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戰爭之地：美國的阿富汗困境

執行搜索任務的駐阿美軍

阿富汗戰爭是美國歷史上耗時最長的一場戰爭，被稱為「無盡的戰爭之地。」自2001年10月7日美軍游弋在阿拉伯海上的航母戰鬥群在提前秘密潛入阿富汗境內的特種部隊和中情局小分隊指引下，向塔利班營地發動攻擊以來，阿富汗戰爭經歷了小布希、歐巴馬、川普三任總統。儘管歐巴馬於2014年12月29日就宣稱阿富汗戰爭結束，並撤出10萬多名駐阿美軍，但美國仍在阿富汗保留了8000多人左右的駐軍。到2017年美國的阿富汗戰爭已經打了16年、燒掉近8280億美元、有2300多名大兵喪命，但戰爭看起來仍然遙遙無期。

駐阿美軍士兵

2017年喀布爾連續遭到多起汽車炸彈襲擊，最近一起發生在7月24日早上，造成24死42傷。8月份，塔利班攻佔阿富汗北部的法利亞布省，勢力有卷土再來重新壯大的跡象。在美國及其北約盟邦支持下，阿富汗政府軍正努力抵抗近期在阿富汗與巴其斯坦邊界地區發動攻勢的塔利班武裝。美軍高層稱阿富汗戰爭陷入「僵局。」

川普到達戴維營

8月19日，川普與他的國家安全團隊在總統別墅戴維營會晤，商討阿富汗戰爭的新戰略選擇。川普政府曾表示，在採取新的阿富汗戰略之前，要對南亞地區進行全面考察，包括巴其斯坦和印度。最終可能採取的選項包括向飽受戰爭摧殘的阿富汗派出數千人的支援部隊，或者全面撤軍，讓私營軍事承包商幫助處理阿富汗脆弱的安全局勢。傾向於向阿富汗派出幾千名增援部隊的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說：「在我們弄清楚我們的策略、我們的目標前，我不願意大規模增兵。總統表示，他已做出決定。總統希望他本人就此向美國人民說明，因此我會暫時保持沉默。」川普8月20日稱已決定如何處理歷時16年的阿富汗戰爭，他發表推文：「在戴維營同很能幹的將軍們度過了重要的一天，做了許多決定，包括關於阿富汗的決定。」

飽經戰火的喀布爾

美國在阿富汗的戰略困境

地緣戰略的鼻祖，英國人麥金德把亞洲、歐洲、非洲三個大陸看做世界島，亞歐大陸是世界島的心臟地帶，東歐平原是歐陸的中心，中亞草原是亞洲大陸的中心。在其名著《民主的理想與現實》中有一段話：「在黑暗時代的幾個世紀中，古挪威的異教徒乘船在北方海面上劫掠，撒拉遜人和摩爾人駕船在地中海上劫掠，而正當這些基督教半島被敵對的海上力量鉗制時，騎馬的突厥人從亞洲展開突襲，直入其「心臟地帶」。如果意識到這些，我們或許會想到錘打，就像在鐵鎚與鐵砧之間，而現代歐洲就是在這錘打中形成的。那錘打所用的錘就是來自「心臟地帶」的陸上力量。」麥金德所謂「來自「心臟地帶」的陸上力量」，其實就是曾經從中亞草原風馳電掣向東歐大平原發起一次次強大衝擊的一個個悍勇游牧民族。

典型的阿富汗村落景象

而阿富汗正好地處中西方交通咽喉要道，「橫越伊朗高原進入印度也有兩條天然道路。一條是越過高峻而狹窄的興都庫什山山脊，順喀布爾山谷而下，通過其盡頭的開伯爾山口，而在阿托克渡過印度河；另一條是經赫拉特和坎大哈，繞過阿富汗山脈的尾部，而沿博朗峽谷下至印度河。」借道阿富汗直取印度，是從亞歷山大大帝到俄國沙皇，歐洲強國征服東方的夢想目標。因此，圍繞著阿富汗荒野山地的殖民、攻防與戰爭，成為「帝國命運的旋轉門」，是「帝國的墳場」，馬其頓帝國、羅馬帝國、大英帝國、前蘇聯先後在阿富汗折戟沉沙乃至由盛轉衰。英國駐印度總督寇松曾說：「阿富汗、裏海以南的地區、波斯灣……對我說來是一局正在下的棋盤上的方格，這盤棋的賭注是世界統治。」美國前總統尼克松則在蘇聯1979年12月24日出兵阿富汗不久后出版的《真正的戰爭》一書中說：「面積和德克薩斯州差不多的阿富汗雖然是貧窮的，土地是不毛的，但它早就是大國施展陰謀詭計的地方，其原因是和它通常被稱作「亞洲命運的旋轉門」一樣的。阿富汗在其整個歷史上，一直是征服者的十字路口；亞歷山大、帖木兒，全都在謀求建立帝國時縱橫馳騁於阿富汗的土崗與山丘之間。」

