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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尚榮:美好的「驚動」(讀周益民的語文課程)

美好的「驚動」

文 / 成尚榮

閱讀了周益民老師的這本集子,情不自禁地給他發了一條簡訊息:

看了你的教學實錄以及有關論述和專家評論,好不感動。你不僅在實踐,而且在研究,你的教學就是研究,具有文化學、社會學、兒童論、課程論、教學論以及語言學、教材建設等多方面的意義和價值。我們應當回到以上各方面的『話語』上去,構建新的語文教材體系。而這一切,你又總是靜靜的……

不到一分鐘,他回了這麼一條信息:

我沒有那樣的奢望,只是憑著樸素的理解與喜好,做一件有意思的事。

這就是周益民,謙虛,安靜,素樸,從不張揚。如今這個時代,多少人要高視闊步啊,可他總是低調輕步,悄悄前行。他不想標新立異,更不想故弄玄虛,驚動大家。但他恰恰是在創新,他恰恰「驚動」了我們,準確地說,我們「被驚動」了。

他「驚動」了我們的教材觀。語文教材,理當是千百萬年來人類饋贈給孩子們的文化的結晶,理當讓孩子們去觸摸人類那唇齒間的智慧,去親吻田野上的花朵。

也許我們走得太遠了,忘了出發的地方,忘了為什麼而出發,現有的教材總是有著缺憾,那「母歌」總是在遙遠的地方深情而又微弱地呼喚,那人生的搖籃曲總是離我們的生命而去,以至於在教材中老去。

周益民,以他的專業敏感以及專業理性,默默地做著「補救」工作。這件工作之於語文教材究竟有何意義和價值?金波作了這樣的評價:「我很欣喜,很震動。因為在我的印象中,還沒有哪位老師把繞口令納入到國小語文教材中去。雖然低年級語文教材中出現過一些民間傳統童謠,但還沒有出現過顛倒歌、繞口令這種類型的傳統童謠。所以我認為這是個創舉。」一位德高望重的兒童文學作家、國家語文教材審查委員,這樣的判斷與評價,完全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的,客觀的。

周益民也「驚動」了公開課。我也曾聽到少數人這樣的議論:周益民的公開課為什麼不上語文教材上的課文,卻要自編教材來上這樣的語文課呢?這樣的議論當然不奇怪。以往我只是從新課改理念去理解,比如,課改提倡教師是課程領導者的觀念,周益民完全可以去創生教材、創造教材;比如,一本語文書不能滿足兒童發展的需要,完全應該基於教材,超越教材,像蘇霍姆林斯基所說的那樣,教材只是一塊起跳板;等等。

這些固然都對,但是,如今我才發現,我們還沒有走進周益民的內心世界,還沒有回到話語的故鄉去。公開課就應是試驗課、研究課,就應是創新課、探索課。我想,語文及語文公開課,應當被當作最幸福的禮物讓孩子們領受。周益民創造了這件禮物。

俄羅斯語文學副博士、語文學家巴赫金曾提出過語言與文學的狂歡理論。巴赫金的理論被譽為「20世紀的理論富礦」,狂歡理論當屬之。

巴赫金在對民間口頭文化詳加考證與分析后,建立了「樸素的民間文化形式的普通詩學」,認為「狂歡的實質在於藉助『人的物質性肉體是自由的』來達到個性解放」。他指出「復調對話與狂歡也有內在同一性,主要表現語言層面上具有同一源頭——民間笑文化(以上均摘自凌建侯《巴赫金哲學思想與文本分析法》,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227—228頁)。持同樣觀點的還有的鄭振鐸。

早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他就提出了這樣的觀點:「『俗文學』就是通俗的文學,就是民間的文學」,「不僅成了文學史主要的成分,且也成了文學史的中心」。(鄭振鐸《俗文學史》上冊,上海書店出版社1984年版,第1—2頁,轉摘自凌建侯《巴赫金哲學思想與文本分析法》)這一更為大膽的觀點,是在揭示文學的源頭在民間,在民間文學。這正是周益民所要尋找到的話語故鄉

