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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的愛與痛——《烹詩》(9)

《海燕》主編李皓評價——

近年來,詩人出身的李犁成為詩壇最為炙手可熱的詩歌評論家。

他區別於學院派的教條、故紙堆和引經據典,他區別於草根評論家的無厘頭、情緒化和無原則。

他的評論語言自成一家,一語中的,深入骨髓,詩化的表述堪稱美文,正在為越來越多的詩人們所追捧。

他的評述文字通俗易懂,老少咸宜,對初學者有指導意義,對已經成名成家的詩人有醍醐灌頂的警醒、提攜。

詩人的愛與痛

施勒格爾說:「詩是共和國的語言。語言本身就是法律和目的。」這是對語言的重視。為了讓語言震驚,他們主張詩的語言要有魔化作用,通過詩的語言陌生化,創造出了一個與平常截然不同的意義世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詩的語言要有意曲扭、有意觸犯規範的語言組合。其實說的就是創新。這是老生常談的話題,所有詩人對此都心照不宣,又暗自較勁。創新的第一步就是語言搭配和嫁接上的出奇制勝。如《希臘》:「我看到了神,我也看到了人/我看到了人與神之間那最脆弱的部分/我喜歡推著巨石,在山坡上/我也不會高喊/希臘,我驚呆/我多麼羨慕天空的那一群/默默無聞的/神話中的/星星」

如果把「神話中」幾個字去掉,變成「默默無聞的星星」這首詩就褪色了。多了「神話中」三個字,詩歌就變得奇異,也就是有了新意。而且這裡語言的修剪打磨都很精緻,是比喻又超出了比喻的範疇。還有《黃金的夢》:「如果願意,我會/永遠踩在黃金之上。掂起腳尖/聞世間的花香//我會,捨棄無端的堅硬/讓黃金的流水,在時間的腳下/一再屈服」。這裡用虛比實,中間還有通感,不僅形象而且思想和內容也引起了變化。這些陳舊的辭彙,經過重新嫁接和變異,生髮出新的光彩和境界。當然還有思做中流砥柱,詩不但洗鍊乾淨還有了力量。

智性的寫作者一定很從容,也很端正,不劍走偏鋒也不固守成規。他們對詩歌一直是在正面作戰,就是既追求意義,也要字詞句的出人意料和完美。而且這些詩歌的中心還要有個堅硬的核,這核就是思就是哲學做成的底色。所以深刻的思的智性的詩歌,都是詩人用靈性和詩性包裹起來的關於世界的心。

詩歌加進了思,就有了疼和痛。

痛就要拍案,讀那些有批判精神的作品,你會感到有種冷靜像片片雪花,貼在發燙的額頭上,讓你警醒,讓你深思,繼而又變成發紅的烙鐵,把心烙得疼痛而焦灼。這是一種憂患,一種良知。正如詩人王鳴久所言:讓一種疼痛穿骨而來!這種疼痛是徹骨的,有時甚至讓人不寒而慄。

心懷大愛和大痛的詩人,是這個時代少有的冷靜清醒和自省的詩人。他的目光越過個人的淺吟與閑愁,把熱忱和熱血投向這個苦難又蒼茫的大地。他是一個大視野大胸懷的詩人,也是一個對不斷磨礪詩歌之藝的赤子。他會讓思想超拔又對詞語準確拿捏,創造出宏大而又絕塵的詩歌意境。在這些溫熱的文字感召下,我們的精神開始復甦並清醒,開始沐浴詩歌超然的光芒,並把自己的靈魂推向絕對沉靜的境地。

靜是詩人必須的狀態。只有真正沉靜的人,他才能思,他的思想才能清醒,目光才能銳利。這種沉靜讓他堅定,讓他視野開闊,讓他拒絕所有的誘惑,目不旁視地專註他的思考,專註他的至愛和至痛。這是詩人面對世界的最佳方式。

詩人面對土地的姿勢呈俯視狀,他的情感和思想都深深地扎進現實,這來源於他對這片土地的深情大愛。大愛使他大痛,大痛使他無法沉默。

在蒼茫時分,詩人的呼喚就像他所描述的那盞燈,奔走在雪地、山谷以及人性的黑暗處,去敲擊那些麻木的靈魂,去指引那些陷在泥沼中孱弱的手。沉靜更使詩人的目光像放大的顯微鏡,把歷史的瑕疵和現實的危機大大地投影在牆壁上,讓我們面對這樣的事實張大嘴巴,並深深低下頭來。