登機開拔的駐阿美軍部隊

同大英帝國、前蘇聯一樣，美國似乎突然明白自己在阿富汗雖征戰多年，但除了軍事基地幾乎無一處安全的地方，而支持的政權又難以控制阿富汗局勢。

在阿富汗，美國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如何消滅塔利班？理論上，美國有阿富汗戰略，即培養一支可以抗擊基地組織、塔利班和「伊斯蘭國」（ISIS）的阿富汗政府軍、安全部隊，然後自己從阿富汗抽身而退。但這項戰略從一開始就沒有認真執行過。

全副武裝的美軍士兵

小布希政府覺得阿富汗不需要一支強有力的正規部隊，歐巴馬政府則是勉強維持必要的供給，防止阿富汗戰略徹底崩潰。川普上台後也沒有對阿富汗增加本已薄弱的投入。小布希在推翻塔利班政權后最初制定的戰略目標是，花6年建立能獨立對抗塔利班的阿富汗安全體系，不過僅實行4年後，投入大幅縮水，根本來不及建立一支新軍隊。

到2007年，美國的目標是組建一支21.6萬人的阿富汗政府軍與安全部隊隊伍。由於布希政府判斷戰爭已近尾聲，沒有為這支軍隊編製合乎作戰需求的空軍、炮兵、後勤部隊及醫療設施等支援隊伍。軍隊里的美軍顧問團規模很小，安全部隊中則幾乎沒有。2009年秋天，歐巴馬政府又決定建立35.2萬人的阿富汗軍隊和安全部隊，包括必要的支援隊伍，但直到1年後才進行資金與裝備投入。

駐阿美軍開赴前線

雖然歐巴馬的目標較之前布希的宏大，但實行4年之後仍因政策變化而大打折扣，而且實施計劃的每一部分都操之過急又缺乏資源支持。為騰出現有訓練設施來培養阿富汗步兵，後勤、炮兵、空軍等必要的支援隊伍建設被推遲了1年。美軍、北約的訓練團隊一直不到要求人數的一半，顧問團隊沒有去阿富汗政府軍各作戰旅，反而被分配到安全部隊、預備役部隊，這表明顧問團隊沒有受到重視。

再後來，白宮決定到2014年終止美國參與在阿富汗的戰鬥，很多美軍作戰部隊受命撤出阿富汗，不再上戰場。美軍顧問團也撤離，但阿富汗人還沒有做好接手準備。

直升機救援遭襲的美軍車隊

更大的問題在於，阿富汗軍隊與美國、北約軍隊一起受訓，因此同西方聯軍地面部隊一樣需要在空軍配合下作戰。但2014年1月至2016年11月，美國空軍支援部隊也撤離阿富汗。歐巴馬政府愚蠢的宣布「我們不再與塔利班作戰」，這意味著除非在極端情況下，塔利班可以隨意增強實力、施展策略和發動大規模進攻。

直到2016年底，美國政府才意識到阿富汗戰略的慘敗，因而取消空軍戰場支援的禁令，不再撤軍。但剩下的美國和北約軍隊僅能確保不至於被塔利班一舉擊潰。

黑水公司創始人普林斯

使用雇傭兵對付阿富汗困境成為選項？

有著「世界雇傭兵之王」之稱的美國黑水公司前總裁埃里克.普林斯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把阿富汗的大部分事情從美國政府及軍方易手，交給「歐洲職業軍人合同工」，也就是通常所說的雇傭兵處理。英國東印度公司曾用「歐洲職業軍人合同工」統治印度長達100多年。

據西方媒體報道，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對普林斯的計劃很感興趣。所謂「歐洲職業軍人合同工」，指的是從英國、法國、西班牙以及其它歐洲國家招募來的老兵。他們不會像現在的美軍一樣，輪駐阿富汗。但這些簽約雇傭兵要指揮阿富汗士兵並與他們打交道，他們每天能拿到大約600美元，與美軍特種部隊的日薪差不多。

