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人生的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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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人生的學徒》

精彩語錄

來自遇見吧啦

浪人一人走在路上，幾乎所有的人都騎馬。快速到達不是目的，比浮雲還慢也無所謂。因為浪人要感受這個星球所帶來的一切。

一個被覺得礙事的人，一定很孤單吧。

去感受萬物所帶來的幸福，放下成見、放下速度、放下一切，保持最大的謙卑，去看待生命里的每個人。

當然，也許仍舊有很多人看完這部影片會無動於衷，會覺得寡淡無味：那可能是我們習慣于山珍海味、大魚大肉般的「大片」，而忘了粗茶淡飯的滋味。或者說，我們對生活、對他人，理解得還遠遠不夠。

赫爾佐格的紀錄片《在世界盡頭相遇》，拍到一隻企鵝突然從隊伍中轉頭，背離海洋往群山狂奔。科學家說即使把它捉回棲息地，一放仍會這麼走。這隻企鵝遠離族群隊伍、也經過人類腳旁，頭也不回往遙遠的冰峰去。據說它要走上五千里至死方休。它的步態滑稽而孤獨、癲狂而決絕，是難以忘懷的背影。

因為這個世界太正經了，太嚴肅了。開車必須遵守規則，跳舞必須遵守規則，生活也遵守規則。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不結婚、不生孩子、不置業、不給自己一個安分的生活，就是異己。

就是眼看著走到了人生最低最低的地方，忽然就會生出一個新的情境。這就是跨過「困境」邊界之後的「奇境」。眾人都覺得一生都完了，可是她轉過身來還能照樣活下去，活得更好。內心換一個角度，又如新生。這種時刻，就是電影的神奇、也是女性的神奇。

我們在生命之中，會遇到許多漸行漸遠的人，我們也必然成為他人生命中的過客。能讓人生不那麼孤獨的，無非是相遇時彼此之間的善意。

愛是有邊界的，如果以愛的名義進行無休止的控制，那麼帶來的必然是悲劇。

他在這個瞬間忽然懂得了該如何放棄執念，來面對現實，面對這個真實的世界。這種自然而然的成長力量，令這部電影頓時顯得特別廣闊。

永遠別忘記自己是誰，我們和這個世界會過得更融洽。

是的，孩子般的遊戲生活結束了，這個時刻總會來臨。——任何時候都不算太晚，你得坦然面對自己的選擇，學會堅持，也學會釋然。

只有經過折騰的人才會發現，「只要活著，怎麼都行」其實並不意味「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活著就需要更高貴的勇氣和更深刻的智慧。

一個女人如何重獲尊嚴的過程，這個過程不是依靠他人的施捨，是依靠對他人的理解、對生活的愛和自我覺醒。

無論是在電影里還是在生活中，每一個人的選擇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每一張牌的倒下都會引發下一張牌的動作。

這位老人覺得時間是感情裡面不可或缺的秘方，它是可以使愛變得更加醇厚的唯一途徑，而這一過程是如此緩慢。

有一種傳說，地中海上的落日，在沉入海平面的瞬間，偶爾會出現一道綠光。誰能看見這道綠光，誰就能得到幸福。

隨之歲月漸長，看過這部電影的人也都明白，激情就像一場煙火，雖然終將消散，但它並非虛幻，而是曾經愛過的燦爛的證據。

在我們的生活裡面，確實存在著某一時刻、或者某一物件、或者某一地點，是我們愛的「增長點」。這裡面存儲著愛的某種能量。

愛就是愛，情義就是情義，發乎於心，乾脆利落，不被任何世俗規則左右，這才能成全最洒脫的人生。

幸福的人決不會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不幸的人總是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悲傷了，因為你眼睜睜看見時間的流逝，愛情也在流逝，在人生步入中年，生活即將進入真正的「午夜降臨前」。

