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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的高考記憶:改變了個人命運 也改變了中國

一根改變了的「指揮棒」(40年的聯考記憶)

從1978年開始,江西省南昌市蓼洲街社區的甘福保老人,都會在聯考結束后,到江西省高招辦買試卷。這個堅持了近40年的習慣,是甘福保向聯考致敬的獨特方式——1978年,30歲的他,被聯考改變了命運。

歷史發生時,往往波瀾不驚。1977年8月,鄧小平同志召開科學與教育工作座談會,在聽取了査全性等專家的建議后,鄧小平當場拍板,從這一年開始恢復統一聯考。儘管那時,自上而下誰也沒準備好。

聯考閘門重新開啟后,人才如洪水般湧出。1977年聯考,報考人數多達570萬,而那時的,甚至連這麼多人的試捲紙張從哪來,都需費一番思量。但從這一年開始,人才上升的渠道,重新回歸到知識改變命運上來。

一切正如1978年河南文科狀元、作家劉震雲所言,如果不是聯考,他可能還在搬磚。

我曾採訪過清華無線電系1978級一個班的大部分人,他們如今分佈在世界各地和全國上下。既有矽谷精英,也有政府官員,既有國家實驗室負責人,也有已開始頤養天年的退休人員。說起聯考往事,他們中大多數人都感慨,命運從那一個點開始改變。每個人都對那個突然出現的機遇心存感激。

伴隨著聯考恢復的,是改革開放的大門也被一把推開。那真是對人才如饑似渴的年代,這群以極低錄取比例進入大學的精英,被舉國上下視為「天之驕子」。改革發展的事業有無數缺口需要填補,每個人只要懷揣真才實學,就一定能找到施展的天地。

聯考這根「指揮棒」的用處,怎麼形容都不為過。它讓全國上下的國小、國中、高中生安心學習知識,十年寒窗,瞄準聯考一役。它為大學選拔了最為合適的年輕人,等他們在高校完成深造,便可投身改革發展的大潮之中。

時光流轉,40年間聯考本身在不斷變化。從計分方式到考試時間,從考試科目變化到自主命題增加,聯考的變化本身,折射著社會教育理念的發展變遷。讓人欣喜的是,隨著高等教育改革日趨完善,大學數量增加,聯考錄取的殘酷程度在逐年降低。這與其過去的精英選拔並不衝突,需要越來越多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聯考的本質不是擋住誰,而是想為高校找到最合適的學生。

每年夏季,聯考都牽動著全民的心。聯考房、聯考蛋糕、狀元粥……形形色色的方式,體現著家長和考生們對它的重視。而大部分身處其外的人,也會在聯考當天,津津有味地討論各省的語文作文,甚至還有人會「技癢」,親自上手寫一寫。

的快速發展,讓人們越來越能以平常心看待聯考。它不再是獨木橋。如今的學生,甚至可以選擇用聯考成績申請一些海外大學;聯考本身,也在考慮改變過去「一錘定音」的形式,綜合考慮學生的素質;自主招生等也豐富了聯考的形式。

的快速發展,也在為聯考不斷提出新的命題。這個時代需要什麼樣的人才,如何實現教育資源的有效合理利用,如何最大程度上保障城鄉、東西部等的教育公平?作為一根依然強有力的「指揮棒」,聯考需要直面這些問題,需要給出最為均衡的答案。

一晃40年過去,最早參加聯考那批人,有相當一部分依然堅守在工作崗位上。何其幸運,這40年間大部分經歷過聯考的人才,要麼正在崗位上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做貢獻,要麼正在校園裡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做準備。

而聯考,還將繼續以它獨有的方式,為加油。

和學生一起進考場(40年的聯考記憶)

肖復興(1978年參加聯考,考入中央戲劇學院)

如今已是一位著名作家的肖復興,在1978年的春夏時分,正處於緊張的狀態之中。

短短數月之中,這個高三畢業班的語文老師,參加了兩次聯考,先後是中央戲劇學院的招生考試和全國普通聯考,更為重要的是,時年31歲的他,當時正處於中央戲劇學院招生年齡的上限,如果考不上,他可能將永遠被拒之門外。

「我知道機會不可能像夏日樹上開的花朵一樣,開完一朵接著還會有下一朵。」在肖復興的眼中,聯考的往事歷歷,卻像曠世一樣久遠。

在這之前,肖復興與聯考,已經兩度失之交臂了。

第一次是1966年春天,中央戲劇學院的兩位老師來到他所在的中學,請學校推薦適合他們學院的學生去參加考試。學校推薦了肖復興。「我見到了這兩位老師,在他們的指引下,我第一次走進那藏在棉花衚衕里的紫藤蘿掩映的校園。接到錄取通知書就要入學了,『文化大革命』降臨了,一個跟頭,我來到了北大荒。」