駐阿美軍特種部隊

普林斯計劃對焦頭爛額的美國政府有可行之處，因為阿富汗戰爭成了美國歷史上第一場贏也贏不起、輸也輸不起的戰爭。如果美國失敗，將導致阿富汗重新淪為恐怖分子的避難所；如果美國成功，則要承擔起重建國家的重任，但美國又不願意去做。《華盛頓郵報》評論道：「阿富汗戰爭從一項高尚的事業跌落成麻煩的責任。不知道普林斯是否有答案，但是他已經想出一個方法保證這場戰爭會去盡量少地耗費美國的生命代價與財富數量。這種方法是否奏效？不知道，但目前確實還沒有什麼其他方法。」

普林斯計劃也有很多缺點，其中之一就是普林斯本人。普林斯是備受爭議的全球最大私人軍事、安全顧問公司-黑水安全公司創建者。他執掌黑水時，公司員工在伊拉克巴格達的曼蘇爾廣場開槍殺死17名、射傷20多名市民。

為美國駐伊拉克第一任行政長官布雷默擔任保鏢的黑水公司僱員

儘管普林斯備受爭議，他也具有相當影響力。普林斯是美軍前海豹突擊隊員，曾供職白宮、中央情報局。普林斯的妹妹，貝西•戴弗斯是美國現任教育部長。精力充沛的普林斯一年多來，一直在不屈不撓推銷自己的阿富汗計劃，不少人輕蔑地用「為了利益」這一詞來抨擊它，但普林斯堅稱這一計劃無關個人利益。

普林斯還建議華府重新啟用「總督」一詞來稱呼在阿富汗執行美國政策的最高負責人。據他統計，過去15年裡，美國在阿富汗共有17名軍事指揮官，這還不包括駐外大使、CIA情報站長，更不包括諸如被白白浪費才幹的理查德•霍爾布魯克之類的總統阿富汗事務特別代表。以後總督一人會處理所有事情，就不再需要以上眾多官職了。

現任駐阿美軍最高司令官尼克爾森上將

川普不爽美軍駐阿最高司令官

61歲的尼克爾森陸軍上將為美軍駐阿富汗最高司令官，在過去16個月里，他與阿富汗政府及軍方合作緊密，是阿富汗人最熟悉的華府面孔。由於塔利班和其他叛軍近期在阿富汗全境內展開具有侵略性的攻擊，尼克爾森大力倡議華府儘快擴大美軍在阿富汗的規模。

喀布爾街頭遭襲現場

7月份，有兩名美軍士兵在阿富汗遇襲身亡，川普由此攻擊尼克爾森正在輸掉打了16年的阿富汗戰爭，並威脅炒掉陸軍上將尼克爾森。川普還推遲出台新的阿富汗軍事及政治戰略，喀布爾在川普上台後已焦慮地等待了6個月。

阿富汗安全部隊在喀布爾郊區警戒

川普的言論震驚了阿富汗政府，喀布爾明確表示，極其需要華府的持續支持，在時局不穩情況下以保全脆弱的阿富汗政府。一名阿富汗前高官達德扎說：「我們現在最大的擔憂是缺乏美國的戰略。我們正在面臨政治動蕩和安全危機。鄰國政府一直攪局。我們需要美國支持防禦選舉以及民主制度的承諾，美國在阿富汗的名聲岌岌可危，如果名聲變壞，美國將失去可信度。」

晉陞上將前的麥克里斯特爾與歐巴馬在白宮

出任駐阿美軍司令，是尼克爾森在阿富汗戰場的第4次服役。駐阿美軍司令不是一個好乾的差事，先後有多任因與白宮或五角大樓不睦遭解職。2010年，時任駐阿美軍首長麥克里斯特爾對歐巴馬政府的阿富汗戰略不滿，他的不尊言論被《滾石》雜誌公開，麥氏是國防部長蓋茨的愛將，但惱羞成怒的歐巴馬堅持在當年6月23日將解其職，並相當罕見的派遣管轄駐阿美軍的中央司令部長官彼得雷烏斯上將出掌阿富汗美軍。2009年，美國、北約在阿富汗的總兵力最高峰達140,000人，但其中多數在2014年戰爭激烈期間撤離。尼克爾森現在帶領的是一支8,400人且支援有限的部隊，主要是為阿富汗政府軍提供顧問服務，幫助培訓阿富汗部隊與提供空中火力支持。

