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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君開國傳說與韓半島居民的由來

一、檀君開國傳說的產生背景及其性質

在韓半島,普遍流行的檀君開國的傳說最早見於13世紀末高麗僧一然著的《三國遺事》卷一:

《魏書》云:「乃往二千載,檀君王儉,主都阿斯達,開國號朝鮮,與(唐)高(堯)同時。《古記》云:昔有桓因(原註:謂帝釋也)庶子桓雄,數意天下,貪求人世,父之子意,下視三危大伯,可以弘益人間,乃授天符印三個,遣往理之。雄率徒三千,降於太伯山頂(原註:即太白,今妙香山)神檀樹下,謂之神市,是謂桓雄天王也。將風伯雨師雲師,而主谷主命主刑主善惡,凡主人間三百六十餘事,在世理化。時有一雄一虎,同穴而居,常祈於神雄,願化為人。時神遺靈艾一炷,蒜二十枚,曰:爾輩食之,不見日光百日,便得人形。熊虎得而食之,忌三七日,熊得女身,虎不能忌,而不得人身。熊女者無與為婚,故每於檀樹下,咒願有孕,雄乃假化而婚之,孕生子,號曰檀君王儉,以唐高即位五十年庚寅,都平壤城,始稱朝鮮。又移都於白岳山阿斯達,又名弓忽山,又今彌達,御國一千五百年。周虎王即位己卯,封箕子於朝鮮,檀君乃移於藏唐京,后還隱於阿斯達山為山神,壽一千九百歲。

《三國遺事》自謂根據的《魏書》,但《魏書》並無此項記載。《世宗實錄·地理志》首先對傳說加以記載,鄭麟趾《高麗史·地理志》以檀君之國為前朝鮮,箕子之國為後朝鮮,衛滿之國為衛滿朝鮮,最早提出三朝鮮說。世宗曾強調檀君開國的意義,即位十一年於平壤箕子陵側建檀君祠,與高句麗始祖東明王並祀。但李朝儒學家大都否認檀君開國,如《箕子實紀》著者李栗谷說:「檀君首出,文獻無征。」《東史綱目》著者安鼎福也說:「按《東方古記》等書所言檀君之事,皆荒誕不經,其所稱桓因帝釋出《法華經》,其他所稱皆是僧談。」據丁福保《佛學辭典》「桓因」條,桓因是「釋提桓因之略,帝釋天也」,「釋提桓因」條也指出,釋提桓因可「略稱釋帝與帝釋」,桓因即帝釋這種觀念出自佛教思想。這則神話還出現「天王」、「符印」等宗教用語,顯然與道教有關,因此,這則神話的產生是在佛教、道教傳入朝鮮半島之後。朝鮮盛傳《天符經》,據稱是檀君所傳:

一始無始。一析三。極無盡本。天一一,地一二,人一三。一積十矩。無匱化三。天二三,地二三,人二三,大三合六,生七八九。運三四,成環五,七一妙衍。萬往萬來,用變不動。本本心,本太陽,昂明人中。天地一一,終無終一。

從中看出,這種哲學思想受《老子》影響之深。也從另一個側面證明,檀君神話的產生是在道家思想傳入朝鮮半島以後。即使真的存在過作為《天符經》作者的檀君,其生活的年代也一定在4世紀以後,而不是與唐堯時代同時。的文字的起源也只能上溯到夏商時代,在堯舜禹時代,乃至整個東亞,絕不存在成熟的文字,說《天符經》是與唐堯同時代的檀君「以鹿圖文字傳世」是完全站不住腳的。

朝鮮民族本扶余族的一支,扶余族普遍流傳著神獸交婚的神話。高句麗始祖的故事與此一脈相承。據《魏書·高句麗傳》:

「先祖朱蒙,母河伯女,夫余王閉於室中,為日所照,孕生一卵。母置暖處,一男破殼而出。及長,字之曰朱蒙。「朱蒙」者,善射也。夫余之臣謀殺之,朱蒙東南走,道遇大水,魚鱉並浮成橋,得渡。至紇升有骨城居焉,號曰高句麗,因以為氏。」

傳說高句麗的始祖朱蒙是天帝之子的北扶余王解慕漱與河伯之女結婚而生。韓國史家李丙燾引安廓之說,在韓語中「桓」與「解慕」語音相似,「雄」與「漱」字義相同,河伯可作韓語Koma或Kaima的借字,在高句麗可代以熊字和貊字,河伯女與熊女同為一人。

