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劇 | 早春二月真的來了，都說愛與春光不可負

1960年代，孫道臨主演的《早春二月》迷倒過一代人。

上世紀20年代，大革命爆發前夕，青年知識分子肖澗秋在杭州葛嶺的湖邊寫生，初識女學生陶嵐。兩年後，歷盡滄桑的肖澗秋應同學陶幕侃之邀到芙蓉鎮中學任教，在船上遇見了留洋歸來的闊少爺錢正興與故去同學的遺孀文嫂。陶幕侃在家中設宴款待澗秋，讓澗秋與陶嵐再次相見。

同時，錢正興對陶嵐也是一見鍾情。肖澗秋出於同情經常照顧文嫂及兩個孩子，這讓文嫂對肖澗秋產生了愛慕之情。錢正興正式向陶家求婚。被陶嵐斷然拒絕。錢正興因得不到陶嵐而對肖澗秋產生更加強烈的嫉恨，不僅在學校里處處與肖作對，而且在鎮上到處散發傳單，誹謗肖澗秋與文嫂的關係，甚至誣告他參與赤色活動，將他關進縣監獄。

為了救肖澗秋，陶嵐答應了錢正興的求婚，而文嫂也答應一直追求她的商人吳子豪的求婚。澗秋出獄了，但文嫂已經搬家，陶嵐也和錢正興去了上海。

幾經周折，肖澗秋終於找到了文嫂，他決定照顧文嫂一輩子，而文嫂卻從肖澗秋的表情里看到他愛的其實是陶嵐。夕陽中，文嫂在河邊洗衣服，澗秋帶著採蓮在河邊吹泡泡，等他們回到河邊，只見筐里放著整齊的衣服，卻不見文嫂。肖澗秋大病一場，他決定帶著採蓮離開芙蓉鎮。臨行前，他來到文嫂的墓前辭行，遇見吳子豪，吳對他說出文嫂對他的犧牲，這讓肖澗秋萬分內疚。

趕回芙蓉鎮的陶嵐悲痛欲絕，他一定要找到肖澗秋。陶嵐輾轉各地，幾經艱難。在上海的一個廣場上。人們正在集會遊行。俯瞰下去，各色各樣的傘組成不同的色塊，這當中，相鄰的兩朵紅傘分外顯眼。陶嵐一副修女打扮依然打著那把紅傘，澗秋下意識的茫然四顧，但誰也沒有看見誰……

這是柔石的著名小說《二月》的情節，後來被改編為影視劇《早春二月》。但上海大劇院下月初馬上要上演一場現代大型舞劇《早春二月》。

現代舞劇《早春二月》無疑是對以民族舞為創排傳統的舞團一次不小的挑戰，是上海歌劇院舞團首度嘗試以現代舞的方式來呈現，還是由著名編舞家、北京當代芭蕾舞團團長、藝術總監王媛媛及其團隊傾力打造。

編舞家 王媛媛

北京當代芭蕾舞團團長/藝術總監

舞劇《早春二月》以為藍本，反映上世紀二十年代江浙一帶鄉土文化的傳統觀念下，人們對「喪失家庭支柱需要給予救助」人群的冷漠，折射出當時懷有改變舊理想的青年知識分子，在壓抑的、扭曲的社會現實面前的苦悶彷徨。其中，不乏對人性的探討。

主人公蕭澗秋心懷理想與周遭現實間的落差，他面對社會弱者文嫂與新青年陶嵐的兩難，他一心想有所為卻屢屢事與願違的挫敗，他好心幫助他人卻反而連累害人的無奈，這些歸根到底，無外乎人在自我價值的追求與實現中的自我認同與質疑。

被流言蜚語逼向絕路的文嫂，作為沒有任何社會根基的底層代表，她脆弱無助，而社會往往並不會因此而多給她一絲關照，那些不相干的世人更輕於對她冷眼旁觀、甚至讒言冷語、落井下石。

編導王媛媛一直強調，「儘管故事的年代背景是上世紀二十年代，但其中對人性的觀照卻是超越時代的共通話題。這部舞劇一定是基於時代、但打破時代的。

我認為即便是年代戲，也不一定要用大家已經固化的、標籤化的元素來呈現。我更希望打動觀眾的，是其中的精神內核，以及我們對原作的理解與詮釋的表達。」

從民族舞到現代舞

舞劇《早春二月》的排練

陳鵬扮演蕭澗秋，楊晶晶

扮演陶嵐、蘇楠楠扮演文嫂

從2008年至今，《早春二月》是王媛媛第一次與自己舞團以外的院團合作。王媛媛坦言，接到上海歌劇院邀請，最吸引她的便是能同時擁有舞劇團 、合唱團、交響樂團得天獨厚的條件。

「當初選擇這個題材，一來是故事本身發生在江南，它的氣質很適合上海歌劇院。二來是其中主要人物的坎坷境遇與內心波折很能夠與當下產生共鳴。第三是，這樣一部外化戲劇衝突並不明顯、更多強調內心刻畫和表達的舞劇，可能也只有三團合一的上海歌劇院最適合排演。」

作曲、合唱與樂隊

擔任該劇作曲的杜薇是王媛媛的老搭檔，去年剛剛獲得台灣金馬獎

的「最佳原創音樂獎」提名。「這次的《早春二月》，歌劇院給我們提供了非常大的空間。首先，現場樂隊伴奏就是非常大的亮點。

舞劇指揮 張誠傑

對於舞者而言，現場『活』的音樂是比錄音更有生命力、更能激發出能量的聲音，舞者與樂隊的配合，也一定會讓習慣看錄音演出的觀眾更能夠感受到這部舞劇演出的現場魅力。」對於合唱的運用，杜薇介紹，「將更多地作為一種音色、一種音響信號來表達劇中抽象而掙扎的精神世界，為人物複雜心理的塑造推波助瀾。」

上海歌劇院交響樂團和合唱團正在進行合成排練

舞美與燈光

《早春二月》的舞台將呈現的是一個看似具象但又不真實的空間。譚韶遠、韓江與吳蕾同樣都是與王媛媛合作多年的搭檔，對於「斷舍離」式的簡約風格大家早已形成共識和默契。

視覺主體是一艘大船的殘骸，它飽經風雨和動蕩，在茫茫人海里尋找方向。作為命運和信仰的象徵，它既暗示著主人公蕭澗秋的理想和現實之間的撕扯，也隱喻了蕭澗秋這一代知識分子的境遇和現狀。

《早春二月》舞台設計、模型圖

舞劇服裝設計

服裝的設計上，並不會完全仿效二十年代的著裝，而是吸收一些當時特有元素進行結構的重組。與此同時，服裝材料及肌理等形成的不同質感與流動性，也將與各人物內在的性格與命運相呼應。

合唱的廓形則將更多地作為舞美的流動部分，意圖表現出對未知的彷惶。

主演服裝體現現代舞的簡潔和流暢，也與各人物內在的性格與命運相呼應

主創團隊說，「這次合作，對於我們雙方都是新的嘗試、新的挑戰，希望也讓彼此雙方都有新的收穫。

如果這部劇如果有機會走向國際，它所展示的、吸引和打動世人的，一定不是固化的式標籤，而是用共通的現代舞語言，給世界傳達出東方人的思想。」

演出資訊

舞劇《早春二月》

dance drama Early Spring

指揮 張誠傑／演出 上海歌劇院舞劇團

上海歌劇院交響樂團、合唱團

2017.03.0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