詩人王鳴久在《誰能倖免於罪》中,寫了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媽媽由於吸毒被警察抓走,她苦苦懇求把女兒送到姐姐家安置,幾名當事警察麻木不仁,玩忽職守,致使獨鎖在家的小女孩被活活餓死。面對這種不該發生的慘劇,詩人的怒火終於衝破理智和詩歌的堤壩:她渴死在一個雨水充沛的夏季/她餓死在一個稻香千里的夏季/不是天下無糧天府無米天災無敵/不—是!你看/滿大街的人川流不息/行走在飽嗝兒聲里/她只是被糧食和水一齊忘記!」那麼,不是「有困難找警察」嗎?而正是因為幾個警察不該有的冷血,才使這個三歲兒童活活被餓死!詩人寫到女孩臨死的一幕,一懷深深憐惜,滿腔悲痛交加:「然而,這是個多懂事的孩子啊/最後的時光最後的現場/她仍然用潔白的手紙把尿水托上/最後的心靈天真無邪/她不想把世界弄髒,那弄髒這個世界的是誰呢?「反覆把世界弄髒又反覆用文明洗手」的又是誰呢?我想,只要有點良知的人,沒有誰不被這樣的詩歌所震撼,所擊穿,不流淚者,可能在流血。

大地蒼茫著,和大地一起蒼茫的還有我們的眼睛、我們的良心!詩人就是用這些刀一樣的語言,一層層將殘酷的現實剝開,讓我們在血淋淋的事物面前沉默著,清醒著,反思著,恨著,愛著!

在這樣的事實面前,語言已經顯得十分多餘又必不可少。你一言不發,不啻是一種罪惡;你滔滔不絕,無疑是一種虛偽。

現實主義的詩人像一個醫生,他一方面審世一方面審史,審史是為了讓現實清醒,審世是為了校正人類未來的走向。這些都是為了防止文明的滑坡和人性的異化。我們必須承認,在物質越來越豐富,世界越來越多彩的今天,人性也正在一點點變異。物化的靈魂、膨脹的慾望,使人性出現了無數盲點以至盲區。詩人「從大太陽下看到不平,從滿目繁華里看到墮落,從雲水嬗變中看到醜惡和危機」,這是詩人的憂患之心和敏銳之氣使然。

詩人的愛和批判都應該是徹底的,義無反顧的。對假惡丑決不姑息,對真善美毫不保留地擁抱。他把理想主義的光輝,人道主義的體恤,還有批判主義的犀利融進他的詩歌中,也就把正義、血性和陽剛補給了疲軟的人類,把溫情、關懷和友愛還給了人性。

詩人無處不在的正義感和同情心,會使他的詩歌呈現出深沉真摯的人類關懷、寬厚博大的精神世界。這種對人類的終極關懷,是詩人對待世界的態度,是他的人格力量!正是有了這種人格支撐,他的詩歌和靈魂,才顯現出少有的高度與厚度。這就是詩人的恨和愛。

愛和批判,就是關懷和悲憫。這樣的的詩人用詩歌洞察現實,洞穿現實,也用詩歌洞察自身,洞穿靈魂,並以此讓血液沸騰,讓世界疼痛。詩歌就是詩人個人的心靈史、社會的警世書和人類的懺悔錄。他用思想的尊嚴維護著詩歌的尊嚴,同時也通過對詩歌至真至純的追求,提純著生命的質量。當生命和詩歌真的合二為一的時候,詩人與詩歌將又提升進一個新境界,在那裡,蒼茫的世界和內心會變得更加豐富而純凈,淡定而飽滿。

作者簡介

李犁:父母起的名字是李玉生。遼寧人。屬牛,長相如牛,性格像牛又像馬。就讀北京師範大學文藝美學研究所班。上世紀八十年開始寫作詩歌和評論。1992年後與酒長廝守,與詩偶爾偷情。2008年重新寫作,評論多於詩歌。出版詩集《黑罌粟》《一座村莊的二十四首歌》,文學評論集《拒絕永恆》,詩人研究集《天堂無門——世界自殺詩人的心理分析》;有若干詩歌與評論獲獎。為《文人書畫》主編。

詩評媒編輯部信箱:[email protected]

法律顧問: 河南有道律師事務所主任 馬 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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