阿富汗政府軍營地

尼克爾森的辛苦以及同阿富汗各階層的接觸贏得了廣泛尊重。喀布爾政府聲稱尼克爾森接手的是一場拖延且惡化的戰爭，但他在制定詳細的《支持阿富汗安保力量的4年計劃》上，與阿富汗總統加尼緊密合作，按此計劃，阿富汗可憑自身力量維護國家安全。由於自2016年12月起，美國駐阿富汗大使離任，尼克爾森還在喀布爾扮演著首席外交官角色。

一名駐阿富汗美軍軍官說：「尼克爾森不是搖擺不定的人，他把重心放在制定幫助阿富汗自食其力的戰略上。尼克爾森要求這項任務必須完成。這裡是阿富汗戰場，每個人都知道，沒有一個迅速且簡單的解決方案。阿富汗總統加尼向我們提出的主要要求就是時間。」

阿富汗特種部隊接受訓練

尼克爾森和加尼呼籲把阿富汗特種部隊規模擴大一倍，增派數百美國軍事培訓人員，提高阿富汗空軍實力，讓培訓人員與阿富汗一線士兵接觸更緊密，改革阿軍隊領導層及打擊軍中腐敗。加尼總統希望4年後阿富汗軍隊能完全獨立。

但川普多次表示欲炒尼克爾森魷魚的言論以及暗示要推遲制定阿富汗戰略，讓阿富汗政府、軍方大為緊張。美國的舉動使得阿富汗擔心華府或放棄長久以來對喀布爾的支持，甚至可能會放棄在阿富汗戰場上的作戰努力。而此時阿富汗國內不穩局勢正不斷升溫，該地區其它勢力也在對阿富汗進行干預。

駐阿美軍在村落巡邏

阿富汗戰略研究所所長莫拉蒂恩說：「這些推遲不僅是官僚主義的問題，這關係到阿富汗民眾的生死。塔利班正試圖用武裝攻擊影響華府的論調，拖延的時間越長，無辜的生命失去的越多。」

一名阿富汗前安全官員說：「川普想炒掉自己的將軍，他同樣想炒掉整個任務。尼克爾森在阿富汗和北約同僚面前很丟臉。這對尼克爾森執掌的部隊來說意味著什麼？在明知美國不會完全守信的情況下，阿富汗高層怎麼能相信川普做出的承諾？」

川普發表阿富汗新戰略演說

川普發布最新阿富汗戰略

美國東部時間2017年8月21日晚21時，北京時間8月22日上午9時，美國總統川普在華府西南部弗吉尼亞州的邁爾堡軍事基地對約2000名軍人發表講話，向全世界發布了一個「基於具體條件」來擊敗阿富汗的恐怖主義的最新戰略。川普說，美國將不再使用它的軍隊去構建民主或者以它自己的形象來重建其它國家，他的目標是阻止威脅美國的恐怖分子的安全港重新出現，並確保這些人無法得到核武器。

邁爾堡演說現場

川普在演講中說：「我們不會談論軍隊的數量，或者進一步軍事活動的計劃。」 他說：「從現在開始，地麵條件，而不是主觀時間表將指導我們的戰略。美國的敵人永遠不會知道我們的計劃，或者以為可以等待我們出手。我不會講出我們會何時攻擊，但是我們肯定會進行攻擊。」

川普還說：「我們國家必須尋求光榮和可長久的結果，巨大犧牲也值得。快速撤軍的後果是可以預料、也無法接受的。」他強調，美國最新的策略是要阻止阿富汗成為伊斯蘭武裝份子的避難所，「我軍將力戰求勝，美國在阿富汗的敵人該知道他們無處可躲，沒有什麼地方是美國武力達不到的。」

作戰中的駐阿美軍

川普承諾不會自阿富汗撤軍，還可能加派兵力，這一決定象徵他的立場出現重大轉折，他在競選期間僅表示在阿富汗駐軍的必要，但強調應專註把資源擺在國內。他在演講中坦承：「我原本直覺是該撤軍」，但他表示，國安團隊讓他確信，應加強美軍在當地的實力，避免塔利班推翻美國支持的政府。

