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美得驚天動地，如今瀟洒自由做自己，張曼玉這樣的女人才叫活得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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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夜奔

說實話，我很欣賞張曼玉這樣的女人。

好多年沒出現在公眾視野里的她，最近上了謝霆鋒的《十二道鋒味》。

穿著一身便服，帶著小謝在倫敦的大街小巷穿梭，街頭塗鴉，去喜歡的酒吧，點一杯啤酒，伴著喜歡的音樂搖擺；

她在鄉間小路上騎著腳踏車，後面坐著謝霆鋒，羊群被驚得嘩啦啦跑掉。

看完兩集節目，發現張曼玉完全沒有大明星的壓力，一點也不端著，自由自在，縱情歡笑。

像張曼玉這樣見過頂級的紙醉金迷，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根本不需用力包裝自己，簡單做自己即有無窮魅力。

2004年息影之後，張曼玉常年定居國外，淡出大眾視野，只作為一個女神角色活在熒幕里。

耐不住媒體的八卦，於是經常上新聞的版面內容，都是類似於，「張曼玉失戀暴瘦，昔日女神今日骨瘦如柴」這樣的新聞。且不說，張曼玉幾十年都是這樣的瘦削身形，這樣的狀態也不能稱之為憔悴呀。

曾經的張曼玉美到什麼樣子呢？

18歲，參加香港小姐比賽，形象清純動人，骨骼清奇，一舉獲得亞軍和最上鏡獎；

憑美貌進入演藝圈，師太亦舒點名要她，「最愛張曼玉，模樣好，白晰得離奇，一頭好頭髮，小小眼睛，厚腫小嘴巴，體格無瑕可擊，笑起來如純潔兔寶寶，無論穿什麼戴什麼古怪東西，仍然可愛活潑，據說皮膚吹彈得破，沒話說。」

在那個年代，香港電影里的女明星各有風姿，林青霞、王祖賢、鍾楚紅、梅艷芳......張曼玉和她們大多搭戲，一點也不遜色，成為媒體眼中「最有前途的女星」。

在美麗這條路上，張曼玉總讓我想到王家衛《東邪西毒》的經典台詞，一個人總想走到山的那邊去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許多人都在爬美貌這座大山，想要更美，但張曼玉是已經見過了高山的人。

見過高山的極致美人，便不甘願只有美貌，不願做空無一物的花瓶，張曼玉追求內涵，追求有趣，追求更豐富的人生，對老去也看得格外開：

「為什麼非要年輕、沒有皺紋才是美呢？人不是一定要美，美不是一切，它很浪費人生。美要加上滋味，加上開心，加上別的東西，才是人生的美滿。」

只有曾經美得驚天動地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才一點也不覺得是虛偽。

張曼玉從來就不想要做一個歲月靜好，供人靜靜觀賞的花瓶，她欣賞有生命力的女人，「我希望擁有粗糙但強大的力量，勝過虛偽的美麗。」

電影《清潔》劇照

就好像她扮演的《清潔》里的Emily，根本不是一個美女人，甚至也不是一個好女人，但她身上那種頑強的生命力讓人著迷。

真女神，敢於活出自己的姿態和個性。

初入演藝圈，張曼玉就有很好的資源，第一部電影和鍾楚紅、鍾鎮濤合作，第二部電影就搭檔張國榮、梅艷芳，演電影第三年已經成龍《警察故事》的女主角。

絕對的流量小花，光1988年一年，參演的電影就有12部。

那時候香港影評界對張曼玉的評價多是：「她給觀眾的印象，除了美麗之外，實在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主要是拍喜劇片，在這些電影中，飾演的大多是天真又帶點憨味的傻妹，熱鬧有餘，內涵不足。看到她的演出，只覺得她不過是一名在銀幕上走來走去的花瓶。」

和梁朝偉所走的路一樣，王家衛發現了張曼玉的另一面。

1988年，張曼玉和劉德華主演了王家衛的《旺角卡門》，張曼玉在裡面扮演一個含蓄內斂、青澀單純的表妹阿娥。

第一眼亮相，不施粉黛、眼黑似漆，觀眾和表哥劉德華一樣都被迷住了。有一場戲里，她真空上陣，各種小動作和眼神，將心疼和戀愛表現得淋漓盡致，導致劉德華多年後一直記得，這部電影里的張曼玉的美麗。

