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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中關村往事

文/霍超

黃向偉,第一代互聯網人,中關村最早的創業者之一,他與黃光裕、王江民、王俊濤、史玉柱、雷軍、吳士宏……等幾代創業者先後交集,創辦了至今仍被很多人所熟知的「四中網校」。創業近20年,從沒拿過投資,躲過了泡沫,也錯過了風口。

有人說他是互聯網人里最懂教育的,教育行業里又最擅長互聯網的人。在他開創K12線上教育的十幾年裡,新東方在納斯達克敲了鍾,學大教育和好未來也從雛鳥長成了猛禽。反思之後,他依託著多年積累的教育資源和互聯網老炮的江湖經驗,在人工智慧的下一個時代重新踏上了征程。

本文是接招根據黃向偉先生的口述整理而成,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1989年,我大學畢業,專業就是計算機。和後來的供不應求不同,那會兒這個專業學成之後壓根沒有市場。當時我們還屬於雙向選擇,算半包分配的,工資大約是每月76塊錢。

天生的不安分讓我選擇了氣氛最活躍的中關村,起初在一家電腦公司打工。那一年,牛街路邊開了一個賣家電小門店,我代表公司去談業務。門店的招牌是國美,接待我的是黃光裕。

幹了一年,我就自己創業了。

那時的中關村說難聽點就是「騙子一條街」,都是從深圳進貨到北京倒來倒去,誰有上游,誰有渠道,誰就是爺。那個年頭很多「企業家」的第一桶金都是這麼來的。

當時我和王莘(瑞星董事長)倆人就騎著腳踏車穿梭在中關村中倒騰東西,那會兒他剛離開中科院計算所沒多久。也沒想到我們以後會在計算機安全領域對上眼兒,當然,這是后話。

我應該是最早第一批賣筆記本電腦的,創立華星之後,1994年的時候就已經掙了人生的第一個一百萬。有意思的是,當時為了提高知名度,我花了1000塊拍了一個筆記本電腦的宣傳片,上了當時央視的《經濟半小時》。

雖然也算小有積蓄,但純粹做貿易的模式是不夠豐滿,畢竟我也是技術出身。我們最早研發的產品叫硬碟擴容卡,那年頭一塊20M的電腦硬碟價格高達2000塊,而40M的電腦硬碟就是4000了。

我們在硬卡主板上用了一個Double Space技術,把一個20M的硬碟壓縮,然後虛擬出一塊空間來,相當於擴容到40M的硬碟。這塊卡我們賣300,解決了人們多花2000塊錢才能解決的問題。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發現這個卡除了能壓縮硬碟,還可以做一些病毒防禦,開始進入安全,結果一發不可收拾。

1995年,我與王江民偶然結識。江民當時在煙台,雖然身有殘疾,但是靠著自學成才,從一個工人轉變成了計算機安全軟體領域的專家。

倆人一拍即合,江民負責研發,我做市場銷售。

那時候軟體是怎麼賣的呢?就是用拷盤機,一張盤插進去,咔一聲,幾張盤出來。但就這種速度,也遠遠供不上貨。

北京的房價是1000多元,我們一張五寸軟盤,成本2塊,售價280。到KV300之後,王江民一度成為中關村現金最多的人。

那時候互聯網還在萌芽階段,企業宣傳還都依靠紙質媒體。當時已經是巨頭的方正在《計算機世界》和《計算機報》這樣的媒體做廣告可以連著6個整版,然後翻到另一面,有5個版是我的廣告。

其實在我之前,大陸民間做殺毒的這個市場是沒有的。不是技術不行,而是那年頭國家是不允許民間售賣賣安全產品,所有的安全產品售賣都掌握在體制內。為了打開這個市場,我需要拿到各地公安部門的許可。1996年我走了大半個,拿到二十幾個批文。

1997年我做了第一個安全網站,當時網民一共才30萬,我那個網站有60萬的點擊率。正是基於此,後來金山發布第一代金山毒霸前夕,雷軍還請我和當時《電腦報》的執行總編黎和生吃了飯,交流很久。

97年香港回歸,國家宏觀調控,中關村迎來了第一個寒冬,大家都在想辦法活下去。

最冷的時候,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抱團取暖。1997年華星和當時筆記本分銷最大的公司翰林匯合併,我們引進了TCL的投資來渡過嚴寒。

那個時候雖然大家自己過的都不太容易,但心腸還是熱的。1998年,福州師範大學一個大學生被診斷患有脊髓瘤,面臨癱瘓的危險。

我和老榕(8848網站創始人王峻濤)得知后邀請北京的醫學專家在網上進行了一起遠程義診,確認有治癒的可能后,我倆又把這名大學生接來北京做手術。這應該算是最早的「互聯網救助」了。

