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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背包客養成記:出生7天開始「熟悉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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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土豐今年要帶五歲的女兒妏妏試圖穿越新疆東南部的羅布泊,該地又名「死亡之海」。

問妏妏羅布泊在哪,知不知道父親的徒步計劃,她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在媒體報道中,已有三年多「徒齡」的妏妏是「最小背包客」。潘土豐很滿意這個稱呼,女兒似乎承載著自己行走世界的夢想。他接著又給她添上了「環保小衛士」的稱號,想藉此宣揚下女兒的堅強和獨立。

這樣,賣蜂蜜為生的他能受惠於「最小背包客」的圈粉效應,讓微店的生意紅火一些,以此擔負起一家四口一年中有六七個月都在外徒步的費用。

3月9日,記者在江西上饒縣文家村見到了他們一家。家中故意沒有安裝電視機和電腦,為了不讓孩子過早沉迷其中。

但最近為了讓孩子收看兒童才藝脫口秀節目《神奇的孩子》,潘土豐會開車帶孩子們去朋友家,「可能之後會帶孩子去錄節目。」此前為了錄製節目,兒子柏如缺席了去年的期末考試。

在記者開始採訪之前,潘土豐進屋裡拿了本寫滿文字的黑色筆記本,他生怕自己說錯話,又被質疑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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妏妏的玩耍路數跟其他同齡的孩子不太一樣。

3月9日上午,陽光正好,她在家旁邊的一溜石堆上攀爬、跳躍。潘土豐說,這些石堆是之前有人施工留下的「廢物」,每塊石頭他都自己去踩過,確定不會鬆動才放心讓孩子爬的。父親的意圖是讓她在玩耍中練習初級的翻山越嶺。

妏妏知道,等她再長大一些,可以像哥哥一樣對付村子旁邊的野山。

等下午哥哥放學回家,兄妹倆又去爬了一遍石頭。哥哥動作更敏捷一些,爬完石頭又帶妹妹去烤紅薯。哥哥在地里挖坑埋紅薯,動作嫻熟。妏妏則負責添柴火和草木,她拿著把有些鈍的砍刀,一刀砍下去,枯槁的草木與根分離開來。火生起來,她早已滿頭大汗,可還是蹦蹦跳跳個不停。

同一把砍刀,哥哥還會用它來練習削尖長木棍。 「這樣尖利的東西也帶不上車吧?」「不用帶,就讓他們學習製作下野外求生的工具。」潘土豐解釋說。

孩子們並不知道,玩耍的選項是父親徒步計劃的一部分。

「我們九月份到十月份走(去羅布泊),最好應該是三月到四月,但每年的四月份我們會去雲南采蜂蜜。去羅布泊主要還是拼體能,平時我們會加強他們的體能訓練,運動量較大,爬山、仰卧起坐等,爬石頭從去年去川藏線時就有練。」潘土豐在接受採訪時稱。

能適應惡劣的氣候環境是潘土豐對女兒寄予的期望。「去年我們到了甘肅以後,經過敦煌,妏妏現在高原都能適應了,包括海拔5000多米,海邊她也去了,就沙漠地帶還沒去,我們就想讓她去走走看看,適應這種沙漠的體能。」

然而帶孩子徒步的危險性步步升級,他很快感受到了旁人的壓力。

「自駕進入羅布泊你就別想了。你帶著孩子太危險了!」3月10日,潘土豐的朋友發來語音,不斷重複這句話。

對於孩子的安全,他自有打算,「安全問題我們會根據實際情況來定,不一定說非要徒步走進去。有時地表溫度六七十度,大人都受不了,何況小孩子。我們會找比較適合的天氣。我們也會做很強的一些攻略,包括補給到時候怎麼處理,會提前做準備,後面會跟越野車(補給車),到底是一台還是兩台,我們還是不能拿小孩子包括大人的生命作為開玩笑。」

這不是潘土豐第一次面對忠告和勸解。當孩子遇到險境,他說首先想到的是信任孩子。「走川藏線那麼難的,有山石塌方的時候,我沒有牽他的手,也沒有抱他。這邊懸崖峭壁,半個山塌下來之後,滾石已經滾到江邊了,我們必須沿著江邊一步步過去。我當時對他充滿了信任,我就在後面攝像。」

