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似海 滿懷感恩」徵文：印象莫伸

莫伸（圖片來源於網路）

舒敏

莫伸的眼神透著堅定純粹的澄澈，莫伸的談吐誠摯真切。我和他剛開始交談，心裡就不住地產生強烈的忘年交似的老友感覺，這感覺讓我舒坦，讓我迷戀。

多數時候，我幾乎是沉默寡言的人；少數時候，我似乎也能搖身一變喜歡滔滔不絕。坐在莫伸面前的我，總恨時針走得太快，總覺要說的話如滔滔江水般綿延不絕。

與他交談，我不感覺我們是用嘴在交談，而是，靈魂間的緊緊相擁。這種愉悅的交談快感，於我而言，寶貴如高原雪蓮。

他的沉靜，他的理性，他的率真，他的儒雅，似乎與生俱來，並與他本人有著完美且天衣無縫的結合。

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莫伸先生介紹的時候，我的內心是頗有些抓狂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既是作家，又是編劇，還是導演?一個人，怎麼可能既寫小說，又寫劇本，還搞紀實報告文學?

我那時還不認識他，我甚至想當然地以為，這個名叫莫伸的人，大概是很有些貪婪的。如果不貪，他幹嘛啥都想做?

及至跟他真正小範圍見了面，聊了天，如迷霧般在我腦海中蕩漾的困惑才如水面漣漪般一圈一圈散開。散開之後，莫名其妙地，我居然為他感到深深的遺憾。我也甚至，將我的遺憾當著他的面口無遮攔地說了出來，莫伸先生還居然點頭表示認可。

這真是一個太儒雅，太謙虛，太有涵養的人。第一次給我打電話，第一句話就是對我說抱歉，相形之下，我立刻看到了自己的短板。

人都有缺點，都有不足，敢於當面批評你的人，當然值得珍視。除此之外，還有一類人，他可能不會當面批評你，但他卻有意無意之間做了你的鏡子，讓你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對我而言，莫伸先生正是如此。

微信里他留言問我一件事，我沒有及時看到，所以回復的時間有些晚，但並沒有因為我的晚給他道歉，而是想當然地以為，這個他大概能猜得出來。留言給他后，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復我，及至等他電話打來，第一句話就是向我表示道歉。兩相比較，高低立現。自然，心服口服。

我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為什麼有那麼多的話要說，好像多得說不完。我想沉浸在話語世界里的我大概禮貌方面是不甚周全的。你想呀，三個多小時的聊天，我幾乎快要將莫伸的老底全部「揭穿」，怎麼會很禮貌呢?我也知道，為什麼我的口無遮攔不會開罪與他，因為大概，我的遺憾也正是他的遺憾吧。

完全沒有臆想中的虛浮、貪婪，一切，只是順應生活的自然而然。所有改變的起源，只因為一套房。莫伸笑言，要怪，只能怪當年的他抵擋不住誘惑，所以他人生河流的航向也就有了改變。

還是回頭說我的遺憾吧：1979年3月舉辦的全國首屆優秀短篇小說獎頒獎典禮上，陝西獲獎得主有兩位，一是賈平凹，另一位正是莫伸。1979年底的全國第四屆文代會、第三屆作代會上，莫伸的作品更是被當時的全國作協主席茅盾點名表揚。這之後，莫伸還寫了中篇、長篇，在我想來，如果他能繼續堅持小說創作，不定會取得多大的成就呢!可是為了生活，經作家路遙介紹，莫伸去了西影。這之後，也就無暇再寫小說，而是忙於電影劇本、電視劇本及紀實文學的創作。更遺憾的是，因為他有小說功底，一旦開始劇本紀實等作品創作后，邀約不斷，而忙於邀約的他，也就更無暇再寫小說。

在我看來，這是令人遺憾的。雖然我在大喊遺憾的同時，還在不斷地陳述著他的電視劇曾帶給我的震撼，細想，我對他的要求充滿貪婪。我既希望看到他的電視劇，也渴望能不斷讀到他的新小說，我甚至忘記了，他是人不是神，他只有兩隻手而非三頭六臂，他從1994年起就開始用電腦寫作，他目前的創作字數已高達1000多萬。

人就是這樣，你越不凡，你背負的壓力越大;你越偉大，別人對你的要求也就越多。而說到我的不滿，我的遺憾，無非是希望莫伸能夠三頭六臂，能夠電視小說紀實一把抓，無非是嫌他不該因為其他的創作而減少了他幾乎天賦就有的能力——寫小說。

我問莫伸今年多大，他說六十六。我立刻充滿期望地對他說，莫伸老師你寫部長篇吧，就見他滿含信心地點頭說，恩，準備寫部長篇。不過我還知道，目前的他，還是有任務，一個拖了五年之久的寫作任務，他大概給我講了個輪廓，我明白，這任務有著非常重要的社會價值，更是很有意思的創作。

是很有意思呢，莫伸笑笑著說。而對人來說，能做一些有意義且有意思的事，誰敢說不是人生的最大幸福呢?

莫伸長相書生，言談率真。他是作家、編劇、導演，作為作家，他的短篇中篇以及長篇小說分別獲得過全國首屆優秀短篇小說獎，《小說界》優秀中篇小說獎，《啄木鳥》優秀長篇小說獎。作為編劇及導演，他兩次獲得過「夏衍杯」劇本獎，還獲得過老舍文學獎劇本獎，全國電視劇飛天獎、金鷹獎以及建國40周年優秀電影劇本獎等。他的作品被選入語文教材中有之，入選中考試題者有之，論起成就來，很是了不得。不過在我眼裡，他只是一個沉靜、理性又不乏率真的最純粹的人罷了。

如若有人問我，做人的最高境界是什麼，我想我的答案大概會是：純粹。莫伸是一個純粹的人，所以我喜歡他。純粹喜歡。

鏈接：莫伸，原名孫樹淦。江蘇無錫人。中共黨員。1980年畢業於文學講習所。陝西省作家協會理事、常務理事、主席團成員、副主席。陝西省社會科學院文學藝術研究所所長。

著有長篇小說《塵緣》、《年華》，中篇小說集《生命在凝聚》，中短篇小說集《惲春華》、《過去了，夢……》、《寶物》，長篇紀實文學《東歐紀行》、《大京九紀實》，紀實文學《到俄羅斯發財去》、《愛情在死亡中誕生》、《衝刺》，散文《壺口，壺口》，電視連續劇劇本《塞上的風》（4集）、《東方潮》（22集）、《塵緣》（20集，均已錄製播出），《到俄羅斯發財去》、《愛情在死亡中誕生》、《衝刺》，電影文學劇本《雨後霓虹》（已拍攝發行）等。

作者簡介：

舒敏，1992年畢業於西北大學哲學系。現供職於某文化單位。有作品散見各大報刊。出版有個人散文集《夢裡鄉愁》《獨自呢喃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