川普並未說明要加派多少兵力，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說，總統批准了國防部向阿富汗增派4000名美軍的計劃。目前，美國在阿富汗有大約8400名美軍，大多數軍人是為阿富汗軍隊提供顧問服務，但是有些特種部隊肩負的任務是執行針對塔利班以及「伊斯蘭國」阿富汗分支的反恐行動。

駐阿美軍在小村落執勤

在川普發布最新阿富汗戰略前，美國國務卿蒂勒森同巴其斯坦總理阿巴斯、印度外長斯瓦拉吉、以及阿富汗外長拉巴尼進行了電話交談，討論了美國打算如何同上述每個國家合作，通過新的、統一的區域戰略來穩定南亞的局勢。

在出席川普總統演說活動后，蒂勒森國務卿立即發表聲明：「我們準備好支持阿富汗政府和塔利班之間進行沒有先決條件的和談。我們期望國際社會，特別是阿富汗的鄰國，和我們一起支持阿富汗的和平進程。」

駐阿美軍在基地

但是，川普在講話中非常公開和直接地警告了巴其斯坦：「我們一直以來支付給巴其斯坦數十億美元，與此同時，他們卻在給他們打擊的恐怖分子提供庇護。這個情況必須改變，而且將立即改變。」川普在談及美國對阿富汗16年戰爭的新戰略時，不排除最終與塔利班達成政治解決協議的可能性。他說：「有朝一日，在軍事努力產生成效后或許可能將有涵蓋阿富汗塔利班部分的政治解決方案。但沒人知道是否或何時將會發生。」他之後誓言：「美國將繼續支持阿富汗政府和軍方，協助他們在戰場上對抗塔利班。」

在阿富汗村莊活動的塔利班

蒂勒森表示，川普決定施壓巴其斯坦及加強在阿富汗的軍事行動，可能有助阿富汗問題朝政治解決方向發展。蒂勒森說：「我們的新策略有別於先前設定矯揉造作的進度期限做法。我們一直明確告訴塔利班，他們在戰場上不會獲勝。塔利班透過談判政治解決方案結束戰事，將能邁向和平與政治合法性。我們隨時準備支持阿富汗政府和塔利班在無先決條件下舉行和談。」他還說：「我們期盼國際社會，尤其是阿富汗鄰國，加入我們支持阿富汗和平進程的行列。」

塔利班武裝

8月20日在飛赴安曼途中接受隨行記者採訪時，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始終不肯透露戰略轉變的細節，包括增兵的人數。不過他感到滿意的是，「這次戰略評估程序非常嚴格」。馬蒂斯強調，川普的計劃不僅僅涉及阿富汗，實際上是全面的「南亞戰略。」

馬蒂斯今年4月乘機飛赴喀布爾北約盟軍總部

駐阿北約盟軍總部

8月22日，馬蒂斯在川普演說后宣布，美國和數個盟邦已承諾在阿富汗增兵。馬蒂斯在聲明中說：「我已指示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準備執行總統戰略。我將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秘書長及我方盟邦協商，其中數個盟邦也已承諾增派駐軍。」

此前，美軍最高層一些將領多次建議川普向阿富汗增兵數千人，以打破僵持局面，從塔利班手中收復一些地區。塔利班控制著阿富汗將近一半的地區。不過在競選中打著「美國優先「口號的川普一直不願意在阿富汗投入更多資源。多年來，川普嚴厲批評美國的阿富汗戰爭，說這場戰爭「完全是浪費」，並且主張「迅速撤軍，」以便有更多資金投入國內建設。川普如果決定在阿富汗做出無限期的軍事投入，以前說的那些話在政治上可能很難解釋。目前還不清楚白宮如何界定美軍在阿富汗的成功。

駐阿美軍登上支奴干直升機

美國威爾遜國際學者中心中亞項目副主任兼南亞問題高級研究員庫格爾曼覺得，川普的阿富汗戰略同現有的阿富汗政策不會有根本的不同。庫格爾曼說：「不過我認為，新政策會增派幾千人的部隊，以加強美軍目前的訓練阿富汗安全部隊的工作。增派的軍隊可以幫助訓練更多的阿富汗特種部隊，特種部隊一直不足以應對肩負的任務。」

休整中的駐阿美軍

在2013年-2014年間擔任美國阿富汗和巴其斯坦特使的詹姆斯•多賓斯認為川普面臨著「失敗和不失敗」的選擇。他說：「勝利根本不在選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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