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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關大捷后,李鴻章乘勝議和錯了嗎?

《龍之戰》上映幾天了,不知道大家去看了沒有?

片名很動漫,其實講的是歷史課本上的鎮南關大捷。1885年3月,中法戰爭中,老將馮子材率領廣西子弟兵「萃軍」,頑強抗擊法軍,終於取得鎮南關戰役的勝利。

▲電影海報。

劇中馮子材那句「雖勝算不大,但求決死」,讓人聽了血脈賁張有木有?不說別的,劉佩琦老師的演技真是沒得說。

進入8月,電影院里都是愛國主義的天下,《龍之戰》蹭這個熱點算蹭得及時。和很多人一樣,最愛君中學時代上歷史課,整個近代史學下來,僅有的一次揚眉吐氣,就是鎮南關大捷。

這是鴉片戰爭以來,抗擊列強的第一次戰役勝利。

那時年紀小,想著清政府繼續任用馮子材,起用忠良,和法國干到底,說不定整個國運都能扭轉。

可惜,李鴻章等「賣國賊」匆匆和法國簽訂了喪權辱國的《中法天津條約》,造成了「不敗而敗,法國不勝而勝」的奇葩戰果。

可惡的清政府顢頇無能,活該被打。

這是最愛君當年的心理活動。現在則要冷靜得多。

那麼,鎮南關大捷之後,李鴻章代表清政府乘勝議和是賣國的投降主義,還是理性選擇的結果?

只有搞清楚這個問題,才能真正看懂《龍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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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戰》劇照。

沒錯,李鴻章是主和派。

但清廷官員並非鐵板一塊,在那個年代,愛國小粉紅、憤青也是很吃香的,他們的勢力同樣不小。這些人組成的主戰派足以與奕訢、李鴻章為首的主和派進行抗衡。

主戰派的構成主要有兩類人。

一類是守舊官僚。儘管此時鴉片戰爭已過去40多年,第二次鴉片戰爭打得咸豐帝帶著老婆孩子跑到了承德,也已過去20來年,但是,這批守舊官僚還活在18世紀以及更早的年代。他們的觀點只有一個,是天朝上國,要打,打得法國人滿地找牙,才能維護我中央大國的體面與尊嚴。

這種人任何時候都很多,現在也是。晚清出這些老古董並不足為怪。

另一類是大名鼎鼎的清流派。張佩綸、陳寶琛、張之洞等人,都是清流派的中堅。他們對時局多有批判,不滿洋務派處處讓著洋人,但他們也並非食古不化,也開眼看過世界,對中外實力有相對清晰的認識。經過衡量,他們覺得還是可以和法國好好乾一架的。

他們的言論當時在朝野都很受歡迎,受追捧程度不亞於今天的張召忠局座。

實際上,中法局勢緊張期間,李鴻章一直在尋求外交解決途徑,先後與法國駐華公使、海軍艦長等人談判,討價還價。由於清流派佔據輿論高點,導致李鴻章全程感覺壓力山大。

任何時候,打嘴炮總是容易的,實幹家卻要頂著各種指責與謾罵。

很快,清流派的機會來了。1884年3月,北寧等地失守,慈禧太后以「委蛇保榮,辦事不力」的罪名,把奕訢等人逐出軍機處,又把清流派的重要人物派到地方上擔任軍職,滿足他們的主戰願望。

於是,嘴炮黨上了前線。然而,他們很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

▲張佩綸。

清流派主力張佩綸出任福建會辦大臣,負責福州海防。

法國早就想佔領沿海土地,福州成了法艦的主要攻擊目標。張佩綸面對他夢寐以求的施展抱負的機會,卻束手無策,只能挨打。

1884年8月23日,法國海軍提督孤拔突襲福建水師艦隊。戰鬥僅持續了半小時(一說7分鐘),福建艦隊完全覆滅,船廠、炮台也被轟毀,連渣都不剩。

張佩綸狼狽而逃,搭上了一個主戰者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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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將馮子材(電影劇照)。

客觀地講,福建艦隊的覆滅不能都怪張佩綸。要怪只能怪中法兩國的軍事實力懸殊,尤其是在海戰上。

張佩綸經歷的那一役,中法雙方的實力對比是這樣的:

法艦9艘,共1.45萬噸,大炮77門;大小兵船11隻,其中9隻是木殼船,共6500噸,大炮45門。

戰鬥的結果是:兵船沉沒7艘,官兵1400人死傷70%;法國僅損失魚雷艇1艘,死傷20人。

不僅這一戰潰敗,事實上,自1883年12月法軍進攻北圻(越南北部)以來,清軍就節節敗退。至1885年2月13日,法軍輕取戰略要地諒山,廣西門戶洞開。史載,法國馬隊深入鎮南關內十餘里,未遇任何抵抗。

