的來兩句歌詞也可）

一重禮10人，全年訂閱代金券10張，每張100元，6月刊贈刊1本；

二重禮10人，隨機贈送 6月刊贈刊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