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帥後人回憶先輩武漢「出發」路 起義部隊從武漢出發不是偶然

朱和平 朱德元帥之孫 記者胡冬冬 攝(資料圖)

劉蒙 劉伯承元帥之子 資料圖

蹇德森 賀龍元帥外甥 記者梁超 攝(資料圖)

譚競先 譚政大將次子 本人供圖

張光東 張雲逸大將之子 記者胡冬冬 攝(資料圖)

記者劉功虎 萬建輝 禹宏

1927年，開國十大元帥十大將不約而同地匯聚到武漢，在這裡工作、學習，從事革命活動，又從武漢出發，走向新的鬥爭。長江日報記者曾採訪開國將帥後人，還原這段革命傳奇，並結集為《1927，他們都從武漢出發》一書。

開國將帥們從這裡出發，走向南昌起義等共產黨領導發動的武裝起義，他們成為人民軍隊的締造者和著名戰將。昨日，長江日報記者採訪部分將帥後人，請他們回憶先輩當年的武漢「出發」故事。

「那一年的武漢，距離南昌一步之遙」

「南昌起義前夕，爺爺朱德兩次從武漢到南昌。第一次是1927年1月，第二次是7月中下旬。後面那次，南昌起義正是箭在弦上的時候。」

朱德之孫朱和平少將昨日告訴長江日報記者，1926年，朱德在四川重慶楊森的國民革命軍第二十軍任黨代表，其實是黨組織派他去做楊森的工作，讓他支持革命。1927年1月，楊森派朱德到武漢。

朱和平說，朱德和北伐至江西的國民革命軍第三軍軍長朱培德是雲南講武堂的同學，和這支滇軍部隊的許多高級軍官也有很深的歷史淵源。因此到漢后不久，中央軍委又派朱德到南昌朱培德部開展工作。

「爺爺逐步發展了朱培德部隊中的革命力量，培養革命火種，為革命打基礎。」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朱德被「禮送」離開南昌，回到武漢。他向中共中央彙報了在南昌的活動情況，提出可以「到江西去」，在那裡發展革命軍事力量。

隨後，中共中央在漢口召開會議，放棄在武漢暴動的打算，作出了在南昌舉行暴動的初步決定。因朱德對南昌的情況熟悉，有革命基礎，遂派他先趕到南昌。7月21日，朱德離開武漢到達南昌，10天後南昌起義爆發。

從武漢去南昌，劉伯承之子劉蒙向長江日報記者講述了一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故事。

1927年7月11日，劉伯承經陝西、河南，輾轉來到武漢，下榻在漢口大智門國民黨四川省黨部辦事處。

7月下旬，中央決定發動南昌起義，周恩來選中劉伯承做軍事上的助手。這時的劉伯承，公開身份仍是國民革命軍第十五軍軍長。為了迷惑國民黨，劉伯承在武漢《國民日報》刊登啟事，託病調養身體，秘密乘江輪離漢前往九江，轉去南昌。

「那一年的武漢，距離南昌一步之遙。這一步，既是物理空間上的，也是心理上、精神上的。」劉蒙說。

當時武漢的革命教育領先全國各地

賀龍外甥蹇德森昨日告訴長江日報記者，1927年前後，賀龍多次出入武漢，是三鎮的「常客」。尤其在河南取得北伐勝利后，賀龍率軍返回武漢，升任國民革命軍第20軍軍長。也正是在這裡，周恩來在武昌的聖約瑟學堂，與賀龍見了一面，「那一面之緣，讓賀龍下定決心跟共產黨走」。

賀龍在一處石灰窯前留下了一段很有名的講話：「蔣介石叛變了革命，今後還會有人要叛變的，可是你們不用怕他們。他們不是三頭六臂，也是一個頭，兩條手臂，沒有什麼了不起。」

蹇德森介紹，在反革命活動最猖狂的關頭，賀龍保護了300多名共產黨員，正是他派船護送朱德，離開武漢去九江，然後去南昌。7月下旬，賀龍自己也去了南昌，擔任起義總指揮。20軍所部成為南昌起義主力。

張雲逸之子張光東少將昨日接受長江日報記者採訪時表示，他父親對於策動國民黨軍隊參與南昌起義，也起了很大作用。

「我父親是在國民革命軍第四軍中加入的共產黨。1927年7月，他以第四軍第二十五師參謀長的身份，動員和掩護二十五師的共產黨員葉挺、李碩勛、周士第等人，率部隊脫離張發奎的控制，參加了南昌起義。」

張光東說，他父親和張發奎是廣東陸軍國小堂的同學，「私交較好」。當時張發奎的部隊正成立警衛團，正是在張雲逸力薦下，共產黨員盧德銘被任命為團長，「日後，在盧德銘帶領下，這個團由武漢向南昌進發」。

儘管由於種種原因，這支隊伍沒有趕上南昌起義，但他們輾轉參加了秋收起義，成為井岡山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第一團的主要來源之一。

張光東說，從武漢出發的部隊，成為革命軍隊的來源之一不是偶然的，「武漢的革命教育領先全國各地，革命傳統和氛圍都很好，滋養了軍隊幹部和士兵，對日後的革命鬥爭產生持久的影響」。

「武漢是將帥之才的最好搖籃之一」

譚政次子譚競先告訴長江日報記者，譚政正是從武漢出發，奔赴「秋收起義」前線。譚競先介紹，譚政第一次來武漢是1927年春，當時未滿21歲。受妻兄陳賡的引導，他參加了武漢國民革命軍，任第2方面軍總指揮部特務營第2連「上士文書」。

不久，蔣介石、汪精衛先後叛變革命，第一次國共合作破裂。1927年9月，譚政隨盧德銘率領的警衛團參加秋收起義。在江西修水，警衛團及匯合的其他農軍，被編為第一師第一團，譚政擔任第一團團部書記。

「粟裕由普通一兵成長為黨的卓越軍事戰略家，譚政由普通一兵成長為人民軍隊政治工作領導者的優秀代表，羅瑞卿由普通一兵成長為新武警部隊的領軍人物，他們的起點都在武漢——這從某種程度上說明，武漢是人民軍隊將帥之才的最好搖籃之一」，蹇德森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