由此,我以為,回到話語之鄉,就是回到民間去,回到田野去,回到「草根」去,回到生活中去,回到生命中去。「草根」的狂歡,創造了豐富、生動、永不枯竭的語言和文學的源頭活水。

但是,我們卻毫無道理地遠離了它,於是,語文里沒了民間狂歡的情境,於是,素樸的老百姓,包括那個時代智慧的孩提們,在現在的語文教育以至整個教育里成了「沉默的大多數」。

讓「沉默的」蘇醒過來,讓源頭活水汩汩流淌起來,讓古老的「母歌」再一次響起來,讓田野的花朵再次開放起來。這是一項具有搶救意義和拯救價值的工作。這大概就是周益民所說的「有意思」吧。這哪裡是「另類」,而是「正類」「正道」。周益民總是這麼舉重若輕——他悄悄地「驚動」了語文之根、之源、之命。

返本而開新。周益民返回故里,開了語文教學改革之新。返本絕不是簡單地返回,而是回歸中的提升,在珍視、捍衛傳統的「母歌」的同時,要加以時代的解釋。

維特根斯坦,這位英國哲學家旨在憑藉語言的界限來解釋思想的界限,曾提出「語言遊戲說」,指出由意義結成關係,但「意義在於使用」。他認為,語言本身就是人的一種活動,並努力將這種活動嵌入人的「生活形式」之中。這亦即巴赫金所認為的「話語是獨一無二的行為」。

正因為此,周益民把童謠、顛倒歌、對聯、神話、猜謎語、巧女故事作為教學活動,作為語文教學的一場「語言遊戲」,讓它們在教學中復活、彰顯意義。

值得關注的是,周益民在教學中細心地引領孩子們領悟其中的道德意義、真理的力量和審美的意蘊,把人性之美、智慧之美、崇高之美悄悄地闡發得如此細緻、準確、到位。這是一種文化重建、價值重構,當然是文化啟蒙與思想啟蒙。語文教育應當「驚動」一下文化和價值。

周益民是「詩化語文」的倡導者。如今的試驗,與他的詩化語文是何種關係?我以為,這些試驗是詩化語文的題中應有之義,又是對詩化語文的提升。

高爾基曾經這麼評說詩:「詩不是屬於現實部分的事實,而是屬於那比現實更高部分的事實。」歌德也說過同樣意思的話:應該拿現實提舉到和詩一般高。「和詩一般高」就是崇高,就是里爾克所說的,將詩人的工作闡釋為「我讚美」。

馬克斯•范梅南認為:「所謂詩化不僅僅是詩歌的一種形式,或一種韻律的形成。詩化是對初始經驗的思考,是最初體驗的描述。」歌德在《浮士德》里也這樣寫過:「太初有言」「太初有思」「太初有力」「太初有為」。「最初」的、「太初」的、「初始」的,在哪裡?在那些「母歌」里,在唇齒間,在田野里。能不能這麼說,周益民試圖用詩化語文來給自己的語文「立法」(雪萊語)——他自己要「驚動」自己的詩化語文?

周益民從來不驚動兒童。他愛兒童,呵護兒童,他自己像「大男孩」。但他從來沒有忘掉自己的職責和使命:引領兒童發展。我被周益民童謠里「變大還是變小」的話題吸引。這是一個極富穿透性的話題。是啊,孩子要變大,成人要變小,變大是成長,變小也是成長。周益民通過討論,讓孩子們一會兒變大,一會兒又變小,就在變大與變小的過程中,孩子們回到話語之鄉去了,懷著鄉情,懷著夢想,從源頭起飛,在語言的上空盤旋。在周益民的語文課堂里,孩子們變大了,我們也變智慧了,變年輕了。

謝謝周益民,謝謝你美好的「驚動」。

節選自《靜悄悄的課程建設——周益民語文課譜》

《靜悄悄的課程建設——周益民語文課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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