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社論|賣器官並非救助白銀案受害者唯一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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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新京報》報道，轟動全國的「白銀案」今天在甘肅省白銀市中級法院開庭審理。被告人高承勇被訴涉嫌故意殺人、強姦、搶劫及侮辱屍體四宗罪名。法院方面表示，由於涉及個人隱私，案件不公開開庭，可能不會當庭宣判，審理時間預計兩天半左右。

報道中提到，高承勇的辯護人朱愛軍律師稱高承勇曾經表示過願意捐贈器官。但捐贈器官流程複雜，同時要找到合適的受捐者，操作的可能性並不大。而多名受害者家屬則表示對民事賠償不抱太大的希望。

高承勇從1988年至2002年的14年間，在甘肅省白銀市殺害11名女性，部分受害人曾遭受性侵害，這對當事人及其家庭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依據現行法律其負有賠償義務。

但高承勇本人經濟條件並不算富裕，其賠償能力極為有限，更何況受害人數眾多，僅死亡賠償金就會是個龐大的數字，如果再算上其他的精神損害、喪葬費用，必然超出其賠償能力，否則他也不會提出賣器官賠償的想法。

而買賣器官本身在就是被禁止的，目前公民捐贈是器官來源的唯一合法途徑，更何況此例一開面臨的法律難題、倫理難題、社會道德難題都是巨大的，北京時間（微信ID：Btimelun）認為基本無實施的可能。

實際上此類情況並不少見，這也是爭論已久的刑事賠償「白條」現象，即雖然按照法律被害人及其家屬可以獲得賠償，但是由於刑事被告人沒有賠償能力，導致即便法院做出判決也無從執行，現實中大量存在刑事案件被害人及其家屬無法獲得賠償的情況。

比如殺害9男1女的邱興華案、殺死4名同宿舍同學的雲南馬加爵殺人案、殺死67人的河南省楊新海流竄殺人案等，幾乎沒有一個被害人得到了賠償。

有公開報道稱，目前刑事被害人及其親屬獲得民事賠償的比例不足10%，每年約有300萬被害人及其親屬得不到任何賠償，生活非常困難，這些人被比喻為「黑暗中獨自哭泣的人」。

其實這種情況並非所獨有，現代法治國家在發展過程中都遇到了類似的問題。二戰以後，西方發達國家一般都建立了刑事被害人司法救助法律制度，並採用司法救助與社會救助相結合原則。

比如美國聯邦政府沒有規定統一的被害人救助制度，而是由各個州獨立制定救助計劃並負責具體實施。1984年美國國會通過了《犯罪被害人法》，根據該法案，財政部設立了犯罪被害人基金。司法部所屬的犯罪被害人辦公室依據上述法案在財政部設立了救助基金，用於幫助各個州的救助計劃，指導各州的救助立法，並通過資金支持使各州的救助制度趨於統一。

對於此類情況，在制度層面的探索也有10年的光景了。早在2007年1月7日的全國高級法院院長會議上，最高法就提出了「研究建立刑事被害人國家救助制度」。

2009年3月，最高法在中央政法委的協調下，會同最高檢、公安部、司法部、民政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財政部等8個單位聯合下發了《關於開展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的若干意見》，這標誌著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在全國範圍內全面展開。

2009年10月1日，全國首部被害人救助地方性法規《無錫市刑事被害人特困救助條例》公布生效。2010年1月1日，第一部關於被害人救助的省級地方性法規《寧夏回族自治區刑事被害人困難救助條例》頒布。

根據《法制日報》的報道，2009年至2011年,全國檢察機關共救助刑事被害人9900萬餘元；全國法院向刑事被害人累計發放救助金兩億餘元。

而這次白銀案發生地甘肅省也有相關的制度建設。2011年甘肅省檢察院制定了《甘肅省檢察機關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實施細則(試行)》，其中規定對「刑事被害人因遭受暴力犯罪侵害已經死亡，與其共同生活或者依靠其收入作為重要生活來源且生活困難的近親屬，無法通過訴訟及時獲得賠償的」予以救助。白銀案的受害人家屬如果符合條件，同樣也可以申請救助。

不過還應該看到，目前的這種救助還主要是針對生活困難的被害人及其親屬，仍有一部分被害人及其家屬無法獲得任何賠償，在這方面的制度探索則有賴整個社會法治建設和公益慈善發展，相信未來可以有更加完善、人性化的救助賠償制度出台，那麼「賣器官」這種於法於理都存在爭議的話題也就可以停止了。

此文系北京時間原創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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