劉丁強在杭州一家幼稚園做幼教,他的女兒與妏妏年齡相仿,他一直想找人與他搭夥帶孩子出行。去年潘土豐一家剛從川藏線回來,劉丁強通過媒體記者找到了潘土豐。

潘土豐當時跟他說打算帶孩子去南亞,寮國、泰國等。劉丁強隨即表示願意帶孩子隨他們同行。二人於是約好在昆明匯合。劉丁強剛到昆明,就遇到一個在寮國做了十幾年生意的人,「她說寮國那邊不太安全,尤其是徒步這種。帶著小孩更不安全。那邊基本上沒有火車,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故,快捷的交通工具都沒有。」

劉丁強最終選擇打道回府,「一般會帶孩子坐車到一個城市裡,會看到接觸到當地的人,讓孩子體驗得比較多。沒有像他一樣,一段路堅持走好幾天,這樣浪費時間。」

事實上,潘土豐並非一個讓孩子一路暴走的「虎爸」,徒步旅行中隨性居多,走得動就多走些,身體不適就休息會。

曾有媒體報道稱,他讓學步的女兒一天步行十多公里,帶著孩子徒步半年吃野菜。這讓他苦笑不得,肯定還是走走抱抱,一歲多的孩子怎麼可能走那麼多路?半年吃野菜孩子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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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土豐執著於帶孩子徒步,始於偶然接觸到的背包客。

在潘土豐10歲時,父親就離世了,他在採訪中卻格外強調父親在家庭中的作用。他書讀得不多,高中畢業后就去做機車批發的生意,到昆明謀生。2009年4月,兒子柏如出生。夏天遭遇乾旱,農民賒賬沒法還,潘土豐下鄉挨家挨戶去催收賬款,還要陪客戶,壓力很大。早上九點出門,到晚上一兩點才能回家。

偶然的機會,他赴德宏出差,路過大理時入住一家客棧,客棧有位義工是個背包客。幾個人聊起來,義工鼓勵他門去徒步、露營或者途搭(旅途中招手搭車),也建議他們購買裝備。「剛好想散散心,當時覺得自己包和皮箱都有,要什麼裝備?」潘土豐回憶時笑了。

購買完裝備寄到大理,他們就出發了。潘土豐之前只不過在電視上看到,沒想到屬於自己的徒步旅行竟突如其來。

他們走到麗江中轉休息,玩一下。住宿的青年旅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從大研古鎮到束河古鎮,公車就一塊錢。潘土豐下午坐公車出發,回來走路,一走就是兩個多小時。

原本計劃在麗江待一天,剛好碰上中秋節,就玩了八天。他晚上和青旅里其他13個背包客睡一間房。「他們聊天,我就聽他們沿途的故事,在麗江,我就被這種背包客深深吸引住。」

潘土豐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徒步旅行是2011年9月與朋友一同去拉薩,走國道214、國道318等知名徒步線路。國慶前從拉薩坐硬座,經武昌中轉回上饒,全程45個小時。「你之前每天走,就會覺得坐火車是很輕鬆的事情。」

在女兒妏妏出生前,潘土豐就寄予厚望,想讓她接力背包客的夢想。

2012年4月,剛出生7天的妏妏就被抱入一個裝滿熱水的盆子,父親想讓她在離開母體後繼續熟悉水性,強健體魄。潘土豐後來特地跑去游泳池觀察才知道泳池裡用的都是涼水,「水太熱的話,孩子動一動就出汗,就不願動了。」換了冷水后,妏妏一直練習游水至七個月大。

「她不會走路的時候,我們抱著也給她背一個背包。從小就想讓她當一個背包客,環遊世界。就算再累,她的背包還是要自己背。」潘土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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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妻子袁端看來,丈夫涉足徒步之後,最直觀的改變就是對孩子的教育。

柏如剛出生時身體不好,在幼稚園吃顆糖回來就咳嗽,一咳嗽就得去醫院吊水。潘土豐常年工作忙碌,主要由孩子的奶奶和媽媽看管孩子,「帶得太嬌嫩了。」

「作為家長,給孩子的教育方式, 就是你對生命的理解的體現,你覺得一個人最寶貴的是什麼,就想要給孩子什麼,」潘土豐決定帶孩子去徒步。

2013年,潘土豐第一次帶兒女出行,目的地是雲南普洱,剛學會走路的妏妏動作還不利索。好容易走到寨子里,孩子就發燒了。當地的醫療條件差,他們本打算折回村裡或鄉鎮看病,沒想到哈尼族的寨主給他們抓了草藥,一敷見效。當地人把主卧讓給他們一家住,把好吃的與他們分享。

