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成長伴隨著陣痛 如何能在留學行業中「生存」

編者按：「留學行業誠信危機」、「上海卓識成就與武漢謹德教育兩家機構之間發生了不良競爭」、「這是一種沒有底線的行徑」⋯⋯這些辭彙已經成為過去時了。當我們冷靜下來時，我們是否想過，這個行業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件？我們在未來的道路上應如何避免類似事件的發生？當此事已不再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時，或許我們應該思忖的，應該是這個行業的發展之道。

本文原載於《留學》雜誌總第82期

記者_風火輪 設計_李陽

CIS事件引起了留學行業從業人士的關注。2017年3月28日，《留學》在自媒體推出武漢謹德教育的聲明之後，一時間獲得了500多的轉載量，轉載者多為留學行業從業者，可見此事件在留學行業內部所引發的反響。

背景提升行業尚未成熟

野蠻生長夾雜市場亂象

《留學》針對此事件，採訪了一些同行業人士的看法。大部分人表示，留學行業的商業競爭亦不能免俗，這種類似事件有著一定的發生幾率，只是教育行業的特殊之處在於教育行業面向的是學生和家長，理論上說不容有失。「兩個人都是1992年生人，都很年輕，也很有幹勁，屬於留學行業的年輕一代創業者，而且開發的領域也很新，四五年前，背景提升項目在還是非常新鮮的項目。」一位同時認識陳皓與蕭邦平的留學從業人員告訴《留學》記者說。

時至今日，背景提升在整個留學行業群體中仍算小型市場，雖然隨著留學生群體的增多，國外對於留學生的要求也更加嚴格之後，背景提升越發變得重要，但這個市場由於尚未定性，仍有很多待開發的資源與不穩定的因素，「野蠻生長的市場就容易夾雜著更多的市場亂象」北京留學服務行業協會會長桑澎告訴《留學》記者說，「但不要因為市場較亂就不去直面競爭，競爭存在於市場的各個階段，競爭活躍映射著市場的良性發展，反過來看，未必是件壞事。」

兩名教授被挖數名學生退費

創業者的創業之路著實艱難，《留學》在此就不去過多贅述了。如此艱難的經歷最終沒能讓兩人達成惺惺相惜、抱團取暖的結果，反而使兩人互相纏鬥、江湖相殺，實在是一個令人遺憾的結局。

這次事件的結局可謂兩敗俱傷。對於武漢謹德教育來說，此事件的結果導致其除了損失了大量學生的費用以及一名員工之外，還有兩名教授放棄了與CIS項目的合作，轉而與IAR項目簽約了，這對一直注重開發和維護教授資源的武漢謹德教育來說，是一種不小的打擊。而對於上海卓識成就來說，除損失員工之外，還造成了數名學生的退費，損失也不在少數，而且對於上海卓識成就來說，更大的損失莫過於各方的消息發酵對其造成的聲譽影響。

然而，吃一塹總能長一智，雙方的人和企業都還年輕，來日方長。在此事件之後，武漢謹德教育開始重新梳理自身的教授資源，2017年4月份，蕭邦平更是趕赴謹德教育的美國辦公室，到處跑動去維護自己的教授資源，並與其簽約，避免了因未簽約而被挖的後顧之憂。而上海卓識成就亦加強了對內部員工的管理，避免了以後出現類似事件中的「間諜」事件。

並未對教授與學生產生嚴重影響

這次事件有一點結果值得慶幸，就是這個事件並未對學生產生較大影響。事件發生之後，學生們根據自身的需求依舊選擇自己想去的機構，而對於不想去的機構，也都拿到了退費。《留學》記者採訪到一位學生時，他表示，「並非遭到機構的非難。」

與此同時，原CIS項目的教授們也重新做了一次選擇，與自己所選擇的機構進行了簽約。「大多數教授還是支持我們的，這樣一來，也證實了這些教授對我們的信任度以及忠誠度」蕭邦平告訴《留學》記者說，「今後我們與這些教授都進行了正式的簽約，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了。」

北京留學服務行業協會會長桑澎：

「我們應直面競爭」

針對此事件，《留學》走訪了很多同行業人士，聆聽了他們的聲音。很多人對此類商業競爭都表示「看到過」「不是新鮮事」「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但大家也同樣普遍覺得此類事件「性質惡劣」「不利於留學市場的健康發展」「會對學生和家長造成傷害」。然而，事件不僅僅代表著事件本身，也代表著整個行業的一種現象。針對這種現象，《留學》記者採訪到北京留學服務行業協會會長桑澎，就該事件以及時間背後所反映的行業問題進行了採訪。

