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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打群架哪省強?你絕猜不到

文︱陳事美

人們往往認為,東北人愛爭強鬥狠,打架,或說戰鬥能力更強。但實際上最厲害的是廣西人,別看廣西人身材矮小,似乎勢單力薄,但從歷史上看,包括廣西女人在內都很厲害。太平天國時期,廣西女人一路從廣西打到南京。其實,還有一個地方的人也很能打,那就是福建人。與廣西人對外作戰不同,福建人是內部械鬥,說不好聽的,是窩裡斗。

前段時間,福建晉江的朋友對事美兄說,他們當地有幾個村子實現了歷史跨越。事美兄以為,肯定是經濟發展的跨越。沒想到,原來是幾個村子拋棄百年歷史恩怨,實現第一次和解。據說這事還上了新聞。

這幾個村子的歷史恩怨幾乎就是福建人械鬥的縮影。因為農田糾紛,互相結下樑子,雙方大打出手,以至冤冤相報,最後老死不相往來。其實,他們這幾個村子的械鬥規模並不算大。

翻翻史料就知道,真正大規模的福建械鬥就像兩軍對壘作戰一樣。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時任福建汀漳龍道的張集馨向道光彙報了當地大規模械鬥的情形。他在日記中是這樣描述的。

(清末閩南械鬥老照片)

決戰前,雙方事先約好時間,定下人數規模,兵器。大姓人家宗族成年男性全部上陣,小姓人家則聯手對抗。人數不足,甚至要到外面去招募。出發前,家裡老婆孩子為男人壯行,猶如送戰場一樣壯烈。雖然可能戰死沙場,但全家人還是比較開心的。既為榮譽而戰,也為錢財而戰。

決戰時,兩方對壘,各為其主,互不留情。即使是父與子、親戚關係也不成。為什麼還有父子對壘呢?原來,械鬥雙方往往都要招募壯丁,一些貧困家庭為了掙錢,可能父子兩人同時效力不同的主顧。戰場上,雙方鳴鑼,互相猛烈進攻。一方點火,緊急撤退,就是放槍都是有集體命令。

決戰後,清點死傷人數,死傷較多的一方去官府索要賠償。戰死者,得到30元大洋的賠償,同時在宗祠內為其樹立忠勇牌位。老婆孩子由家族照顧贍養,家屬情緒通常比較穩定。

械鬥時,官府在幹嘛?在看熱鬧,對,沒錯,就是在旁邊觀戰。因為械鬥時不能去管的,否則會被揍得很慘。不但看熱鬧,還收費呢。等雙方械鬥完,死的死,傷的傷,官府還要收取械鬥費。械鬥費居然成了官府的財政來源。如若拖欠械鬥費,官府還帶著上千人的衙役去掃蕩村莊,徹底洗劫一番。

據說,福建械鬥的風氣始於明朝永樂年間,在清代達到鼎盛,械鬥範圍覆蓋漳州、泉州、廣東潮州等地,尤以雲溪、漳浦、雲霄等地最為嚴重。一年中,小械鬥無數,平均不到半年就會有一次大規模械鬥。如晉江石獅的許家、蔡家,磁灶的吳家、前浦的蘇家,惠安的張家等大姓家族,「無日不鬥,無斗不斃命」。

雍正也曾為此感嘆,「閩省文風頗優, 武途更盛。而漳、泉二府, 人才又在他郡之上, 歷來為國家宣猷效力者, 實不乏人。獨有風俗強悍一節, 為天下所共知, 亦天下所共鄙。」

據《同安縣誌》記載,光緒年間,當地爆發過一次上千人的械鬥。一邊是「包會」,一邊是「齊會」。「包會」是大姓的聯合,有李家、蘇家、林家、莊家、陳家等。「齊會」是小姓的抱團,意為齊心協力。械鬥后,死傷眾多,引發社會震蕩。官府也嚇壞了,閩浙總督及時出手,將雙方頭領緝拿審問,迅速平息事態。

後來,械鬥幾乎與現在的足球職業聯賽差不多了。在長期的械鬥實踐中,湧現出了一批可歌可泣的職業打手。說是可歌可泣,其實都是地痞流氓,遊手好閒之輩。表面以為械鬥各方為了家族榮譽,但怕死的也不少,還是願意雇傭這些職業打手上陣,無非就是出錢的問題。職業打手也不是真的玩命,拿錢上陣互相表演罷了。

後來,雍正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說,「朕聞閩省漳、泉地方, 民俗強悍, 好勇鬥狠, 而族大丁繁之家, 往往恃其人力眾盛, 欺壓單寒, 偶因雀角小故, 動輒鄉黨械鬥, 釀成大案。及官司捕治, 又復逃匿抗拒, 目無國憲。兩郡之劣習相同, 而所屬之平和、南勝一帶尤為著名, 此中外所共知者。」

福建人為何會如此熱衷械鬥呢?常見的說法是,福建人多地少,農田水利的爭端不斷,甚至當地還有「十械鬥八案水利」的說法。但人多地少,在很多地方都很常見,並不是福建一家獨有。為什麼別人的地方械鬥就很少呢?

當然,幾百年的械鬥根源總是很複雜的。有的說是因為北方移民與土著居民易引發矛盾,也有說是宗族勢力膨脹,地方武裝過盛等原因。

以上原因都有道理,而事美兄以為,關鍵的原因還是官府的腐敗。一是官府治理不力,如判案不公,積壓時間過長,導致民間糾紛過多,無法解決,百姓訴求沒有一個暢通的渠道。如此一來,官府權威喪失,百姓也就不再信任官府。乾隆年間,漳州知府李賡芸就曾召集各族長,勸阻雙方不要械鬥。但族長根本不當一回事,甚至當面頂撞知府,說打官司根本不好使,一兩年都沒結果,還不如我們自己解決。另外最惡劣的則是,官府以此生財,這等於火上澆油。官府不但不制止,還大肆借械鬥攬財,無疑會起到縱容械鬥的作用。

但問題又來了,官府腐敗也不止福建一省,為何單單福建械鬥這麼厲害呢?是啊,你說呢?難道是那屆福建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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