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女人有第六感,她那會兒就有感覺,這是最後一次見他了。」
那晚,我們一群人去唱K。有人唱熱戀中的愛情,有人唱分手后的悲傷。
我和小路很久沒見,聊到她的感情生活。她和男朋友在一起五年了,我問她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小路回答:我不知道我還愛不愛他。
兩人這兩年是異地。曾經她不是在視頻,就是在去視頻的路上,現在她看到電話來了,不想接。她會去洗個碗,拖個地,拖延一會兒再撥過去。
她說,我說不出口,我想等他說分手。
要我說,五年戀愛談成這樣挺可惜。不是分手可惜,而是,直到最後,她都沒學到責任感和擔當。
明明不愛了,還在拖延,說著不想讓他受傷,卻用冷淡,一點點傷透人家的心。只是為了讓自己少一點愧疚感。
這樣的「心軟」,也是挺狠的。
我的哥們兒雷特前段日子就是這樣被傷了。
我剛認識雷特,他就和遙遙在一起。兩人乾柴烈火,大概有一年都在熱戀期。一起去每一場演唱會,看每一部文藝片。
後來,雷特換了份工作,從北京搬到了上海。遙遙沒有工作,也來了上海。
遙遙開始給雷特看一些她新寫的詩,是關於她前男友的。遙遙說,逝去的感情是她創作的來源。
雷特不開心。遙遙也不開心,怪他只想著佔有,不尊重她的創作,也不欣賞她的才華。
後來,雷特開始看起她寫的關於前男友的詩,點評著韻腳。再後來,遙遙回北京了,說要找工作。
大部分時候,她的簡訊只回幾個字,有時說好晚上視頻,聯繫上已是第二天早晨,說,昨晚睡著了。
雷特跟她聊音樂,聊詩歌,給她看自己做的麵條,點的鴨脖。他去讀了她在朋友圈裡提過的書。她不冷不熱地接著。就這樣維持了小一年。
雷特過生日,遙遙說來上海看他。前一天晚上,雷特喝多了,把手機丟了。第二天他醒過來,遙遙飛機已經降落。雷特跑到樓下小賣部打給遙遙,關機。
等遙遙出現在他面前,他要抱她的時候,遙遙躲開了。她別過臉去,說:分手吧。
「她早就想分手了,只是一直說不出口。終於有一個點把她激怒了,讓她說出來了。」 雷特一個大老爺們兒掉了眼淚,他說遙遙走時的冷漠,讓他心寒。她眼神特別冰冷。
我想,這就是遙遙一直拖著的結果。因為綳了太久,最後那一刻,她的那根皮筋徹底斷了,她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和溫柔。
她說再見的樣子,一定很難看
希望到最後,我們面對愛情的消逝,能不哭不鬧,或者至少,只哭不鬧。讓獨自的悲傷,代替憤怒和無力的掙扎。
KTV里,我給小路點了份辣子雞。
這裡的辣子雞很正宗,一大盆,但你得努力在辣椒裡面找雞塊。常常你以為沒了, 又總能再找到一塊。然後,你抱著希望再去找,翻了很久,發現再也找不到了。
我們都想走到最後,卻很難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是最後。
但起碼,等那天來的時候,我們應該優雅地放下筷子,只哭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