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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時的作家寫什麼文章最賺錢,說出來你大概不會相信

相較而言,古人較現代人含蓄內斂一些。現代人說的稿酬、稿費,古代人婉轉的稱為「潤筆」。「潤筆」一詞始見於《隋書》,「至唐始盛」。撰寫碑文是唐代稿酬的重要來源,有唐一代享譽文壇者的王勃、李邕、韓愈、柳公權、杜牧等人都曾因此而獲取過大量稿費。 「唐初四傑」之一的王勃人氣爆棚,因為請他寫碑文的人太多,收到的稿酬「金帛盈積」,靠賣文發了大財。

唐代稿酬收入最多的人是李邕,據《舊唐書·李邕傳》記載,因為擅寫碑頌的名聲在外,就連方外的道士和尚都帶了金帛之物來求文章,李邕來者不拒,前前後後撰寫的碑文竟然有數百篇之多。此舉引得無數人羨慕妒嫉恨,議論紛紛,認為自古到今「鬻文獲財 ,未有如邕者。」王維的弟弟王縉也經常為人寫碑文賺些小錢 ,因為兄弟二人住處緊挨著,經常有送稿酬的誤入王維家。次數一多,王維不勝其煩,告訴來人:「大作家在那邊! 」我去,作家這個詞是這樣來的,怪不得現代那些大作家們爭相創作軟文呢,原來是稿酬豐厚在作祟啊。

韓愈也是上了唐代作家富豪榜的人物,他與李邕大面積撒網不同,而是非「公鼎侯碑」不寫,數量雖少,賺的錢卻多。唐憲宗平定藩鎮吳元濟后志得意滿,詔令韓愈撰《平淮西碑》歌功頌德。他自己不掏腰包,玩起了眾籌——將碑文拓本遍賜所有有功人員,這些人自然心領神會紛紛解囊。其中有個叫韓弘的官員寄來絹500匹 ,表示對韓愈的感激之情。憲宗國舅爺王用死了,家人請韓愈撰碑,這回韓愈獅子大開口,王用之子為此支付稿酬帶鞍韉良馬一匹及白玉腰帶一條。韓愈有個門客,實在看不慣韓愈為死人大唱讚歌撈取稿費的行為,一天趁其不備偷了韓愈一筆「稿費」逃得不知去向,臨行撂下一句話:「象這樣的不義之財,拿一些花差花差我也心安理得。」

大書法家柳公權因為寫的一筆好楷書,他撰寫的碑文也大受歡迎,公卿大臣之家如果沒有他寫的碑文,後代兒孫會被人譏諷為不孝(「不得公權手筆者,人以為不孝」)。唐人的稿酬多是隨行就市,並無一定之規,而宋代的稿酬則有了官方指導價。據沈括《夢溪筆談》記載: 內外製凡草制除官,自給諫待制以上,皆有潤筆物。太宗時立潤筆錢數,降詔刻石於舍人院。每除官則移交督之。在院官下至吏人院騶皆分。

宋代稿酬最多的是皇帝秘書,他們代筆的任命書有官方指導價,而且規定必須嚴格執行,不得任意加價或減價,這筆錢不是秘書一人拿,而是寫的人與下面吏人院騶見者有份。宋太宗年間拜寇準為相,任命書是翰林學士、知制誥楊億執筆,寇準認為楊億寫的「正得我胸中事」,於是額外贈金百兩。

趙宋與李唐一個屌樣,稿酬最為豐厚的是墓誌碑文。究其原因,墓誌為蓋棺定論的文章,父祖活著時傷天害理事情做了許多,兒孫後代也不希望先人遺臭萬年,於是不惜花巨資買個好評。就算是惡貫滿盈的人,身上也難免有一二閃光點,寫墓志銘的人賺的就是這種昧良心錢。收了人白花花銀子,推脫不過,只好用一枝生花妙筆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做些諱飾。因此,一些文士往往不屑於寫這種文章,更不會賺這種錢。

宋真宗時,樞密副使馬知節請楊億為父親撰寫神道碑,楊億寫完后,「潤筆一物不受」。楊億不收錢,馬知節空落落的,生怕楊億文章另有含意。思來想去,請出官家來做楊億的思想工作,請他無論如何收下自己的心意。宋真宗是個喜歡和稀泥的人,找來楊億,不容置疑道:「潤筆卿宜無讓!」無獨有偶,南宋周必大為韓世忠撰寫神道碑,韓世忠之子韓彥古送來二百兩金子作酬勞。這麼一大筆錢有收受賄賂之嫌了,周必大說什麼也不敢收,為此專門向孝宗上《辭免潤筆札子》陳情。孝宗御筆親批:「依例收受,不須懇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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