S：您對這個事件怎麼看？包括這個事件的原因和影響？

A：北京留學服務行業協會有自己的會員制與盟員制，一般來說，不是我們會員或者盟員的機構，我們就不去評論，因為它缺少我們內部會員與盟員的可協調性，事情就很難說清楚。這個事件的產生說明背景提升這一塊兒，仍然是個擁有很大利潤追逐空間的潛在市場，它正在開發，方興未艾。現如今這一塊兒的利益成為兩家機構搶奪的目標，未來也還會有更多的競爭機構加入進來，不管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機構，都會涉入這個潛在市場。隨著留學人數的增多，模式的不斷升級，留學也從最開始的初級留學逐步發展為成熟留學，消費者不再簡單的滿足於出國，也會更加註重整個留學過程了，因此，留學背景提升的市場發展也會勢不可擋。但是，這個市場尚未成熟，仍處在開發狀態，沒有良好的競爭機制生成，再加上出現類似的事件，就會對行業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會使市場在未成熟之前形成太多亂象，注入從業者的思維之中。而且，教育的問題直面學生和家長，行業內的競爭不可能只存在於行業內，也會對消費者造成不良影響。

S：我們應該如何看待行業競爭呢？

A：我們行業協會內部有這樣一個共識，首先，我們應直面競爭。按照國家的法律規定，我們不能進行價格聯盟，不能制定「低保」，這是不允許的。與此同時我們還應該抵制過低價，以前有人搞過「零中介」，慢慢的自己就走進了死胡同，說明那種方式還不適合現在的市場。如果這兩點我們都不能做的話，那麼市場競爭就在所難免，因為行業的價格並不固定，競爭也就存在不穩定性。但是，我們可以通過某種途徑避免競爭對行業造成的不良影響。在行業協會中，所有的會員與盟員都擁有穩定的解決矛盾的渠道，那個渠道就是通過行業協會來調解。調解的主要內容有兩個方面，一是避免惡意性質的東西出現，惡意降價也好，惡意中傷也好，都不能出現；二是一定會把調解盡量縮小在兩家涉事機構之間，不能因為兩家機構而對整個行業甚至社會造成影響。

S：事件中提到了「挖人」的行為，您如何看待這一問題？

A：挖人這一問題是始終存在的，曾經有過的挖人事件比這個手段要毒辣的多。挖人就會挖關鍵崗位，關鍵崗位意味著他不止代表他自己，也代表著那個公司的很多資源。只有挖關鍵崗位的人才叫挖人，其他的屬於正常員工流動。一般來說，成熟的行業中，公司會與員工簽署敬業協議，這是對企業的一種保障，出現非正常調動並人員異動的時候，就多了一份保障。從國家層面來講，並沒有類似的落地制度來管理市場。出現了挖人問題，一般與用人單位和個人都有關係，雙方的保密協議或者信任度實在過於缺乏，在利益的驅使下就很容易發生此類事件。然而，一家企業靠挖人生存的話，他自己的用人機制一定是不完善的，人可以被挖過來也可以被挖走，這樣的企業文化，讓人特別沒有安全感、歸屬感，那它自己也很難長治久安。

S：您如何看待留學行業的創業情況？

A：從我們行業協會的統計來看，至少每個月都會有人想在留學行業領域進行創業，但很多人都做不好，因為他們進入行業時太匆忙了，只是看著這個市場有錢，但並不了解真正屬於這個市場的特性和體制，這種情況下進行創業，在以後的發展中就非常容易遇到問題。比如說武漢錦德教育和上海卓識成就這兩家機構的競爭，上海卓識成就有對武漢錦德教育的惡性競爭，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武漢錦德教育自身確實也存在著很多漏洞。比如說合作中教授沒有簽約，那教授們就隨時會有被挖走的可能。也許當初謹德教育在做項目時更多是憑著一腔熱血，覺得這個市場能掙到錢，然後在沒處理好細節的情況下，熱火朝天的就幹起來了。湊幾個人，拿筆錢，一熱鬧，就算創業了，實則這其中的很多問題，如果沒有詳加考慮，就容易出現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