第二次是1977年,恢復聯考的第一年,當時一切都太匆忙了,等肖復興知道消息的時候,早已錯失時機。

好在1978年,他抓住了機會,想在最後的機會再次考入中央戲劇學院。「誰想到教育局通知,此次報考大學,凡在校教師只能報考師範院校。這無疑是當頭一棒!我已經報名並準備複習考中央戲劇學院了,況且這是我第二次考這所學院。我一再申明這個理由,並下定決心先考再說。」

為了保險起見,肖復興在隨後的夏天,和他的學生們一起,又參加了一次普通聯考,報的是北京師範大學。「我想不管怎樣,我肯定能考上一所。」為此,已經31歲的肖復興,開始突擊自己最薄弱的數學,從中學教研組借來中學期間的數學課本複習,「我考的還不錯,數學這科只錯了最後一道幾何題,扣了25分,其他一題沒錯,最終考了個全區第一。」

最後,學校同意肖復興去中央戲劇學院報到,並讓他帶著工資入學。「那時我們這所中學的老校長是西南聯大畢業的一位教育家,他只要求我報到之前和年輕的老師搞一次座談,我到現在還記得他握著我的手,望著我的那慈愛的目光。」

聯考時,肖復興寫作考試的題目是《重逢》,「像是有著命定的成分似的,我考上了中央戲劇學院后沒幾天,分別與十二年前曾經到我們中學招生的那兩位老師重逢。」

重逢的代價,是青春。「我的聯考,畢竟遲了十二年。對於今年馬上就要步入考場的同學們,我希望你們珍惜,把握好機會,爭取考出好成績,不負青春!」肖復興說。

(本報記者葉曉楠採訪整理)

三代人的大學夢(40年的聯考記憶)

蕭園(1981年參加聯考,考入北京大學)

蕭園是筆名,原名為蕭愛華,現為衛生計生年鑒執行主編。蕭園清晰記得,1981年7月7日,安徽省宣城市旌德一中的一間教室里,還在守孝期而蓄著長發的他雙手合於胸前,默默祈禱聯考順利,以不負父母在天之靈。

二十多天後,鄰居從鄉里給他帶來口信,讓他聽廣播通知。在晚間播報的一大串過線考生的名單的最後,他激動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聯考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我就是其中的一位受益者、幸運者。」蕭園表示。人生道路雖然漫長,但是關鍵的轉折點往往只有幾步。

當年的複習迎考緊張而艱苦。飲食上也沒有什麼「聯考小灶」,只是鹹菜當家。「有一罐子辣椒醬,太辣了,竟吃了四十天,三餐都靠它。」現在回想起當年滿嘴是泡的「慘狀」,蕭園還是忍俊不禁。

緊張的複習時間、艱苦的複習條件,對於蕭園來說並不算什麼,「最讓我痛心的,是考前三個月,母親溘然長逝了。」

母親去世前,最後的遺言是「不要告訴蕭園,別影響了他聯考複習」。

蕭園的外祖父盧光樓曾就讀於北京交通大學,1923年即加入共產黨,參加了著名的北伐戰爭,1927年在南昌起義時犧牲。母親盧前瑛曾在合肥女子中學求學,抗戰爆發被迫輟學。蕭園的兩個哥哥,因為父親「成分」(「工商業兼地主」)不好,國小畢業了就回鄉務農。或許正是三代人坎坷的求學經歷,盧前瑛對小兒子的上學機會分外珍惜。

蕭園最終沒有讓親人失望,他以安徽省文科第五、徽州地區第一的優異成績,被北京大學錄取。1981年的聯考,全國報考人數259萬,錄取28萬,錄取率為11%。而安徽省的錄取率還不到3%。

從北大畢業之後,蕭園在大百科全書出版社擔任編輯。之後又當起「史官」,負責編輯國家衛計委所屬的計生年鑒(現為衛生計生年鑒)。

多年以後,回想起那個蟬鳴陣陣的夏日,蕭園印象最深的還是「緊張」——「那是農村孩子唯一的出路啊」。

(華熠採訪整理)

聯考是奮鬥的見證(40年的聯考記憶)

劉家瑋(2011年參加聯考,考入北京大學)

在劉家瑋看來,北京大學是個無比崇高的地方。國中時因一分之差未能進入本省最好的高中,最終選擇回本地讀書,考上最高學府成為他暗自要爭的一口氣。

劉家瑋讀高中時自主招生剛剛起步,雖然新穎,也有準備周期長、輾轉多地考試等問題。「我當時在學校總是排第二三名,看到自主招生的機會,就義無反顧地準備了。」靠著自己的備考節奏,劉家瑋在獲得自主招生加分的同時,調動了自身狀態,成績開始提升。雖然聯考時在最擅長的數學和語文上發揮不佳,但依靠新概念作文競賽一等獎的加分,劉家瑋順利考上了北京大學中文系。

進入大學后,劉家瑋作為志願者,已連續4年參與北大吉林省招生組工作,提供報考諮詢,協商志願調劑,這些經歷使劉家瑋成為一批批考生「命運的見證者」,也不斷喚醒他的聯考記憶。

