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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說再見!方丈去世8年徒弟無權火化!她在世間走了16載卻在這裡冷藏17年!殯儀館冷藏間里還藏了哪些秘密?

清明是人掃墓祭祖,對逝者寄託哀思的日子。可僅在北京大興、昌平、通州3家殯儀館,在冷藏間冰冷的數字編號后,就靜靜躺著115具無人認領的遺體。他們有的留下了無奈的故事,有的什麼也沒有留下,帶著「無名屍」三個字等待著遙遙無期的「認領」。

攝影:蘇安 編輯:米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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殯儀館,一直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這裡是一個人告別世界的最後場所。然而由於無法確認逝者身份、親屬失聯、家庭糾紛不同意火化、非正常死亡公安沒有結案等原因,北京各大殯儀館內都存在遺體無人認領,並且需要長期存放的問題。在北京大興殯儀館內,就寄存著19具這樣的遺體。

通州殯儀館的問題更為凸顯,這裡129個冰櫃中95個都被用來存放長期無人認領的遺體。通州殯儀館記錄冷藏遺體信息的單據因為存放時間過長,紙張發黃變脆,已經被工作人員重新謄寫了三、四遍。

在昌平殯儀館,有1具遺體已經存放了6年多。在殯儀館的冷藏間內,一塊白板記錄著逝者的姓名和對應的冷藏櫃,遺體送走後會擦去姓名,而他的名字一直沒有擦去。

大興區殯儀館冷藏間內,一口剛運送完遺體到這裡的棺材還未來得及被抬走。通常情況下遺體送來后都會在一周之內送去火化。但這裡的冷藏間還有19具遺體無人認領,大部分都是2005年-2008年期間送來的,因為2008年後公安部門成立了專門的屍檢。

為保存遺體,冰櫃的溫度必須常年控制在-6—-10℃之間,而這對殯儀館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據2001年北京發改委對殯葬遺體存放的定價,8天以上存放價格是50元/天。按照這一收費標準,通州殯儀館長期存放遺體應收繳的冷藏費高達928.8萬元。

一束光從冷藏櫃之間背後的窗戶穿射進來,照亮了滿是灰塵和鞋印的地面,這是冷藏間里僅有的自然光源。「平時很少有人出入,所以冷藏間的地面總是會有灰塵。」昌平殯儀館館長接著說,「其實,如果能找到親屬,冷藏費用我們都可以做適當的減免,但是最難的就是聯繫不上親屬。」

在布滿灰塵的冷藏間,每一個冷冰冰的數字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故事。在昌平殯儀館,那具存放了6年多的遺體來自四川。2011年,他的親屬接到通知來到北京,因為沒帶關係證明,需要返鄉辦理相關的手續,但是這一去就再也了無音訊。而像這樣的故事,各大殯儀館還有許多。

通州殯儀館15號櫃門內寄存的是一位方丈的遺體,自2009年5月12日送至殯儀館后,經常會有他的徒弟前來看望並續交冷藏費。但是因為寺廟當地政府的政策規定,徒弟沒有權利做主火化,只能不時的前來看望,在冰櫃前替師傅默誦經文。

17號櫃內是一位年過70的老人,2013年12月離世后家人已辦好手續準備火化,但是在即將火化的時候,因為家庭糾紛,另一位家屬搶走了火化單。因為殯儀館有明確的要求,沒有火化單不能火化,所以又只好將老人推回了冷藏間。

28號櫃是通州殯儀館存放時間最久的一具遺體,距現在已有17年了,當時的資料記載,這是一位年僅16歲的女孩,因重度腦損傷離世,來自潞河醫院,因為一直沒有找到親屬,所以沒辦法辦理火化。

30號櫃的遺體寄存時間為2005年的8月14日。逝者二十歲左右,由公安局送來,因為家屬不滿意判案結果,所以不同意火化。每年逝者的父親都會來看望,在冰櫃前站一站,給他燒點紙,和他「說說話」。但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說,這位老人已經有兩年沒有來了,電話也聯繫不上了。

除了不能火化的遺體外,大多數殯儀館還面對著大量骨灰無人認領和續費的問題。現在北京各個殯儀館內的骨灰盒和骨灰袋都有上千個,其中大部分都是十年以上無人過問的。因為常年無人前往祭掃,昌平老骨灰堂開櫃門的鑰匙大多都已生鏽。