從這部片開始，張曼玉開竅了，她發現，自己其實能演一些收著的，具有內心表現力的角色，而不是過去的咋咋呼呼，她也決定將拍電影作為自己的事業。

開竅了的張曼玉，接下來的十年間，好電影不斷，《阮玲玉》《東邪西毒》《甜蜜蜜》《花樣年華》......每一部都是叫好又叫做，她也完全從一位花瓶成為一個實力派演員，拿獎拿到手軟。

四次獲得金馬影后，五次獲得金像獎影后，一次柏林影后，一次戛納影后，是第一位獲得戛納影后的華人女演員，這樣的記錄迄今無人打破。

扮演過這麼多角色，塑造了許多的經典電影形象，問哪一個和張曼玉本人個性最像，她說是《甜蜜蜜》里的李翹。這部電影里，張曼玉美極了，動人極了。她扮演的從廣州去香港謀生的內地女孩，野草一樣，有主意、心思靈活，有頑強的生命力。

從20歲的青春活潑，一直演到30多歲的成熟滄桑，每個階段張曼玉都貢獻出了許多經典鏡頭。

《甜蜜蜜》結尾的一幕是，10年後，經過浮浮沉沉，李翹在紐約街頭被櫥窗里的鄧麗君海報吸引，駐足觀看良久，回過頭來，眼前站著的居然是失散了十年的初戀情人，黎明扮演的黎小軍。

李翹愣在當地，足足有30秒她的臉上沒有表情，只看得到微微的顫動，良久，她終於笑了出來。

這一笑包含的內容太豐富，有人世歷練、辛苦沉浮后的一點滄桑，還有一絲少年人終見心上人，說一句，hey，怎麼你也在這裡，劫後餘生的俏皮慶幸......太美，太動人，魅力四射。

難怪有外國影評人評價說：「我願意買票單看瑪姬張呼吸，她的魅力燃燒，嘩！」

在演員這條路上，張曼玉算是做到了頂峰。

張曼玉宣布息影前的最後一部電影是《清潔》，一部以英語為主的國際化電影，文藝、有點悶，國內的觀眾看過的不多，但這部電影對張曼玉本人的意義巨大。

張曼玉與阿薩亞斯

這部電影的導演，曾是她的前夫，才華橫溢的阿薩亞斯。在二人分開之後，她並無忌諱地接拍了《清潔》，這部電影里，她飾演一位有吸毒史的搖滾女歌手，顛覆了她以往電影里的女神形象。

站過時代春天商場賣服裝，在菜館做過女招待，不美麗，甚至有些粗糙。

但這部電影是張曼玉電影生涯的高峰，憑藉該片，2004年她獲得戛納影后，是唯一一位摘得戛納影后桂冠的華人女星。

在戛納發表獲獎感言時，張曼玉進行了一番愛的宣言，這宣言也代表了她的愛情態度，她說：

「他是我的前夫，是他拯救了我迷失的靈魂。他的成熟讓我著迷，他的一言一行對我有很大影響。我和他在一起后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這麼的開心和舒服，沒有激情和佔有，生活一樣充滿驚喜。」

但這部電影更大的影響是，她開啟了張曼玉一直藏在心裡的音樂夢想。其實張曼玉一直喜歡音樂，從小在倫敦這座音樂之都長大，浸淫在搖滾、英倫風的氣氛里，張曼玉品味不俗，《十二道鋒味》里，她還專門帶謝霆鋒去自己喜歡的音樂吧聽音樂。

但以前她從未想過自己可以做音樂。但在《清潔》這部電影里，她親自演唱了四首插曲，與國際頂尖的音樂人合作，電影拍完后，她問：「我能不能自己做音樂呢？」得到了許多鼓勵，「為什麼不呢？」