檀君開國傳說,在高麗中期以前尚無蹤影可尋。宣和五年(1123)宋使隨員徐競訪高麗,根據聞見撰《宣和奉使高麗圖經》,書中沒有提到檀君開國傳說。高麗史家金富軾的《妙香山普賢寺碑》及《三國史記》中把妙香山傳為檀君的降生地,「平壤者,本仙人王儉之宅也。」王儉也作王險,原為平壤的古名,韓國民間一直流行平壤仙人的傳說。平壤相傳本是聖人箕子來王之地,又曾經是高句麗的國都,高麗時代稱為西京,在高麗末期出現的檀君開國傳說,把妙香山的山神拉到平壤,作為開國始祖,是很自然的事。

韓人素以繼承正統文化為自豪,卻被一向視為夷狄的蒙古人百般蹂躪。高麗末期,元朝曾於13世紀70年代至90年代,佔領平壤以北地方達二十年,置東寧府於平壤。檀君開國傳說,是以文化為背景,穿插以韓國氏族社會的酋長傳說而製作的,托始檀君開國與聖君唐堯同時,表示其立國之悠久,藉以喚起民族的自尊心,目的是為了昂揚民族精神;而假託檀君建都平壤,則不外要喚醒國人銘記祖宗的發祥地。

二、東夷族與韓半島原居民之間的關係

神話傳說與歷史事實之間往往存在著差距,那麼,韓半島上的居民究竟是從何而來,與古代人之間又有著怎樣的聯繫呢?

史籍稱古朝鮮人為「東夷」,意即「東邊的弓箭手」。所謂「夷」是古代華夏族對於邊民的統稱,即東夷、西戎、北狄、南蠻是也。「東」這個方位概念是隨著時間的變化而不斷變化的,在古中原之初,華夏人主要居住在今河南省中北部,山西省南部,陝西省及山東省各一部分在內的黃河中下游地區。東夷人與概念上的華夏人難以區別,自古夷即華夏,華夏也是夷,夷人就是生活在相對偏東一些的華夏人,即便後來以東方為發源地自居的商王朝也鄭重宣告自己是「炎黃」的直系後代,從地理環境上看,華夏和東夷之間沒有高不可逾的山脈和深不可渡的大海相隔。東夷作為一個統一的名詞來自於周代,是周王朝的統治者對相對於關中以東、東方部落的稱呼。他們散佈於滿洲地區、東部沿海、長江以北和韓半島。還有其他一些部落,即居住在滿洲地區的徙貊和居住在韓半島上的韓人,他們都屬於通古斯族,語言上屬阿爾泰語系。的滿族、蒙古族、錫伯族、達斡爾族、赫哲族、日本大和族、東北亞索倫族也都屬於通古斯族群。

散居在阿爾泰山脈的部落民族,在數千年前,逐漸向東方遷移。諸部落中的通古斯族定居於韓半島,為韓民族之始祖。在東夷遷韓以前,韓這個名稱與韓半島的關係並不大;在周朝時,韓則是半島上的土著,現在的朝鮮(或稱韓)民族主要是以半島南部的韓人為主體,融合了漢人、徙貊人、朝鮮人、夫餘人、高句麗人、女真人等而形成的。春秋時在也有一個韓國,位列五爵第二等——侯爵,雖然是周室近親,但國家太小,不久韓國便被晉國滅掉,其統治者進入晉國繼續做貴族。《詩經·韓奕》中說:「溥彼韓城,燕師所完,以先祖受命,因時百蠻。王錫韓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國,因以其伯。」由此可以知道,周天子只是封了一個宗室到韓城,但其地的人民則大部是異族,其中的追和貊即為前述的韓族人和徙貊人。作為東夷之一的這個韓是不斷遷移著的,被晉國吞併的那個韓只是其留在中原的一支。金庠基在《韓徙貊移動考》中,根據《詩經·韓奕》篇和王符的《潛夫論》等文獻的研究,詳細考察了古韓族人的移動,並將其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從岐周之西向陝西韓城遷移;第二個階段從那裡移到河北固城一帶;第三個階段再從那裡往韓半島一帶移動。因此,半島的韓和中原的韓其實是同源的,都出自韓城,而韓城之「韓」恰恰來自韓族人之「韓」,作為東夷的一個部落,朝鮮半島上的「韓族人」與歷史上的韓國人有密不可分的聯繫。濊貊-漢部落(東北地區)是韓民族祖先的一部分,在他們強大的攻勢下,鮮卑從興安嶺被趕到黃河以北,創造了與文化不同的自己獨特的青銅文化、歷史與語言,之後在朝鮮半島逐漸發展出了古朝鮮、扶余、高句麗、百濟、新羅、渤海王國、統一新羅、高麗與朝鮮,這也成為了韓國歷史的基本結構框架。