在昌平殯儀館內存放時間最久的骨灰已超過二十年,因為不清楚逝者的姓名和身份,火化手續是由救助站與公安機構出具的,骨灰袋也由國家出錢購買,所以很難再找到親屬,只能一直代為存放。

隨著無人認領的骨灰逐年累加,老骨灰堂也年久失修,昌平殯儀館內負責骨灰存放的工作人員一直很擔憂骨灰堂的安全,想要翻新重建新的骨灰堂。但因沒有親屬的簽字同意,他們很難輕易移動骨灰盒的位置,所以計劃也一再擱置。

昌平殯儀館館長說,每年清明節前後都是家屬前來取走暫存骨灰盒的重要日子,最多的時候每天會有40-50人前來,相當於平時好幾個月的量。暫存的骨灰盒被請走後,都會留下一張註明時間的字條。而那些被留下的,只能靜靜等待著……

攝影師手記:蘇安

「28號櫃,無名氏、女、16歲、來自潞河醫院,存入時間為2000年」,這是通州殯儀館內留存時間最久的一具遺體,而關於她的資料在檔案室內也只留下了這麼多。

為什麼一位在世間生活過十六年的少女在去世後會成為無名氏,自此無人問津?是因為已經沒有了親屬還是因為找不到親屬,是因為公安機構沒有破案還是因為家屬對案件存有疑惑?這背後的原因連在殯儀館內工作時間最久的員工也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是因為《北京市殯葬管理辦法》規定,非正常死亡者的遺體和無名屍體,需憑公安部門出具的死亡證明火化。所以在沒有相關部門出具手續的情況下,殯儀館並無權利火化,只能保存著遺體,等待來自家屬或是公安部門的通知。

像「28號櫃」一樣已經存放超過十年的遺體在通州殯儀館內還有九十四具,將近佔據了館內所有冷藏冰櫃的百分之八十。北京市發改委2001年對殯葬遺體存放制定了明確的收費規則,既3天以內存放價格是30元/天,4-7天是40元/天,8天以上則是50元/天。按照這一標準,通州殯儀館的羅館長粗算了一筆費用,所有長期存放的遺體光冷藏費加起來就需要向殯儀館繳納928.8萬元。 羅館長說「當然希望能有家屬聯繫我們,但是隨時間越來越久,希望也更加渺茫。」因為存放時間過長並且聯繫不到親屬、所以冷藏費用只能由殯儀館承擔,等找到家屬后再協商處理。

除了「無名氏」找不到親屬的情況以外,也有可以確認身份但是因為種種原因不能火化的情況,每一個長期存放遺體的冰櫃號碼背後都會有一個無奈的故事。通州殯儀館的17號櫃內是一位年過七十的老人,2013年12月離世后家人已辦好手續準備火化,但是因為家庭糾紛,在即將送老人去火化的時候,另一位家屬前來搶走了火化單,不同意馬上火化。因為殯儀館有明確的要求,沒有火化單不能火化,所以又只好將老人推回了冷藏間。家庭矛盾、 公安機構未能破案、醫院醫療糾紛、家屬失聯、在家中去世很難開具死亡證明等等都是導致遺體不能火化的主要原因。

北京市內的大多數殯儀館除了存在有遺體長期存放無人處理的困境外,還面臨著大量骨灰無人認領和續費的問題。在昌平殯儀館內存放時間最久的骨灰已經有超過二十年了,因為火化遺體時就不清楚逝者的姓名和身份,火化手續是由救助站與公安機構出具的,骨灰袋也由國家出錢購買,所以很難再找到親屬,只能一直代為存放。現在昌平殯儀館內這樣的骨灰盒和骨灰袋加起來就有一千五百多個,其中大部分都是十年以上無人過問的。

清明將至,陸續前來殯儀館請走暫存骨灰盒的人也日漸增多,昌平殯儀館在清明前後的幾天最多的時候每天會有50人左右前來取走親人的骨灰盒然後請去墓地安葬。對於長期存放在殯儀館內無人祭奠的骨灰盒,昌平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能做的也只有在清明節時為他們一起燒柱香。

【看見 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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