潘土豐在當地發現了采懸崖蜂蜜的商機,當地人去原始森林中採摘的蜂蜜沒有銷路,他想著把它銷往內陸。

之後還陸續去了廣西、北京、上海,去年徒步行走了川藏線和尼泊爾,柏如和妏妏的體質都有所增強。

信州區十一國小教師危江雲是柏如的數學老師,她敘及去年寒假帶著女兒在大理跟潘土豐一家爬山的經歷,「孩子確實讓我刮目相看,那麼高的雪山,小女孩(指妏妏)就是媽媽稍微抱了一下,男孩子(指柏如)都是自己走上去的。像我們大人都氣喘吁吁的,這個應該是長期戶外活動練就的。」

一如徒步強身健體的計劃,對孩子的心智教育也以父親潘土豐為主導。

柏如上國小前換過五所幼稚園,每學期學費從一千到一萬不等,有的在市區,有的在郊區,有公立也有私立。

事實上,兒子五次轉園是由於潘土豐的想法有些反覆,「公立很好,我兒子在公立不用背書包。私立教的東西太過於超前。」「私立的地球村幼稚園會好些,可惜在城裡,人多地方小。」「去了鄉下不願意去城裡,去了城裡又不願回鄉下。」

潘土豐徒步后就不再糾結,徹底選擇放養孩子,讓他們儘早獨立。有段時間妻子帶妏妏回老家湖南,他獨自帶柏如,放學就讓他出去玩一圈再回來做功課。「如果完不成作業,他會被老師批評,於是就會計算好玩和讀書的時間。」事實證明,在柏如身上,這種方法比母親一直嘮叨催促他寫作業要有效。

妏妏三歲時,適逢潘土豐與朋友一起眾籌在大理開了間客棧。客棧裝修期間,他把妏妏放在了客棧對面的菜地幼稚園,讓她和來自北上廣來的孩子與父母在菜地里玩耍和耕耘。

這所菜地幼稚園的園長宋夏艷原是成都一家世界500強公司的高管,為了教育女兒把工作辭了。她自稱菜媽,租了一塊菜地,改製成一個社區模式的學校。裡面住著十幾戶人家,每戶都帶著小孩,大家互助教學。「大家在一起煮麵條,做餅,都是靠小朋友自己動手。家長在一旁陪護。看農民伯伯種菜拔蘿蔔,抓蟲,除草,玩泥巴,摔跤什麼都做,就是不讀書。禮拜五就去戶外露營,爬山探險抓魚。」

但很快,一家人從昆明搬回了潘土豐的老家上饒,「當時去川藏線的時候玩,玩的時間比較緊。(幫柏如)在昆明找學校一下子沒找好,索性就搬回原籍讀書。」

潘土豐後來對課堂教授的內容有所抵觸,這多半由於兒子柏如一年級時在游泳體校里遇到不快。

柏如一年級時報名了一所培養游泳特長生的體校,這所學校還承擔著給省隊後備選苗的工作,訓練強度很大。潘土豐偶然一次去泳池看兒子訓練,卻發現教練拿著棍子在池邊打兒子,一副兇狠的樣子。「我們的目的就是讓他學會游泳,體質好一點。但是在國外可能教練就跟他嘻嘻哈哈,他在愉快的過程中把這個游泳可能就學會了,但是在國內可能教練為了這個訓練,或者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性相對來說會強一些。」

妏妏喜歡畫畫和跳舞,可潘土豐不打算把孩子送去興趣班。他更依賴徒步的同道中人,「因為我有很多知識都是在社會上獲取的。」「也可以讓我們認識的背包客教她。」

袁端倒也支持丈夫的決定,「那些興趣班都是一些套路嘛,都會讓孩子參加比賽,在評委老師這裡學的你就能得獎,在別的老師那裡學的,你就不能得獎,都是潛規則。已經很不公平了,那種比賽就是為了打廣告吧,沒有真正比賽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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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柏如參加了一場讓自己手心出汗的幼升小面試。

