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型關大捷：打破日軍不可戰勝神話

八路軍出師抗日第一個大勝仗——平型關大捷：打破日軍不可戰勝神話

作者：梅世雄 楊祖榮

新華社

１９３７年全國抗戰爆發后，國民黨軍隊節節敗退，悲觀氣氛籠罩全國。

「在亡國滅種的緊要關頭，毛主席領導我們八路軍奔赴抗日戰場。」開國中將、平型關大捷親歷者劉西元生前接受記者採訪時說，背負著人民的希望，他們１１５師雄赳赳氣昂昂地開赴山西抗日最前線。

時任１１５師３４３旅６８５團４連指導員的楊家華生前接受記者採訪時說，平型關大捷是八路軍出師華北前線打的第一個大勝仗，也是全國抗戰以來的第一個大勝仗，打破了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振奮了人心，穩定了士氣。

人民解放軍軍事科學院研究員潘澤慶接受記者採訪時說，平型關大捷的消息很快傳遍全，蔣介石聞訊大喜，當即發來了賀電。

二戰後，日本在戰史中也承認：「八路軍在五公里的峽谷里將日軍團團包圍，不斷攻擊，經過不到一天的惡戰，日軍全軍覆沒！」

１９３７年９月中旬，日軍第５師團主力企圖奪取平型關，突破內長城防線。

平型關北為恆山余脈，南接五台山，東通冀北，西抵雁門，自古就是晉冀兩省的重要隘口。

八路軍１１５師在師長林彪、副師長聶榮臻率領下，奉命進至平型關以西待機。

９月２３日，１１５師召開戰鬥動員大會。師首長說：「『我們要在日軍進攻平型關時，利用這一帶的有利地形，從側后猛擊一拳，打一個大勝仗！』」當年僅２１歲的劉西元，擔任１１５師６８６團３營教導員。

從平型關山口至靈丘縣東河南鎮，是一條由西南向東北延伸的長約１０公里的公路，溝深道狹。

「途中只有老爺廟前有一缺口通往山上。這是一個打伏擊的絕好地形。」新成立后，劉西元曾擔任原南京軍區副政委、原總政治部副主任等職。

２４日午夜，１１５師各路部隊向指定伏擊地域進發。「為了隱蔽，我們選擇了最難走的毛毛道。」新成立后，楊家華曾經擔任原福州軍區後勤部副政委等職。

狂風驟起，豪雨如注。身穿單衣、腳穿草鞋的劉西元和他的戰友們跨過湍急、齊胸深的山洪，每個人渾身上下全濕透了。

經過大半夜的艱難行軍，１１５師各路官兵於２５日清晨進入預定攻擊位置。

「２５日清晨，日軍第５師團以３路縱隊，耀武揚威地向我們的伏擊圈開了進來。」劉西元生前回憶。

「那天早上７點剛過，我就聽到山溝溝子里傳來了汽車的馬達聲。」劉西元生前回憶，「好傢夥，１００多輛汽車載著鬼子兵和軍用物資在前面開路，２００多輛大卡車和騾馬炮隊在後面跟著。」

八路軍對日作戰第一槍正式打響！

楊得志指揮的６８５團負責打頭陣。４連指導員楊家華指揮戰士不停地扔手榴彈，接著就沖向公路的敵人。「我們團的３路伏兵一下子就把鬼子斬成了數十段。戰士們端著刺刀追殺慌亂的鬼子，被刺死、打死的敵人到處都是。」楊家華生前回憶。

日軍第５師團被打蒙了。「鬼子們紛紛從車上跳下來，嗷嗷叫著四處散開。在狹窄的公路上，火光衝天，硝煙瀰漫，再加上雨後道路泥濘，行動不便，敵軍隊形大亂。」楊家華生前回憶。

日軍第２１旅團指揮官三浦敏事很快就發現了老爺廟這唯一通往山上的缺口。

楊家華生前回憶，應該說，這個對人民犯下累累罪行的日軍第５師團是訓練有素的，「他們清醒過來之後，穩住了陣腳，其驕橫、兇狠、毒辣、殘忍的本性發作了。指揮官拚命督戰，鑽到汽車底下的士兵也爬了出來，向周圍的制高點運動。」

「我們的戰士不曉得燒毀鬼子的汽車，讓他們失去掩蔽物，還以為小鬼子和內戰時期的國民黨軍隊一樣，打狠了就會繳槍。」劉西元生前回憶，一些「天真」的戰士停止射擊，向鬼子喊「繳槍不殺，優待俘虜」，反而被聽不懂話的鬼子兵殺傷了。

１１５師首長向部隊發出戰鬥指示：「一定要搶佔老爺廟這個制高點！」

危急關頭，擔負「包紮口袋」和「關門打狗」任務的６８６團指揮員李天佑、楊勇下了一道死命令——命６８６團３營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老爺廟！

３營在營長鄧克明、教導員劉西元率領下，勇猛地衝上了老爺廟，與敵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白刃格鬥。

新華社記者曾多次採訪劉西元，每當回憶起平型關戰鬥奪占老爺廟那慘烈的一幕，老將軍總是眼角濕潤：「經過一次又一次短兵相接，我們雖然最後奪取了老爺廟制高點，但也付出了重大代價——營長身負重傷，９連拼得只剩下十幾人……」

不過，最激烈的白刃戰並非發生在劉西元堅守的老爺廟制高點，而發生在楊家華所在的６８５團２營和３營。

「連長犧牲了排長頂替，排長犧牲班代頂替，班代犧牲由戰士接上指揮。」楊家華生前回憶，他們沒了子彈就用刺刀，刺刀斷了就用槍托，槍托折了就和敵人抱成一團扭打。

激烈的廝殺一直持續到下午，日軍傷亡慘重，無力組織起新的進攻，倉皇向北逃竄。

在一個窯洞前，１１５師官兵看見１０多個日軍官兵橫躺豎卧，一動不動。「當一個戰士走到鬼子跟前時，一個鬼子突然躍起，一下子就把那名戰士刺倒了。」楊家華生前回憶，戰士們憤怒極了，立即投彈掃射，終於把那些鬼子兵全部給消滅了。

２５日黃昏時分，平型關戰鬥全部結束。

劉西元生前回憶，１０餘里長溝內，到處是鬼子的汽車、大車，車還在燃燒，冒著滾滾的黑煙，車上和車輪旁，鬼子的屍體遍地，有的還掛在汽車的擋板上，「從姿勢看，顯然是沒來得及下車就被擊斃了。」

劉西元生前回憶，受「武士道」精神的影響，鬼子兵死都不繳械，「因此，平型關大捷，卻沒有捉住一個俘虜。」

此役，八路軍共殲日軍１０００餘人，繳獲步槍１０００餘支，機槍２０餘挺，擊毀汽車１００多輛，馬車２００餘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