在這之後，張曼玉宣布息影，而是專心做起了音樂。

張曼玉是認真的，跟她拍電影一樣，一旦喜歡上了什麼，就要做到極致。

她推掉了許多電影的邀約，從音樂的點點滴滴學起，學習怎麼在電腦上做音樂，怎麼剪輯，怎麼錄音，在家裡到處放一些小本子，隨時把蹦出來的歌詞記下來。

2014年，登上上海草莓音樂節的舞台，張曼玉作為壓軸歌手出場，一身朋克裝束，卻被說跑掉、不好聽，被媒體調侃道：女神你還是回去演戲吧。

但女神毫不氣餒，她說：「今天還是會和前天一樣，還是會走音。可是，我會努力。我演了20多部戲也給人說花瓶，所以，給我20個機會吧，我應該可以的！」

這之後，她簽約了國內著名的獨立音樂廠牌摩登天空，為了新單曲，每周三天她會飛到北京和樂隊的人在一起錄音、工作。

她的朋友圈也發生了變化，結交了許多國內音樂人，甚至主動去認識喜歡的歌手宋冬野。

2015年，張曼玉親自操刀作詞作曲了電影《戀愛中的城市》主題曲——《如果沒了你》，去年則出了單曲《look into my eyes》，居然都很有味道，小眾、但高級。（點擊可試聽哦）

張曼玉自己曾說過，論唱功可能永遠都比不了梅艷芳，但她的煙嗓很迷人，開嗓一聽就有故事，音樂風格迷離，最重要的是，可以堅持做自己喜歡的音樂，不用為了名利而委屈自己，一切只因喜歡。

當然面對了很多質疑和不理解，但女神的態度是這樣的，2013年11月，張曼玉做客金馬獎50周年大師講壇時打了個比喻說：「我覺得人的一生可以有三條命。如果我演戲演到70歲，那只是一世人。如果還做剪輯呢？又做音樂呢？」

那豈不是像活了幾輩子的分量。

在華人女星里，我一直欣賞張曼玉和周迅的感情觀，每談一段戀愛，都全情投入，分手了之後，許多人說不會再愛了，但是她們不，下次遇見了依然勇敢愛。

張曼玉說，自己是一個被愛情驅動的人。她會為了建築師男友奧雷·舍人（就是設計央視大樓那位），搬來北京住，穿著便服在小巷子里穿梭，興緻勃勃地擠捷運。

張曼玉與奧雷·舍人

在戀愛里，沒有人能夠做到不分手，不被傷害，但是你可以做到，在一起時，全情投入，臉上的笑容就是你快樂的表示。

感情出現了裂痕，張曼玉也是始終秉持著「合則聚，不合則分」的信條，敢愛敢恨，忠於自己，絕不拖泥帶水，從容瀟洒。

她曾說過：「當我遇到另一個讓我心動的人，之前那個我會忘記得一乾二淨。我的愛情秘笈就是把每一段愛情都享受到盡！」

「重要的是，你會不會因此就不敢去愛，會不會因此就把過去背在身上，不肯放下。」

張曼玉今年53歲，那一輩的許多女星都結婚了，她依然單身。

我想，活到張曼玉這種境界，已經根本不需要用伴侶來標榜自己。她事業成功，興趣廣泛，自我充實，風韻仍存，自己已經足夠成功和開心了，她的擇偶標準只會是因為喜歡。

而許多人的婚姻觀和現實，努力的終極目的，為了找到一個「給」自己幸福的男人，身邊的男人決定了這個女人是否成功。

我曾經被張曼玉在電影里塑造的美麗動人的角色吸引，了解她更多之後，更吸引我、鼓勵我的，是她的性格。曾經美得驚天動地，如今活得自由瀟洒，生機勃勃。

張曼玉這樣的女人，才叫真的通透。遠離娛樂圈，不用被每天盯著寫八卦；別人在用力擠紅毯，博出位，她穿著T恤皮褲，去看展聽音樂會品嘗美食；偶爾出席一下金馬獎，立馬美出天際。

2010年的威尼斯電影節，當別的女星在紅毯上用力地「艷壓」眾人，攝影師的鏡頭裡卻不見了張曼玉。原來，她挎著小包，穿著牛仔褲和便鞋，坐船到威尼斯四處閑逛去了。

「享受威尼斯的每一朵雲朵和每一條河流，也許在她眼裡，比媒體刊登的版面大小有趣多了。」

梁朝偉曾這樣評價張曼玉：「一個懂得控制自己命運的人，一個快樂的女人。」

成為一個張曼玉式的新女性，需要非凡的執著、實力和頭破血流的勇氣，才能在阻力叢生的成人世界里，活出姿態和個性，奔赴自己的夢想。

-作者-

夜奔，在黑夜中潛行，要做的事不能說。本文為十點讀書原創，轉載請在後台回復「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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