生活就像刺繡——人生的前半段，就像正面，光鮮亮麗；人生的後半段就像反面，線頭交錯，雜亂無章。但正是這個反面，它能讓我們看清楚針腳的軌跡。

我原諒你是因為你不是完人，你並不是完美而我也是，人無完人，包括那些在門外亂扔雜物的人。我年輕時想變成任何一個人除了自己。

晚年的今村仍然相信愛念可以讓人類突破這種自我囚籠。通過愛念所帶來的希望，來打開自身的禁錮、放開過去的記憶的牢籠、放開不必要的規則的約束。

「我想告訴人們的是，生命的意義不在天上，而是在現實當中，雖然它很醜陋」

人生就像暗房，未知的奇迹總會在時間中顯影，成為永恆時刻。

然而當你走齣電影院、或者關掉電視機，依然能心滿意足地、幸福地活下去的話，那麼你就真的不需要任何心靈雞湯了。

青春時期的愛情，也許轉瞬逝去，但是那些勇敢的愛、熾熱而痛苦的愛對我們的塑造，也許超越了我們的想象。

「我們只有兩種麵包、兩種配菜、一種湯」。就像人生一樣，有時候給你最簡單的選擇，讓人最滿意，不用那麼糾結。

美食，除了讓我們果腹、讓我們打開味蕾、讓我們欣賞到色、香、味俱全，還能讓我們感受到人生之美好。人生之美好，聽起來是一個十分平庸的感悟。可是當這種美好，並非停留在眼睛看到、鼻子聞到、舌頭嘗到的層面，而是讓我們從心底生出一種感念來。

故事中每一個人物在情感上的轉折，都讓人感嘆，人生真是一切皆有可能。就像一樣的食材，可以做成川菜、湘菜、粵菜、也可做成淮揚菜。命運真是妙手的大廚。

可見能提供「幸福感」的食物，不在於它的繁複還是簡單。就像生活一樣。試著去做最簡單的就好。雖然難，但只要用心就好。

你就可以從食物看見美國人的精神。美國沒有歐洲大餐那樣有優雅、繁複的貴族傳統，也不像的飲食文化那麼具有倫理意味。美國的食物很簡單，這個簡單又不像日本食物那麼富有禪意。

對待自我與對待他物的道理一樣，是不輕視，是要珍重。而保持靈魂的自由是真正對每個生命的「盛情款待」。

在生活中永遠都有幸福的部分，我們覺得沒有，是因為我們遺忘了；如果真的尋找不到，那麼最後我們也會發現：「原來自己是別人幸福生活的一部分」。

以上語錄選自衛西諦《我們都是人生的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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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人生的學徒》是衛西諦先生首部人生隨筆集，透過電影看人生。好電影如鏡，能照見我們自己，我們的影子，和我們的內心。

這不是一本影評集，而是一本人生隨筆集，因為它說的並不是導演和演員的手藝如何，鏡頭和3D效果運用如何。而是生活，只是生活。

在這有限的一生里，你如何面對生、老、病、死，愛、惡、欲，如何看待生命，看待生活，怎麼去愛與被愛，如何應對痛苦，忍受孤獨，看待性與愛，看待女人和男人。

他說：放下成見、放下速度，放下一切，保持最大的謙卑，看待生命里的每個人；他說：再爛的人，也請給他一朵紅花；他說：學會接受自己，才能擺脫孤獨；他說：快速不是目的，比浮雲還慢也無所謂，去感受這個星所帶來的一切；他說：幸福的意義不在於得到，而在於期待；他說：每個生命都應該被盛情款待。我們都是人生的學徒，讓我們變得更美、更好。

作者 | 衛西諦。知名影評人，電影文化工作者，專欄作家。曾在《生活》、《看電影》、《紐約時報中文網》、《旅行攝影》等數十家媒體開設專欄。編著有隨筆集《未刪的文檔》、《電影+》系列叢書等十本電影圖書，獨立出版攝影集《Way Away：66號公路》。曾任49屆金馬獎評委、多屆上海國際電影節、獨立影像展、華語電影傳媒大獎評委或選片人。

文 | 衛西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