三、箕子開國的傳說及古書有關東夷人建國的記載

《史記》記載箕子封於朝鮮,始見於《宋微子世家》:

武王既克殷,訪問箕子……於是武王乃封箕子於朝鮮,而不臣也。

但略早於《史記》的伏勝的《尚書大傳》卷三已經有關於這方面的記載:

武王勝殷……釋箕子泅,箕子不忍周之釋,走之朝鮮。武王聞之,因以朝鮮封之。

《世記》和《尚書大傳》都是兩千年前的著作,其記載有相當的根據,過去的朝鮮史家都一致尊箕子為朝鮮史上的正統,自稱其國為「箕國」、「箕封」。班固的《漢書》對箕子到朝鮮以後的設施記載更為詳盡,《漢書·地理志》「燕地」條云:

玄菟樂浪,武帝時置,皆朝鮮濊貉句驪蠻夷。殷道衰,箕子去朝鮮,教民以禮義田蠶織作,樂浪朝鮮民犯禁八條:相殺以當時償殺,相傷以谷償,相盜者,男沒入為其家奴,女子為婢;欲自贖者,人五十萬,雖免為民,俗猶羞之。嫁娶無所仇,是以其民終不相盜,無門戶之閉,婦人貞信不淫辟……

說明箕子對朝鮮的開化作出了重要的貢獻。箕子的後人中其有史可考的是四十餘世孫箕准及其子否,但記載都非常簡單。韓人崇拜箕子,文獻可考者初見於隋唐,如《舊唐書·高麗傳》載有祭祀「箕子神」,高麗肅宗七年發現的今平壤北門外玉兔山的箕子陵,相傳埋有箕子的劍和冠。李成桂代王氏高麗而興,李朝自稱為「小中華」,對箕子異常的崇拜。一般儒學家對被孔子贊為「三仁」之一的箕子極其崇拜,《箕子實紀》、《箕子外紀》等書風行一時,他們雖然否認或懷疑檀君開國,但一致承認箕子開國,把朝鮮的開化歸功於箕子。但近代的一些朝鮮史家往往把箕子開國的傳說全盤否定,認為箕子開國的傳說完全是的,而非朝鮮的;李朝箕子崇拜的流行,是由於李朝儒教政治的確立,和感激明軍壬辰、丁酉二役之援助,即基於李朝事大慕華精神的昂揚。

司馬遷的《史記》距箕子時代已有千年之久,難斷言其絕對可靠,但正如傅斯年先生所說:

至於朝鮮與箕子之故事,實不啻指示吾人曰,商與東北本有一密切關係,故於喪敗之後,猶能退保遼東,而周公成王征東夷之兵力終不及也。不然,以喪敗之餘燼,焉能越遼海而王朝鮮,必其原有根基,然後可據地理的遼遠形勢以自保也(《東北史綱》第一卷《古代之》,頁34。)

我們無法證實箕子其人其事,但漢人最早在朝鮮半島建立原始國家,輸入文化,是不爭的事實,箕子傳說,充分反映了漢人對朝鮮開國的重要貢獻。元代陶宗儀著《南村輟耕錄》卷一氏族記載漢人八種:契丹、高麗、女真、竹因歹、朮里闊歹、竹溫、竹亦歹、渤海(女真同),把高麗歸於漢人不一定符合實際,但反映了兩個民族之間的密切關係。

在東北及渤海沿岸,自古普遍流傳著卵生的傳說,如《詩經·商頌·玄鳥》: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殷商的祖先也是卵生。高麗朝宰相李奎報的《東相國集》中收有《東明王》篇長詩,註明東明之母河伯女本有三人,名柳花、萱花、韋花,這與滿族的三天女傳說相酷似,反映出高句麗族與東北宗族歷史上的密切關係。實際上,在檀君傳說產生前,在關於古三韓、三國(高麗、百濟、新羅)的記載史不絕書,從中不難發現古東夷人建國的影子:

《三國志·魏書·烏丸鮮卑東夷傳》:「秦末,中原大亂,燕齊趙人避難朝鮮數萬人」,相傳辰韓就是流亡的秦人所建立的國家。

《後漢書·東夷傳》:「辰韓耆老,白言秦之亡人,避苦役,適韓國,馬韓割東界與之……國出鐵,穢、倭、馬韓並從市之,凡有貿易,皆以鐵為貸。」

《舊唐書》中的「東夷」包括高麗、百濟、新羅、倭國、日本。「高麗者,出自扶余之別種也。其國都於平壤城,即漢樂浪郡之故地,在京師東五千一百里。東渡海至於新羅,西北渡遼水至於營州,南渡海至於百濟,北至靺鞨。東西三千一百里,南北二千里。其官大者號大對盧,比一品,總知國事,三年一代,若稱職者,不拘年限。交替之日,或不相祗服,皆勒兵相攻,勝者為之。其王但閉宮自守,不能制御。次曰太大兄,比正二品。對盧以下官,總十二級。外置州縣六十餘城。大城置傉薩一,比都督。諸城置道使,比刺史。其下各有僚佐,分掌曹事。衣裳服飾,唯王五采,以白羅為冠,白皮小帶,其冠及帶,咸以金飾。官之貴者,則青羅為冠」 。

《論語正義》云:「九夷者,一玄菟、二樂浪、三高麗、四滿飾、五鳧臾、六素家、七東屠、八倭人、九天鄙。」

《新唐書》:「登州東北海行千餘里至鴨綠江,乃東南行七百里至新羅王城,自鴨綠江舟行,東北溯流五百餘里至凡都縣,故高麗王都也,又東北溯流五百里,又陸行千里至渤海王城。蓋唐時高麗在今朝鮮北境,而渤海又在其北,想今海西、建州女真所據即其地也。後晉天福元年,高麗王建擊破新羅、百濟,於是東夷諸國皆附之,有二京、六府、九節度、百二十郡,則新羅、百濟並於高麗,在今朝鮮境內矣。」

《通典》:「秦並天下,其淮、泗夷皆散為人戶。其朝鮮歷千餘年,至漢高帝時滅。武帝元狩中,開其地,置樂浪等郡。至後漢末,為公孫康所有。魏晉又得其地。其三韓之地在海島之上,朝鮮之東南百濟、新羅,魏晉以後分王韓地。新羅又在百濟之東南,倭又在東南,隔越大海。夫余在高麗之北,挹婁之南。其倭及夫余自後漢,百濟、新羅自魏,歷代並朝貢不絕。而百濟,大唐顯慶中,蘇定方滅之。高麗本朝鮮地,漢武置縣,屬樂浪郡,時甚微弱。後漢以後,累代皆受封爵,所都平壤城,則故朝鮮國王險城也。後魏、周、齊漸強盛。隋文帝時寇盜遼西,漢王諒帥兵討之,至遼水遭癘疫而返。煬帝三度親征:初渡遼水敗績;再行,次遼水,會楊玄感反,奔退;又往,將達涿郡,屬天下賊起及饑饉,旋師。貞觀中,太宗又親征,渡遼,破之。高宗總章初,英國公李勣遂滅其國。」

由於戰爭和遷徙,半島居民移居內地的情況也不鮮見:

《魏書》卷二:「辛酉,車駕發自中山,至於望都堯山。徙山東六州民吏及徙何、高麗雜夷三十六萬,百工伎巧十萬餘口,以充京師。車駕次於恆山之陽。」

《通典》卷七:「總章元年十月,司空李勣破高麗國,虜其王,下城百七十,戶六十九萬七千二百。二年,徙高麗民三萬,配江淮以南、山南、京西。」

王氏朝鮮不久就被李氏朝鮮取而代之了。李成桂既以親明為號召取得政權,即位后便遣明求封,請就「朝鮮」「和寧」二名選擇其一為國號。和寧是李成桂的發祥地,朝鮮則有深長的歷史意義,所以明太祖決定命名為「朝鮮」,《朝鮮太祖實錄》卷三「癸酉三年二月」記載:

東夷之號,唯朝鮮之稱美,且其來遠,可以本其名而祖之,體天牧民,永昌後嗣。

最使朝鮮感恩不盡的,是明神宗萬曆年間為朝鮮抵抗日本的侵略,歷時七年,終使朝鮮免於亡國之厄。《朝鮮肅宗實錄》卷一「乙卯元年正月己巳」:「龍蛇島夷之亂,萬曆皇帝為之動天下兵,捐大府數百萬金,文武將士不辭隕軀捐身於鋒鏑之下,卒以拔之水火之中,措諸衽席之上,其興滅扶顛之德,與天無極!……

肅宗並為此在三十一年築「大報壇」于禁苑,奉祀明神宗,英祖時並以明太祖及明思宗附祭之。明亡於清,朝鮮仍念念不忘為明復仇。《肅宗實錄》卷二:「元年(1675)乙卯正月己巳」條:

嗚呼,丙子之事(指皇太極崇德元年之伐韓),天不弔我,禽獸迫人,棲我於會稽,厄我於青城,虔劉我赤子,毀裂我冠冕。當是時,我先王忍一死為宗社,捐一恥為萬姓,而沫血飲泣,含羞拊心,思一有所出,以至於今,天道屢周矣,人神憤盈矣。今日北方之聞雖不詳,而醜虜之竊據已久,華夏之怨怒方興,吳起於西,孔連於南,鄭窺於東……我以比鄰之邦……而不於此時興一旅,弛一檄,為天下倡……不徒操刀不割撫機不發之為可惜,實恐無以奏假於我祖宗我先王而有辭於天下萬世矣。

朝鮮認為,明朝對其有三大恩:明太祖賜國號的「大造之恩」,明神宗擊敗日軍使藩邦得以復國的「再造之恩」,崇禎帝派皮島總兵陳洪範救援被皇太極圍困在南漢山城仁祖的拯救之恩。在朝鮮的「小中華」思想中,只認同漢族政權具有中華正統,非漢族的任何正統都是夷狄。雖然朝鮮最初自我定位為「夷」,但以「慕華」而加以逐漸改變,宣揚「以夷變華」,認為高麗時期有變華之實,而朝鮮王朝時期就變成純粹的中華,且在中華世界體系中,惟有朝鮮實現了由「夷」到「華」的轉變。明朝滅亡后,清朝是夷狄,朝鮮為中華余脈。他們一方面在與清朝的宗藩往來中,恭行藩國的職責,謹守藩邦之位,另一方面在國內卻大肆宣揚滿洲為夷狄,清帝為夷狄之主,源自《春秋》的華夷觀成為對清的基本準則。朝鮮在與清朝雙邊的往來中,相當禮敬,清朝一再減免歲貢及其方物,優待朝鮮使節,廣施恩於朝鮮,朝鮮在潛移默化之中,逐漸消除了敵意逐步走向和好和認同,但在內在的文化心態上,朝鮮從未視清朝為「上國」、「宗主國」,最多不過看作「大國」,即便如當時主張向清朝學習的北學派代表人物朴趾源在《燕岩集》中也這樣寫到:

戎狄之性如溪壑不可厭也。皮幣之不足而犬馬焉,犬馬之不足而珠玉焉。今乃不然,慈諒而款至,體恕而委曲,不施煩苛,無所違拒,雖吾事之大誠,足以感彼而馴其性,然彼其意,亦未嘗一日而忘吾也。何則?彼寄居百有餘年,未嘗不視為逆旅也,未嘗不視吾東為鄰比也。及今四海昇平之日,所以陰狃我人者多矣。遇之厚,欲其市德也;結之固,欲其弛備也。他日歸巢壓境,而坐責以舊君臣之禮。飢瘵焉,求其周;軍旅焉,望其助。安知今日區區紙席之蠲,不為異時犬馬珠玉之需乎?故曰:可以憂而不榮者,此也!

北學派拘泥於傳統的華夷觀,未接受清朝為中華正統,始終對清朝的「德化」、「施恩」心存戒備。從制度上,朝鮮衷心履行藩國職責,行事大之禮;從文化心態上,朝鮮從未有過臣服的表現,永遠處於獨立抗拒的姿態。近代韓國民族主義在尊王攘夷中得以脫胎而出,尤其在日帝統治時代,在攘夷的傳統下,韓國的民族主義得以新生。

參考文獻:

孫衛國 《大明旗號與小中華意識》 商務印書館2007年

楊 軍 《高句麗民族與國家的形成和演變》社會科學出版社2006年

朱雲影 《文化對日韓越的影響》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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