當時我在軟體領域應該說積累了不少的人脈,陰差陽錯之下巨人集團史玉柱的總工找到了我。

那時候巨人集團正在被巨人大廈給壓垮。而在1996年的時候,史玉柱投資了幾千萬,與華東師大一起合作開發了一套當時最大型的多媒體教育軟體,因為巨人大廈的原因結果那一套軟體還差一點尾金,所以沒有開發完,也沒有上市。

1997年底,他們希望跟我們合作,於是我把這個軟體給收購了。我在珠海跟他們總工談判的時候,史玉柱就在樓上策劃腦白金。

談合作之餘,我順便看了下巨人大廈,都沒出土,光地基就砸了好多億。

我把這套軟體買過來后,繼續完成該教育軟體開發,正式進入教育軟體市場。據第三方統計,到2000年,我的教育軟體市場份額已經超過科利華。但是沒想到最後打敗我們的不是對手,是盜版軟體。

那時在中關村買盤的,除了黃色光碟,就是盜版光碟。一套賣很貴的軟體,當時的中關村可能幾十塊錢就能買到。

曾有一個做報關生意的朋友給我打電話,說深圳海關查獲了很多我們的走私軟體。細問之下才發現,那些無良販子加工盜版是在公海上,然後才進入國內。

我們核算了一下,被盜版侵佔的市場起碼百萬張,那麼大的一個量級,怎麼化解這個問題?

剛好在2000年前後,TCL成立TCL電腦,TCL網路等等,有很多的教育資源,我們在想如何把這些資源整合在一起,做一個更專註的事情,也就在2000年我們確定下來,要成立龍之門。

最早的K12在線教育之一

那時候在龍之門,我的身份不是股東,不是發起人,只是一個職業經理人,當時董事長是吳士宏,的打工女皇。

△北京四中網校成立,黃向偉(左三)、吳士宏(右五)與時任北京副市長林文漪合影留念

2000年成立這個龍之門之後,其實原本要把這幾個產業做相關的教育資源整合。結果,去了之後發現,屁股決定腦袋,每個公司有自己的KPI,這麼做下去不好賺錢。

創立龍之門時的投資額也不大,只有900萬,籌備階段已經砸了200萬,到2001年我們必須要有收入,於是很幸運的一個機會結識了北京四中,成立了四中網校,也把這個優質的教育資源通過我們平台向全國去傳播。

那一年正好趕上納斯達克崩盤,從6000多點一下跌下來。當時用「哀鴻遍野」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這也堅定了我們要做收費教育資源的想法,我們提出一個口號,叫「教育不打折,價值要回歸」。

2001年9月1號開學前的那幾天,我們的電話基本上被打爆了,學生報名都需要排隊的。第一年就盈利了。

我們早期把四中的教案、試題等優秀的教育資源通過互聯網分享,慢慢也做了動畫教學和視頻課程,大概在2005年的時候我們做了最早的直播課,最多的時候一節課能達到5000人觀看。

在我們的影響下,全國的名校基本上都做了網校,包括人大附中,包括清華、南開、北大附中等等。其中最有意思的是湖北的黃岡中學。

當時TCL旗下有一個做電商的公司,叫E家家,算是我們的兄弟公司。這個公司的總經理髮現四中網校是整個互聯網板塊收費最好的方向,想複製我們的模式再做一個網校,於是三下湖北去找黃岡中學,成了黃岡網校。他們早期的技術和資源支持也是我們提供的。

到2003年的時候,TCT董事長李東升戰略轉型。內部做了一些股份和業務的變動,我把我在翰林匯的股份和TCL做了置換,於是2003年我就成為了龍之門的董事長,從一個職業經理人又回歸成為一名創業者。

隨著我們線上教育的成功,我們也陸續開展了網下指導課,由我們網下的老師來指導學生,跟蹤他在網上學習的情況,制定一些學習方法和一些互動的活動。這種方式受到了學生和家長的認可,到最高的時候,我們全國240個地級市都有合作夥伴,建立一個非常龐大的教學服務體系。

我們的模式也受到了國家教育部門的認可。2012年,龍之門和全國學校一起合作,進行課改,把我們的研發教育平台、課程資源和教學模式,搬到課堂上去。幾年的發展現在進入了2000所學校,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效。

那幾年我們在互聯網基礎教育這一塊是絕對的領導者,甚至規則的制定者。我們說的一句話,都有可能被別人模仿。當時整個業內做很多活動,我們如果不參加的話,好象這個活動就有點遜色了。

錯失的機遇

如果說那幾年有什麼後悔的事兒,第一件就是錯失了資本的通道。

2003年,我成為龍之門的董事長后,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當時抓得住,可能會跟今天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我做了境外資本的通道,內部也做了VIE結構。想去引入一些境外資本。

