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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枝裕和:細枝末節累加起來,即是生活

是枝裕和 日本當代著名導演、編劇、製作人,生於1962年,擅長以靜謐而細膩的手法,探觸生命的本質問題。代表作有《幻之光》《無人知曉》《步履不停》《如父如子》《海街日記》《比海更深》等。 黃震 攝

《有如走路的速度》

作者:(日)是枝裕和

譯者:陳文娟

版本:新經典/南海出版公司 2016年2月

「這些隨筆如同我的日常生活,以緩慢的步調與我相伴而行。」

《奇迹》

作者:(日)是枝裕和、中村航

譯者:毛葉楓

版本:上海讀客/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2016年5月

成年人每天都在「生活」,孩子們卻是在當下「活著」,一部講述孩子們的故事的作品。

在日本東京街頭,行人匆匆,沒有什麼人能認出是枝裕和。而在今年4月底的北京,當他為電影《步履不停》改編的小說做宣傳,現身一家書店時,影迷的尖叫聲瞬間將他淹沒。

2015年上映的《海街日記》,讓觀眾記住了這個頗具禪意的名字--是枝裕和,這位被西方影評界視作上世紀90年代晚期「新日本電影新浪潮」一代「思想最為嚴肅」的導演,因《海街日記》中鎌倉老宅里20年前的一道菜式、55年前的梅子樹、定食屋、煙花大會和沿海而建的新幹線,被觀眾視作「治癒系」而被廣為熟知。2016年北京國際電影節,主辦方推出的是枝裕和8部電影套票,上市46秒全部售罄。

他的處女作《幻之光》摘得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無人知曉》獲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提名,14歲的主演柳樂優彌憑藉此片成為戛納電影史上最年輕的影帝,《如父如子》斬獲第66屆戛納國際電影節評委會獎。繼黑澤明、小津安二郎、溝口健二等人之後,是枝裕和無疑成為世界影壇最為耀眼的日本導演之一。

是枝裕和並不想借電影「治癒」任何人,「作品是與世界的對話」,他更希望將電影作為「交流」的媒介,藉此看見世界,也看見自己。

呈現生命的善與暖

「雖然悲傷,還是要擠牛奶」

上世紀80年代,從上高中起就想當小說家的是枝裕和進入早稻田大學文學部讀大學。入學后他才發現,文學部不能教人成為作家,而學校附近遍布的大大小小的放映廳卻吸引了他。

每天往返於宿舍和電影院之間,費里尼、特呂弗、黑澤明、小津安二郎、成瀨已喜男,他統統照單全收。他還近乎貪婪地一頭扎進文德斯、賈木許、肯·洛奇和安哲羅普洛斯等電影大師的藝術片,一年看上三四百部電影,度過了一段朋友不多、自由觀影的大學時代。從小就被母親塞野口英世、愛迪生、豐田佐吉等名人傳記,「對書如饑似渴」的是枝裕和,在一部部電影的熏陶與感召之下,萌生了寫劇本的想法。

1987年,是枝裕和大學畢業,加盟TV Man Union製作公司拍攝電視紀錄片。觀影生涯與電影夢繼續,當時的日本電影多以動漫和愛情片為主,「沒有讓我真正感到震撼的」。而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台灣電影迎來「新浪潮」,正處於巔峰期,湧現出楊德昌、侯孝賢、李安等一批優秀的電影導演。恰在此時,侯孝賢的《童年往事》《悲情城市》《戀戀風塵》進入是枝裕和的視野。偶爾絮絮叨叨,偶爾長久靜默,長鏡頭和自然光的匠心獨運讓是枝裕和深受觸動,畫面中安靜的台灣小鎮、衣著樸素的少年、年邁的阿公讓他「體會到某種懷念之感」,驚覺「這就是父親講過的風景啊」。

二戰前,台灣還是日本殖民地時代,是枝裕和的爺爺從出生地奄美大島前往台灣,生下了父親。醉酒後,父親常講起這個「故鄉」的事,品嘗著香甜的香蕉、踢足球、打網球,度過了「人生中唯一快樂的青春時代」。日本戰敗后,父親被蘇聯軍隊帶到西伯利亞強制勞動,回到日本后,與昭和時代的經濟騰飛擦肩而過。

因此,在是枝裕和的印象中,童年時的生活並不富裕,9歲前和爺爺、父母、兩個姐姐擠在一間破舊的獨棟小屋,因為渴望私人的空間,他常在放學后或晚飯後一個人躲在壁櫥里讀書。家裡買不起車,就在別人家的車前拍照,「拍得像是自家的車一樣」,和車拍照的習慣一直保持至今。當然也有美好的記憶,讀國小的是枝裕和常在少年棒球比賽結束后回家的路上,迎著風騎腳踏車,嘴裡叼著當時風靡全日本的棒棒冰,「覺得自己彷彿是吸著香煙騎摩托的大人」。