國小的語文老師拿著拼音的小卡片隨手抽了七八張,柏如一個字也讀不出來。老師又拿一支筆,一本本子推到他面前,讓他寫自己的名字,他也搖了搖頭表示不會。

數學老師則出了幾道十以內的加減法,柏如慢慢掐指,勉強算出答案。

老師搬出校長,不讓柏如通過。父母忙向老師解釋這兩年在外徒步,沒有做學前準備。

袁端回憶說,老師就說這個我不管,反正到了國小以後這個拼音字學的很快的,半個月就要把這個拼音字掌握好就要教後面的課文了。你們家長以後要多輔導一下,我們說好好好,就這樣上了。

潘土豐不慌不忙,在他看來,就應該讓孩子保持一張白紙,交給老師和九年制義務教育。

有那麼一瞬間,袁端是有些後悔的,她也觀察到兒子在知識面前手足無措時,眼神忙亂。迴轉身來,她在輔導兒子功課上費了心思,也經常跟任課老師交流跟蹤學習情況。現在柏如上到二年級,學習基本能跟上,去年還獲得了三好學生,醒目的黃色獎狀被貼在家裡客廳正中間的牆壁上。

好不容易度過讓人心焦的學業壓力,柏如卻發現自己有些孤獨,他說自己不喜歡跟學校里的同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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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數學任課老師看來,柏如甚至顯得有些內向。他吃飯胃口不大,個子也不高,問他會不會自卑,他會開玩笑,「不還有幾個比我矮的嘛。」

比起住在市區,他更願意住在村子里,因為周圍有很多志趣相投的鄉村玩伴,儘管他為此需要獨自步行兩公里到公交站,坐車半小時去市裡的學校。

眼下,潘土豐想帶柏如一同去參加去羅布泊的徒步,這意味著他需要向學校請假,長達一個月的假期需要經由校長批准。柏如的任課老師們雖然不贊成,但也無權反對。

「不擔心影響他的學習嗎?」

「在教室一天要上7節課,在徒步旅行當中它可能一個小時就把一天的內容學習完了。」潘土豐對此很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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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0日下午,讓妏妏帶記者去她曾上過的小天使幼稚園,她一溜煙地竄出去,找到了對門已經放學的小夥伴,二人匯合后又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100米以內的幼稚園。

她站在幼稚園門口看著老師進進出出,眼睛撲閃撲閃。就在前幾分鐘,她還說自己想上幼稚園,有小朋友玩,想讀書。

她在這所幼稚園待過兩天。園長丁秀琴對她印象深刻,「這孩子性格開朗,也很熱心、懂禮貌。」妏妏見面會喊她園長媽媽。

對於妏妏離開的原因,丁秀琴說,「玩了一下子之後她會感覺有約束,沒有像家裡那麼自由……後面就沒有再上了。」幼稚園的約束無外乎秩序和紀律。

丁秀琴從事幼教工作15年,妏妏的情況是孤例。「上幼稚園的話,小朋友在一起多他們在群體當中也會學到很多東西,最起碼相處交流這方面,她單獨在家可能就缺少的東西……如集體意識,團結合作,協調性啊……」

而潘土豐並不認同這點,他覺得旅途中也會遇到一些小夥伴,深入地一起生活、交流,一樣受益。「2014年我們去了景邁山,那些寨子里的哥哥姐姐就陪我們,十幾二十個小朋友跟他倆去一起去采茶葉,抓蟲,抓魚,在一起玩遊戲,堆沙子。晚上幫爸爸媽媽一起殺青、挑黃葉、炒茶,都玩得很開心。」他還提到,去泰國時妏妏遇到一個渾身濕疹的小朋友,別的孩子都退避三舍,只有妏妏帶著她一塊玩。

妏妏看了父親一眼說,「徒步有很多小朋友,(但)學校更多好吧。」

對於她來說,徒步就是跟父母和哥哥一起走路,累了就「休息,休息,搭小車、搭大車,睡了一覺。」她豎起大拇指比劃出一個搭車的表情,「說要5塊錢。爸爸有5塊錢,就搭起來了。」

在她眼裡,爸爸有五塊錢,可還是沒有讓她上心心念念的幼稚園。

3月10日一早,妏妏在幫家裡拖地時身姿搖擺,好像在跳一曲自編自導的家務舞蹈。她很快在牆上貼的地圖前駐足,她知道去過的地方都被畫上了小紅旗,而羅布泊的位置爸爸畫了個圈,她對此充滿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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