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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文藝鄙視鏈

本文轉自《新周刊》

文| 鄧娟

城市存在著一條與GDP無關、與房價無關,而與文化形態相關的鄙視鏈條,那就是:文學里的城市﹥影視劇里的城市﹥曲藝里的城市。

以「一條廣告68萬」「助理月薪5萬」睥睨自媒體食物鏈頂端的咪蒙,早在2012年就創造了「鄙視鏈」一詞,對生活中各種「微妙的優越感」進行了梳理,比如看英劇的鄙視看美劇的,看美劇的鄙視看日韓劇的,看日韓劇的鄙視看港台劇的,看港台劇的鄙視看國產劇的。

城市也有鄙視鏈,美國人同樣愛玩地圖炮。專欄作家張佳瑋寫道:「美劇常拿地域說事兒。比如,說密爾沃基是個怪地方,笑猶他州荒無人煙,抱怨科羅拉多凍得死人,還說內布拉斯加這樣的中部州,滿地長得跟土豆似的傻白人。」

但城市相互鄙視的生態更微妙也更複雜。在一線、二線、三線的劃分方式之外,還存在著一種與GDP無關、與房價無關,而與這些城市被植入的文化形態自身「bigger」相關的鄙視鏈條,那就是:文學里的城市﹥影視劇里的城市﹥曲藝里的城市。

活在相聲、小品里的「大城市」

雖然在普及程度上不敵沙縣小吃、桂林米粉和蘭州拉麵,但偏居一隅的驢肉火燒依然能夠名聲在外,跟小品演員馮鞏和相聲演員郭德綱不無關係。

說起來,這兩個年代不同、類型不同的笑星,也恰好代表了驢肉火燒的兩大流派。雖然驢肉火燒可以考證的發源地是河北保定,但河北河間憑藉馮鞏的名人效應搶先佔領了市場,「家鄉的山美、水美、人更美,河間的驢肉火燒饞得我流口水」,說出這句順口溜的馮鞏,至今被河間派驢肉火燒拿來當活體廣告。直到「非著名相聲演員」郭德綱開始在作品中頻頻誇讚保定的驢肉火燒,保定派才扳回一城。天津人郭德綱有特殊的保定情結,《保定驢鞭》《保定帶于謙吃海鮮》……地級市保定在郭德綱相聲中出場率極高,甚至抬到了「上有天堂,下有保定」的高度。

不過,論「微妙的存在感」,哪也比不上國民藝術家趙本山大力推廣的鐵嶺。「明年我準備帶老伴兒出去旅遊,去趟大城市——鐵嶺。」2005年春晚小品《昨天今天明天》的這句台詞,在哄堂大笑中讓「大城市鐵嶺」的梗不脛而走。2009年春晚小品《不差錢》依然老調重彈:「我來自大城市,鐵嶺開原縣蓮花村石嘴溝……」

這是一種大江南北觀眾都心領神會的幽默,也是用「咖啡和大蒜」顯擺海派清口和東北語言節目鄙視鏈的周立波無法具備的群眾基礎,也無怪乎有了後來的「立波有難,八方點贊」。

活在影視劇里的神秘之地

網易娛樂曾對國產劇取景城市進行PK,北京、上海毫無意外地勝出。

第一梯隊北京和第二梯隊上海顯現了上層建築與經濟基礎的不同側重點。《北京青年》《我的青春誰做主》《北京愛情故事》等以北京為故事背景的劇集,多半圍繞著談人生、談理想、談愛情的宏觀主題,而《杜拉拉升職記》《蝸居》《婆婆來了》等定位在上海的劇集,聚焦的則是職場奮鬥、房車追求、婆媳關係等細節的現實問題。

在小品界一言九鼎的東北,在影視劇中也不遑多讓,佔領了第三梯隊,只是畫風由「大城市」轉向了「小人物」,在一地雞毛中自得其樂,比如《鄉村愛情故事》《劉老根》《清凌凌的水藍盈盈的天》……

第四梯隊則是廈門、三亞、杭州等熱門旅遊城市,因為自帶美圖背景,也就成了《一起又看流星雨》《愛情睡醒了》《幸福一定強》等風景勝過劇情的偶像劇順理成章的選擇。

不過,以上城市都是人們耳熟能詳的名字,神秘的是另一種在影視劇中存在感極強、現實中卻「看不見的城市」。

好萊塢大片中無數次被毀滅的哥譚市,原型其實就是紐約。某些題材的影視劇也有這樣的虛構城市,它們往往被命名為「濱海」。濱海市之於,正如哥譚市之於美國。

作家韓松落曾寫道:「最神秘的城市,大概就是這些經常出現在反特、偵破電影里的『濱』字型大小城市了吧……從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過來的人,都曾盯著銀幕上的濱海市車牌和濱海市公安局的單位名牌,萬分苦惱地想要弄個明白,這個濱×市,是否存在?它在哪裡?」

「這個虛構出來的完美世界,完全建立在剔除使它不美和有可能喪失秩序的各種因素的基礎上,它持續終生的奮鬥目標,就是全力保持它的美。」這很容易讓人想起在卡爾維諾筆下「看不見的城市」,當馬可·波羅向忽必烈講述自己在帝國遊歷所見的完美城市,這位大汗一度十分渴望,但最後他發現,那其實只是一個被描述者美化的、由所有不完美城市的優點拼接而成的烏托邦,根本就不會以城市的形式被建造出來。

活在文學里的家鄉和遠方

小說作者最忠實的地方總是自己的家鄉,鄉土小說如此,城市小說亦然。海派作家無論去到哪兒,下筆仍然是濃得化不開的上海味道。

讀張愛玲小說的人,大多都會認同上海和香港就是她的「雙城記」和「對照記」。但按照張愛玲本人的說法,《沉香屑》《榮莉香片》《心經》《封鎖》《傾城之戀》等七篇香港傳奇,其實都是寫給上海人的。「寫它的時候,無時無刻不想到上海人,因為我是試著用上海人的觀點來察看香港。」

在一篇名為《寫什麼》的短文里,張愛玲剖白了自己的觀點:「我認為文人該是園裡的一棵樹,天生在那裡的,根深蒂固,越往上長,眼界越寬,看得更遠。要往別處發展,也未嘗不可以,風吹了種子,播送到遠方,另生出一棵樹,可是那到底是很艱難的事。」所以,在張愛玲的筆下,上海有奇異的智慧,香港是華美但悲哀的城市,而她一度試圖描寫的東北,註定只能是看似光明卻最終刪掉了的尾巴。

小說家始終執著「我城」,詩人們卻永遠眺望遠方。當一個又一個海子的崇拜者背著行囊、乘坐火車去往德令哈,一睹這座城市的真容,詩意或許會幻滅,又或許繼續生長。德令哈的文學意義早已超越了它的現實地位,令這個在城市序列中排在底部的小地方,獲得了詩歌版圖裡地理坐標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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