一個月後,馮子材取得鎮南關—諒山大捷。才迎來陸路戰場的首次勝利。

總體而言,中方是敗多勝少,居於明顯的劣勢。

但很多人不這樣想。時人知道清廷要求馮子材「乘勝即收」,班師回國,都極其憤概,說「十二金牌事, 於今復見之」。

現在,我們綜合史料,可以比這些憤慨的時人看得更清楚。鎮南關大捷離不開馮子材的指揮得當與萃軍的英勇殺敵,但也存在著很多偶然因素,不是中法實力的客觀反映。(電影里,馮子材戰前那句「勝算不大」,說明他的認識也很到位。)

比如,衝動輕敵的法軍一味冒進,才導致了增援和補給被切斷,軍心大亂;越北多山,地形複雜,法軍的優勢重武器無法發揮;還有負責前線軍事的欽差大臣彭玉麟提到的天氣原因更神奇,說法軍進攻時漫山雲霧,導致他們炮擊不準,到了我方進攻時,天空突然晴明。

還有一點,法軍這一役戰敗了,但主力並未折損。馮子材也刺探到了,法軍並不甘心,還在準備增派援軍。而萃軍不僅武器裝備不如人,人員也多有拼湊之嫌,18營中有3營是臨時招募的。

不管如何,真要再戰下去,以萃軍的實力能否扛得住,實在要打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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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劇照。

對清政府來說,更難的局面在海路戰場。

早在鎮南關大捷前5個月,孤拔就宣布封鎖台灣,企圖使台灣得不到支援而不攻自破。由於法國海軍在台灣海峽佔據絕對優勢,鎮守台灣的劉銘傳倍感壓力,餉械日益緊張,連連向清廷告急,說再沒毛瑟槍子、銀餉接濟,只能「束手待斃」。

馮子材諒山大捷后第二天,孤拔艦隊攻陷了澎湖,加劇台灣的危急局面。

保越南還是保台灣,成了擺在清廷前面的一道選擇題。

答案也很明顯,越南在清政府棋局上的地位不可與台灣同日而語。

越南是的藩屬國。在中法短兵相接之前,越南阮氏政權已和法國人簽署協議,承認法國才是他們的宗主國。這種首鼠兩端的做法讓清政府相當不爽,但礙于越南對領地的屏障作用,清軍才選擇了抵抗。

台灣則是的領地。在遠近親疏上,自然大不一樣。1885年4月,清廷就對提請暫緩越南撤兵的主戰派張之洞說:「縱再有進步,越地終非我有,而全台隸我版圖,援斷餉絕,一失難復。」

李鴻章也表達了相同的觀點。他說:「台灣郡縣也,越南藩服也。以余度之,寧失藩服,毋損郡縣。」

這種觀點,現在看來更合時宜。當時的清政府已經無力像傳統泱泱大國一樣維持所謂的華夷秩序,只能放棄一些藩服之地的宗主權,而儘力保住現代國家觀念下的領土完整。

更何況,失去越南屏障,還有滇桂崇山峻岭的自然屏障;而一旦失去台灣,法國艦隊直驅北上,這恐怕要勾起清廷關於前兩次鴉片戰爭西方炮艦直逼大沽口的不好回憶了。

因此,李鴻章主張,借鎮南關—諒山大捷,跟法國締結合約,法人必「不再妄求」。連主戰派曾紀澤在鎮南關大捷后也趕緊請清政府議和,說此時議和「極體面,雖稍讓亦和算」

確實,對習慣於割地賠款的清廷而言,這一次已經是勝利了——好歹不用割地,無須賠款。

乘勝即收顯然是最理性的一種選擇。清廷在鎮南關大捷后,馬上看清形勢,及時談判,終止了一場沒有把握的戰爭。可以說是很好地運用了外交手段,保存了實力,在當時情況下是最佳的選擇。

當然,這件事最終給我們的警示是——弱國無外交。實力不如人,想建立平等外交關係,難於登天。李鴻章辦理洋務那麼多年,被罵得那麼慘,其實完全沒有得到應有的理解。

像清流派那樣打打嘴炮,又輕鬆又能博取名望,多好。

【參考文獻】

史學會主編:《中法戰爭》(近代史資料叢刊),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

蔣廷黻:《近代外交史資料輯要》,東方出版社2014年版

郭廷以:《近代史綱》,格致出版社2009年版

關威:《中法戰爭後期清政府「乘勝即收」原因析》,載《山西大學學報》1988年第1期

*本文為「最愛歷史」原創文章,未經授權不得匿名轉載,違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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