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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建築師姚仁喜:用建築寫故事的人

新華社台北6月30日電(記者馬玉潔 章利新)從台北市北投區大業路附近穿街過巷,在一座高架橋不遠處轉個角,會拐入一條小巷。自這條窄街拾步而上,城市道路蒸騰的喧囂漸行漸遠,沿途是舒捲的花朵,耳旁是鳥語蟬鳴,而道路的盡頭便是法鼓山農禪寺。

沒有彎彎翹起的燕尾屋脊,沒有縱橫交錯的木樑斗拱,眼前的寺院有著四四方方的灰色混凝土線條,是一座小巧而雅緻的典型現代建築。

農禪寺又稱水月道場,亦作景觀道場。其名源自法鼓山創辦人聖嚴法師「水中月,空中花」的設計理念。而將這簡單到近乎虛渺的六個字幻化成物的正是台灣著名建築師姚仁喜。

(圖為水月道場。圖片由姚仁喜|大元建築工場提供)

(小標題)用空間改變心境

65歲的姚仁喜留著一頭灰白色長發,談起建築,談起生活,閑適自在。談話時,抬頭紋在飛揚的神采中輕快跳動,雙眸炯炯生輝。姚仁喜是虔誠的佛教徒,譯過不少佛教著作,這或許是他總能將玄奧的佛學詮釋成通俗、親和的建築語言的原因。

「當初聖嚴法師找我設計水月道場的時候說,台灣的寺廟常在辦法會,空間總是很嘈雜,讓普通人覺得難以親近,以至於佛教中所追求的那一份安寧的心、素雅的空間似乎很難達到。所以,他希望將水月道場打造成景觀道場,用空間改變人的心境。」姚仁喜說。

(圖為姚仁喜。

圖片由姚仁喜|大元建築工場提供

水月道場的造訪者感受得到這份沉澱。從正門步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池清凈的碧水,伴著微風輕輕起皺。寬闊的池水中開著紫色、粉色、白色的睡蓮,蓮池上倒映著大殿的影子。

從東側大道進入大殿,隨即會被西側幕牆上鏤刻的巨幅《心經》吸引。這些木製的鏤空文字隨著光影的變化投射在玻璃、廊柱、地面和人們的身上,似乎正是佛教中「一切因緣皆變化無常」的投射。

再往前走,則被眼前鋪開、刻滿整部《金剛經》的寮房外牆震懾。5837個混凝土澆鑄的漢字一直延伸至廣場。

「我曾看到很多蹦蹦跳跳的十幾歲小孩,一進來就會安安靜靜地在水邊坐很久,這證實空間確實可以改變人的行為和心情。」姚仁喜思索著,「空間就像一本小說,到底什麼東西感動了我們,我們不一定能具體講出來,但是那個場所、材料、光影結合的結果,卻給我們這樣的一種感覺。」

水月道場打破了一種常規——那種我們都熟悉的,卻總覺得有點疏離的傳統寺廟的模樣。

「傳統佛教建築都是一個樣子,雖然是很熟悉的,但是陌生的。就像我們看某些書,字是看得懂,但你覺得它跟你沒關係。的禪宗傳統上不立文字、直指人心,並非讓你去崇拜一個偶像,反而是要打破這種藩籬。所以我們把傳統的寺院符號拿掉,反而人們覺得更親近了。」姚仁喜說,「現代禪宗寺院應該是什麼樣的形式?其實形式並不是問題,而是應該關注如何免於形式。」

(小標題)建築是說故事的工具

姚仁喜已做了近40年建築。他的風格自然,簡練,富有詩意。對他而言,做建築即是講故事。

「如果用很粗略的分法來分類,這世界上大概有兩種建築師:一種是說自己的故事,他會創造出一種強烈的個人風格;另一種是說別人的故事,我屬於後者。」他說,「因為每一個人都不一樣,每一個地點的歷史文化都不一樣,說那個比說自己有意思。」

姚仁喜在不同地方做了很多相同功能的建築——博物館、道場、劇場。但看過的人會發現,每座都有自己的性格。

「每個地點只能蓋一個房子。當地的人文歷史和背景都應盡量拿來做故事的素材。比如說蘭陽博物館(位於宜蘭),如果它搬去其他地方,故事就怪怪的,好像不太能懂。」他笑著對記者說。

圖為蘭陽博物館。圖片由姚仁喜|大元建築工場提供

「建築師一定要去那個地方,感受那個場所。」姚仁喜說,「當地的地形資料其實很容易取得,可是去到那裡很重要。我去五台山的時候,剛好杏花在前一天全部開了,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我(五台山禪修中心)的設計。」

(小標題)用心的建築才會雋永 文化要活出來才是傳承

建築師在打造一座建築,也在塑造一座城。枯燥乏味的千城一面已令人審美疲倦,但姚仁喜說,問題不在相同,而在於用心。

「很多城市變得很像,我們現在都是用一種批評的口氣去講。但如果去到義大利的山城,你會發現每個鎮也都一樣,反而我們覺得美。因為那是用一種緩慢、工藝的手法做起來的,而這個丑是用迅速、商業的觀點來做的。」他說,「所以這是商業化的結果,建築變成迎合消費時代的東西。那些雋永的建築常常都是用心去做的建築,不見得關於風格。」

最近幾年,整個社會突然開始懷舊起來。看慣了摩登張揚的西洋美,很多人幡然醒悟,原來經歷了時光淬鍊的舊物才藏匿著真切的藝術。那些牆面殘落、蒼老失憶的老建築,突然在聚光燈下成了文化保育的主角。無奈時代的推土機沒有半刻停歇,它們仍在在漫天飛揚的塵土中、在眾人聲嘶力竭的吶喊中悲壯地消逝。或者,它們用現代補了個妝,蹣跚著重登舞台,卻只引得眾看官嗟嘆:嘖嘖,美人遲暮。

圖為台北故宮博物院南院。圖片由姚仁喜|大元建築工場提供

對於這樣的風雅,姚仁喜有自己的看法。「以前大家現代設計看得少,所以覺得很新潮,現在看久了又覺得煩,所以又回去找原來的老東西。這其實都還是一種表面的風潮,而不是傳承。」

在他看來,只有從命脈上讀懂自己的文化,才能做出可世代傳承的好設計,拙劣地生搬硬套經不住美學考驗。就像他設計的台北故宮博物院南院,用書法中的三種筆法——濃墨、飛白、渲染來敘述整座建築,將三萬六千多片鑄鋁圓盤懸挂在弧形牆面,用現代數碼設計呈現古老銅器上的龍紋和雲紋。隨著陽光的移動,經由圓盤的反射,人們在外牆上會看到一隻「在雲中飛翔的龍」。

「文化是活生生的傳承,而不僅是博物館的東西。如果真正能夠理解自己的文化,就會在設計中自然地表現出這種風格,這才比較真實。文化是要傳承,但是要活出來,這是一個自然的結果,而不是一個使命性的東西。」姚仁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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