當時和老虎基金、霸菱投資以及攜程的創始人梁建章等等都談過,談一圈下來,在啟動前被四中領導攔住了,學校擔心有境外資本介入的話,會被資本左右。可能會影響教育質量,於是我們放棄了資本之路。

後來回想一下,我們也許錯過一個特別好的發展時機。那時候新東方好象剛剛拿到投資,學大教育和好未來也是在那時剛剛起步。而我們已經盈利了。

龍之門發展到現在是十幾年了,到現在也沒有跟資本接軌,一直是業務驅動,因此也喪失了很多主動性。

後來在資本的推動下,新東方的市值已經百億美元,現在好未來已經超過新東方的市值了。我也在反思,他們自身的發展是一個重要的原因,有很大原因是有資本推動。

另外一件事可能是龍之門的發展到今天最大的一個遺憾。

業內人士都把2013年定義為「在線教育的元年」,這個口號提出來以後,我還挺不懈的,我說2013年如果是元年的話,那十年以前我幹嘛去了?

但是那一年大量資本突然進入后,誕生了一大批新的移動互聯網教育公司,其中很多做的很成功。那兩年邀請我們參加的活動和論壇逐漸減少,我突然發現,我們被邊緣化了。

我們過去的發展道路太過平坦和舒展,導致我們自己的危機的意識並不是很強。所以在移動互聯網迅猛發展的時候,我們沒有去關注,還是抱著PC,讓學生在電腦上學習。

當我們意識到錯誤,推出自己的移動互聯網產品的時候已經滯后很多。

現在有幾個流量特別大的在線教育公司,比如作業幫和學霸君,他們的流量我們根本無法去比的。而且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互聯網基因。

我們一開始就沒有這樣的基因。我們是純粹業務驅動,沒有任何可燒的錢。所有的錢都是從市場拿過來,所以每一件事情都是對當下有效。

確實是這些年我們的小日子過得還不錯,完全靠自己的業務收入支撐我們的發展。我們也在做一些前瞻性的開發研究,在錯過移動互聯網之後,可以拿出去跟別人PK的一些前沿的產品。

人工智慧時代的彎道超車

我們通過不斷調研之後發現,這個時代還是有機會的。目前市面上的產品還都面向校外碎片化學習的工具,而混合式教學的市場還沒人佔領。

我認為純粹在線產品不足以支撐學生深度系統的掌握知識,一定通過有效的課堂來實現。而現在我們現在已經不那麼落伍了。

我們開發了混合教學的課堂模式,老師上課時配套一個平板電腦,對學生的這種管理,學生互動,包括布置作業,家長交流全部布局移動端。這背後的技術是基於人工智慧的大數據的教學系統。

現在我們已經完成了中學的數理化知識圖譜,按照教材課本把某一知識點和其他知識點關聯起來。如果學生做錯一道題,系統會給他推薦近似的題,如果說還做錯,系統會判斷可能他的前置知識點可能還沒有掌握。

這個系統會把學生沒有掌握的知識點做重點標識,然後高效的學習,用最短的時間提升學習效率。

當然新技術的背後是我們的名師資源。現在我們有最先進的人工智慧產品,也有多年來四中老師總結出的最有效的學習的方法論。還有我覺得我們特別值得自豪的是我們有一套教師培訓體系,去年我們在全國培訓了大概5萬多教師。

我們希望這套系統能更好賦能給每一個教師,特別是教學水平相對比較差的偏遠山區,讓那兒的孩子也能享受到好的教育。

我覺得目前教育最大的悲哀是在於有太多毫無天分的老師還在勤奮的工作。這些老師在好心的做一件壞事。

現在學生獲取信息比老師還要快,過去我們在學校的時候,老師是真理,唯一解釋者。而現在不是了,學生百度、拍照、搜題,有太多的途徑了。這時候老師應該扮演一個發現學生天賦,激勵他們勤奮學習的角色。不是一味的去灌輸,機械的訓練。

龍之門的願景不是要把體制內的課堂給它改變,而是用我們深厚的教學資源和先進的技術,嘗試著做一些好的改變和示範。

我們後邊要做的事情還是回歸市場機制。這個市場是每年幾千億的市場,而在這時候,我覺得我們需要發力,把我們十幾年來研究到的教學模式,平台資源通過技術賦予到校外培訓市場,這是我們未來的目標。

四中有一句話,叫「教育是一個緩慢而優雅的過程」,我們這些年一直在追求這種過程。但是今天再看,我們也需要跟上時代的步伐。這是我們後來把龍之門做股份制改造以及從美國引進國際技術人才的原因,也是未來與資本接軌的開始。

以前經常有人問我是不是十幾年的教育經歷把身上中關村人的闖勁磨沒了?其實不然,過去十幾年我更喜歡沉浸在教育中,但是中關村人的本性沒有丟,現在我就要釋放一些我的狼性,回歸到這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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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作者原創,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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