成為電視紀錄片導演的是枝裕和,以一年兩部片子的速度,聚焦社會題材,將觸角伸進日本社會的角角落落。1988年,他為籌拍紀錄片,在日本長野縣的伊那國小春班,進行為期三年的採訪。學校從牧場借了一頭母牛飼養,學生們從三年級一直照料它到五年級,母牛誕下的小牛死了,學生們哭著為它舉行了葬禮。小牛死後,孩子們依然每天給母牛擠奶,午餐時喝掉牛奶。一個孩子在作文里這樣寫道:「嘩啦啦,發出悅耳的聲音,今天也來擠牛奶。雖然悲傷,還是要擠牛奶。」是枝裕和將這些拍進紀錄片《另一種教育——伊那國小春班記錄》。

能體會到「雖然悲傷,還是要擠牛奶」,在是枝裕和看來,正是死亡帶給生者的成長。有人說,北野武和是枝裕和代表日本文化的兩個面向,前者探討命運中的殘酷,後者則著重呈現生命的善意與暖意。而善與暖的一種,便是是枝裕和鍾情於敘說「喪」,即生者默默承受、慢慢接受死者逝去的路途,而非「死」本身。正是這部紀錄片,讓是枝裕和日後對「孩子」和「生死」題材興味濃厚。

日常生活步履不停

「建構每一個場景,都只依賴細節」

是枝裕和的早期作品大多取材於社會新聞,從以奧姆真理教事件為原型拍攝的《距離》、改編自1988年東京西巢鴨棄嬰事件的《無人知曉》,到因反感全世界被9·11恐怖襲擊事件點燃的復仇情緒而創作的《花之武者》,是枝裕和不斷嘗試突破紀錄片的真實與電影的虛構之間的界限,糅合看似矛盾的虛與實。「紀錄片和電影之間的界限是人為的。」是枝裕和在一次採訪中說,「我要用影片去瓦解它」。

2008年,是枝裕和的母親去世。與母親的最後一餐過後,母親說著「再見啦」、揮手向午後的新宿車站走去的背影,一直印在他腦海中。他後悔「沒能為母親做些什麼」,於是在新幹線上寫了一部劇本,打算拍一部電影紀念母親,「否則人生無法繼續」。《步履不停》就這樣誕生了。

這部「除了細節別無他物」的電影將是枝裕和對死亡的思索推至巔峰。因大哥的忌日相聚的一家人,看似風平浪靜,實則難掩彼此的裂痕,多年前因救人溺水而死的長子,成為年邁父母難以跨越的傷痛,亟待渡過「死亡」的,反而是生者。家庭成員之間若即若離的關係、淡淡的哀傷情緒、對生死的日式凝思,透過緩慢的敘事節奏、平淡的日常對話、瑣碎的家庭場景娓娓講述。是枝裕和原以為外國觀眾不能理解這樣「沒有社會性」、「太過家庭化」的日本電影,結果在西班牙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上,《步履不停》放映結束后,一位人高馬大的巴斯克男子走向是枝裕和,說:「您為什麼這麼了解我的母親?」

關於日本電影在世界中的存活之惑,是枝裕和終於有了自己的答案,「創作時心裡裝著世界」,作品不一定會被認同,而「關注和挖掘自己內在的體驗與情感,就能達到某種普遍性」。而要關注和挖掘內在自我,首先要與煽動性的悲傷情緒保持距離,「盡量不直接言及悲傷和寂寞,而把那份悲傷和寂寞表現出來」。

不渲染悲傷,也不做道德批判,細節從電影畫面中緩緩流出,像極了我們日復一日的生活。《步履不停》中沁涼的麥茶、紅透的西瓜、放進油鍋里的玉米天婦羅、壽司與鰻魚飯;《如父如子》一點點展現洗完澡母親怎樣給孩子擦頭髮,三個人以怎樣的順序躺在床上,怎樣牽著手;《海街日記》的梅子酒和櫻花樹……是枝裕和的電影可謂和「時代」保持了相當距離。

「在拍攝中我決定不考慮廣泛的概念,諸如『日本』或『社會』。對於電影里的人物,我只關注那些他們可以用來投射感情的事物,像睡衣、瓷磚、牙刷,還有蝴蝶。我想要的是每一個鏡頭能夠花幾個小時去仔細地拍。」是枝裕和堅信,「細枝末節累加起來即是生活,這正是戲劇性之所在,我建構每一個場景,都只依賴細節」。

在電影《奇迹》中,借小田切讓飾演的父親對兒子說:「這個世界也需要無用的東西呀,要是什麼都有意義的話,不是叫人喘不過氣來嘛。」是枝裕和就是這樣,從生活中擷取記憶,慢慢挖掘蘊含在世界中的感情,「將它們撿拾並收集起來,然後捧在手心,展示給觀眾看」。

我不喜歡主人公克服弱點、守護家人並拯救世界這樣的情節,更想描述沒有英雄,只有平凡人生活的、有點骯髒的世界忽然變得美好的瞬間。——是枝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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