「聯考就像一個大型遊戲,有著清晰的目標和明確的反饋機制。大家遵循單一的邏輯,拚命在篩選機制中提高被選中的幾率。那時我經常讀康德、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書,就是為了確定簡單生活的意義。」劉家瑋說。

大學期間,劉家瑋繼續文學創作,擔任文學社社長;學習成績優秀,順利保送研究所;參與學生工作,擔任中文系研究所會主席。「學術、學工、社團、實習,所有這些事情我都做過,但很難有全力以赴的感覺。」劉家瑋反思,「聯考為高中生活帶來唯一的『正確』,可以為之心無旁騖。而到了大學,生活中布滿了『未選擇的路』,如何規劃成了問題。」

「我要感謝聯考,感謝當時不遺餘力地付出。」對劉家瑋來說,自己是聯考的幸運兒,聯考是他人生前20年奮鬥的見證,也是今後生活的背景和起點。

(張帥採訪整理)

找到生活新起點(40年的聯考記憶)

邵洋(2008年參加聯考,考入北京交通大學)

邵洋,目前是中建三局某超高層項目專業負責人,曾參加過兩次聯考,還參與了國慶60周年閱兵式。今年是他來到北京的第九年,也是他步入社會的第五年。

回想起他的聯考,邵洋的神情略顯複雜。

2007年夏,邵洋剛剛結束聯考,縱使他生活的小城市異常悶熱,也無法阻擋他對未來生活的嚮往。然而,現實卻將夢打碎,邵洋僅以5分之差,與理想院校擦肩而過。

邵洋不甘心去讀二本學校,也不願意放棄自己堅持了3年的夢想,經反覆思量,他選擇了復讀,這意味著他要重回高中,再奮戰一年。

「那時候,我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不像第一次總複習時那麼『兵荒馬亂』了。」邵洋說。

2008年,吉林省聯考錄取政策發生了變化,實行考後填報志願。新政策的實行,穩定了邵洋聯考前那顆不安的心,他心無雜念,全力備考,最終考了639分,比之前提高了40分。

和家人、老師幾番商量后,邵洋鄭重地在第一志願里填上了最初的夢想——北京交通大學。一個月以後,他如願收到了北京交通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聯考前,我在一個小城市生活,每天兩點一線,生活圈子小,接觸的人也比較少。」邵洋說,「聯考後,我一人來北京讀書,這是生活的新起點。2009年,我作為北京交通大學的學生代表團中的一員,參加了國慶60周年閱兵式。當我所在的交通運輸方陣齊步走過天安門時,那股心頭湧上激動之情,難以名狀。」

目前,忙碌的工作令邵洋倍感充實,他所在項目順利開工,一座座建築平地而起,這些都記錄了他的點滴成長與責任擔當。邵洋感慨道:「人生,是由大大小小的節點組成。聯考對我而言,是一個很大的節點。它帶我走向外面的世界,把我推上更寬廣的舞台。而我也帶著夢想拾階而上。」

(陸怡彤採訪整理)

聯考並不意味著一切(40年的聯考記憶)

許冬生(1995年參加聯考,考入汕頭大學)

政法大學教師許冬生的家鄉在浙江省溫州市。1995年,她迎來了人生中第一次重要的「大考」——聯考。1995年,全國尚未開始擴招,因此當時考大學的錄取比例要比現在低,考生壓力也就不言而喻。很多人只要有聯考的機會,就會拼盡全力。

為了備戰聯考,許冬生身邊不少同學常常凌晨5點就起床讀書。天未亮,教室里就已經陸陸續續有同學進來讀書。直到第一堂課鈴聲響起前,教室外的走廊上、大樹下,全是學生讀書的聲音。為了爭分奪秒多做幾道題,很多人常常在晚上10點宿舍熄燈后,拿出手電筒在被窩裡看書。等到11點查房結束,大家又鑽出被窩,點燈繼續夜讀,常常學到次日凌晨的一兩點。

1994年,全國37所重點院校試行並軌制收費,逐步建立起「學生上學自己繳納部分培養費用、畢業生多數人自主擇業」的機制。從此,漸漸地,學生要自己掏錢讀書,國家對大多數人也不再分配工作。即便如此,聯考熱度依然不減。

但社會上對聯考的態度也在變得多元化起來。上世紀90年代是溫州製造業飛速發展的黃金期,大量的個體戶由此發家致富。許冬生說,「當時社會上有一種論調叫做『讀書無用論』,說什麼『做原子彈不如賣茶葉蛋』等,但是,整體上而言,大家對於聯考還是很重視的,正是有了聯考,許多人才有機會繼續深造,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那麼,沒有參加聯考與聯考落榜的同學最後怎麼樣了?

許冬生說:「很多高中成績平平,聯考也考得不是很理想的同學,現在也非常出色。好幾個同學現在自己辦企業、做經營,在自己的領域已經小有名氣。還有一些聯考落榜后選擇復讀,再去學習、再去考研(課程)的也找到了自己理想的職業。所以,我覺得聯考雖然神聖,但並不意味著一切。」

(潘蔓玲採訪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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