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連載 || 再婚（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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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婉說，「我憑什麼要謝她，你當你們倆那些貓膩我不知道？」
穀雨說，「說開了也好，當初，吳校長本意給我介紹的是她而不是你，或許是天意，我們倆走到一起。」
董婉說，「你是我向佛求來的。那時，我確實感到自己太累了，孩子要上大學，迫切需要有人幫幫我。我給佛上香，求佛賜我一個真心對我的人。第二天你就出現了。所以，我認定你就是佛賜給我的那個人！」
穀雨說，「佛佛佛，佛才不會管你這個呢！什麼是佛？佛在哪裡？」
董婉說，「佛什麼都管，我供的菩薩可靈驗呢！」
穀雨說，「後來認識了高姐，一比較，我發現我和她更合適。不是說你不好，是不合適！」
董婉說，「胡說，在床上，我與你顛鸞倒鳳，翻雲覆雨，不合適嗎？生意上，我幫你助你，身體力行，不合適嗎？生活上，吃喝拉撒，穿的戴的，我讓你煥然一新，與以前判若兩人，不合適嗎？還有……」
穀雨打斷了她，說，「我說的是性格，你太強勢，總想欺著我！」
董婉說，「我欺你什麼啦，你蔫壞，嘛事還不是你說了算！」
穀雨說，「到現在你還強勢著，你自己不覺！男人要剛，女人要柔，相比之下，高姐就柔。當然，也不全是因為這個……」
董婉說，「你是大男子主義，是你們農村那一套。高姐是農村人，當然適合你。可是，在市裡，哪有男人不聽老婆的？聽老婆的話，才有好日子過！」
穀雨說，「聽老婆話是應該的，可你拿自己當老婆嗎？當領導，如果只是領導的話，也罷了，可你是官僚！」
董婉說，「我官僚，我僚什麼了？」
穀雨說，「領導和官僚是有區別的，你懂嗎？」
見董婉不說話，穀雨繼續說，「領導對待下屬和風細雨，如沐春風，而官僚頤指氣使，驕橫跋扈；領導激勵下屬，官僚指責下屬；領導重視過程，官僚只問結果；領導……」
「你是賣碟子還是賣碗啊，臭詞亂飛！俺是工人階級，跟領導挨得上嗎？還官僚，官僚！」
對牛彈琴。穀雨說，「還有，你把老蛋慣成什麼了，好吃懶做，你這是愛他嗎？是在害他！」
聽穀雨說這話，董婉破天荒第一次沒有急眼，幽幽地說，「不這樣又能怎樣？他也是我求來的，是神佛賜給我的。」

穀雨說，「你信佛禮佛是好事，可是你走偏了！那天晚上，看到甜甜她媽媽找到門上，揪著甜甜的頭髮下樓時，我就後悔了，不該跟你走到一起。開始，我是真心實意愛你，跟你白頭偕老。也是真心實意幫你培養老蛋的，對老蛋勝過了對我的兒女。可是老蛋的所做所為，讓我失望了，一想到我們的晚年幸福將毀在他的手上，我就動搖了。所以，才和高姐……」
董婉說，「老蛋沒你想得那樣壞，我的孩子我最清楚。心地善良，懂禮貌。等找到工作，再結了婚，我就不再管他了，也該鬆鬆心，考慮自己了。」
穀雨說，「他自己無動於衷，耽於玩樂，一點兒進取心也沒有，上哪兒去找工作？」
董婉說，「怪你，如果給程局長送上禮，早就解決了！」
穀雨說，「就是送了禮，也得考試，我問了，沒有不送禮的！他天天玩兒，能考上嗎？」
董婉說，「考不上是他的事，禮送了，起碼不會怪你吧？」
穀雨說，「自己不爭氣，反而怪別人！」
董婉說，「以後老蛋的事不用你管了，拿錢就行！」
穀雨說，「養他一輩子嗎？我多大歲數了，你知道嗎？」
董婉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著急也沒用。工作的事先放放，我想給他把婚先結了。」
穀雨驚詫說，「跟誰結婚？這一個不是散了嗎？」
董婉說，「又搞了一個，這一回老蛋不敢聲張了，是女孩子的父母提出要結婚的。」
穀雨苦笑一下說，「我算服了，干別的不行，搞對象還真有一套本事。又是從網上搞的？你見過嗎？」
董婉說，「見過了。」
穀雨的火騰一下又起來了，說，「我說過，在你們家，我就是一條狗。」
董婉說，「誰拿你當狗了？老蛋也覺得散一個又一個，不好意思跟你說！」
穀雨說，「怪不得你散著散著又不散了，敢情又用著我了！」
董婉說，「那不是在氣頭上嗎！七八年了，說散就散？」
穀雨說，「動不動就以散相協，這是最傷感情的話！」
董婉說，「以後不說了，還不行嗎？」
穀雨說，「現在，作坊剛見有起色，一時半會兒還拿不出錢來辦老蛋的婚事，還是往後推推再說吧！」
董婉說，「那不行，夜長夢多，再散了，老蛋說他一輩子就不搞對象了。何況，這是女方父母提出結婚的！」
「你考察過嗎？」穀雨說，「女孩兒人品怎樣？家庭背景如何？網上搞的，十之八九沒好東西！」
董婉說，「女孩子挺樸素的，對老蛋很崇拜，對我也挺好，知禮知法。她父親是做酒生意的，是本地嶗山啤酒總代理，有錢，不要彩禮，陪送一輛轎車。」
穀雨說，「女方條件這麼好，幹嘛要上趕著結婚呢，莫非懷孕了？」
「沒有，」董婉說，「老蛋搞了這麼多個，哪個懷孕了？女方是農村人，怕老蛋反悔唄！其實，現在農村城市也沒什麼區別了，不像過去。」
穀雨說，「作坊已經欠了供貨商的帳太多，我想先還清，逐步走上正規以後再說吧，現在確實拿不出錢來！」
董婉說，「你不是去貸款了嗎？」
穀雨說，「還不是你逼的？」
董婉說，「我問你，市場上除了餅子，還有啥賣得快？」
穀雨說，「多了，像肉食，咱又幹不了。小粘糕也很快，我正準備上。」
董婉說，「把這個項目給我吧，我來組織人生產，你幫著銷售就行。賺了錢全部歸我，給老蛋結婚用！」
穀雨想了想，說，「可以，金圓餅這一塊不允許抽資。」
董婉說，「好吧！不過，孩子結婚時，好賴你也是當爹的，見面禮得掏！」
穀雨說，「小數目，還可以！」
董婉說，「現在，見面禮、改口錢也不少，要一萬零一，叫萬里挑一！」
穀雨說，「萬里挑一，挑著好的也值，就怕挑不著好的！」
董婉說，「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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