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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說】楊梅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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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光,浙江諸暨人,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1983年開始,注重民間文學的收集、整理,參與編輯《民間文學集成·諸暨縣故事卷》《諸暨市非物質文化遺產系列叢書·民間文學》,獨立編著《木囡婿》《諸暨山水》《能工巧匠》《諸暨風物故事》等。

【小小說楊梅痣

康熙年間,諸暨鄉下有個許木匠,手藝好又不偷懶,遠近四方的人們很樂意喊他幹活。許木匠的妻子叫靈娥,長得端莊秀麗,又斷文識字。男外女內,小日子也算過得和和美美。不過美中有不足,就是結婚10多年,靈娥的肚子還是癟搭搭的。

這一天,靈娥來到五里路外的三果寺,在菩薩面前擺上供品,面對神壇跪下祈禱:

「菩薩爺爺來管,管得家中來年添上一口,男也好女也好,名字中一定帶個果字,以報答菩薩爺爺的大恩大德。」

不知是虔誠打動了神靈,還是拜了菩薩心理起了作用,第二年的秋天,靈娥生下了一個小男孩,便取名許果。中年得子,許木匠高興得口子咧到耳朵旁邊,見人就點頭,可沒過幾天,他臉上的笑容漸漸不見了。原來,許果只有三斤多重,哭起來依依呀呀像小花貓叫,左眼下面,還長著一顆小湯圓大小的楊梅痣。

孩子會不會長大啊?長大了會不會有老婆啊?滿月這天,靈娥來到諸暨城裡,請一個姓徐的瞎子先生排八字。徐先生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掐著手指,好一會兒才說:「按命運算來,痘里不去麻里去,要養大很難,幸虧臉上得了顆楊梅痣,才得以保命。這痣書上叫苦情痣,是前世走到奈何橋時,不願意忘記過去,不肯喝下孟婆湯,今世出生后便有了這個記號。這孩子多情多義,如若成家,要娶名字中帶花的姑娘,且最好大一至二歲,有花才有果啊!」

聽說孩子能長大成人,靈娥心上懸著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就這樣,一養養到了十八歲。長大了,許木匠想把手藝傳給他,哪知許果喜歡打柴挑擔,而對鋸啊刨啊一點也不感興趣。許木匠無奈地搖搖頭,隨他去爬山過嶺。一年到頭風風雨雨,許果的身體變得健壯結實,臉膛也長得有稜有角,要不是那顆楊梅痣,就是一個很像樣的後生。見兒子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靈娥便挽親托眷,叫大家留心合適的姑娘。

每隔幾天,許果就要去諸暨城裡賣柴。這天下午,他賣完柴乘船過江,剛走上船埠頭,忽聽見背後有人在喊:「小哥哥,幫一下忙好嗎?」

許果轉身一看,是一個姑娘在與自己打招呼。姑娘穿著很得體的旗袍,皮膚白嫩得像缸撲筍,身材苗條得似象牙竹。許果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直愣愣地看著,一時竟有些透不過氣來。姑娘朝許果甜甜一笑,大方地說:「船提前到了,接的人還沒有來,這東西麻煩小哥哥送一程。」

姑娘的手邊,放著一隻木箱和一隻大包裹。許果柴杠一挑,就放到了肩上。姑娘很活潑,一路上像畫眉鳥一樣說個不停,她說自己是從杭州來的,今年十九歲,叫白似玉,是去舅舅家遊玩,又說自己喜歡種花草喜歡畫桃梅水果,諸暨是個好地方,每次來都要外出去爬山玩水。

姑娘的性格直率隨和,許果與她並排走在一起,沒有一點拘束和陌生的感覺。許果指著遠處的那座高山,告訴似玉,翻過山崗便是花山,走進花山,就像走進王母娘娘的百花園,四季鮮花盛開,香氣滿鼻。山腳有三間草屋,屋裡有灶有柴,可以做飯可以躲避風雨,前些天他去過,給屋頂鋪了一層茅草。聽說有如此好地方,似玉感到很興奮,要小哥哥以後帶她去,許果滿口答應。

兩人邊走邊聊,沒多時就到了前面的村子,沒想到似玉的舅舅是大戶人家,房屋造得很有氣魄。老外婆得知外甥女是後生送來的,忙從衣袋裡挖出幾文銅錢,遞了過來。雖不是順路,可行李不重,許果說什麼也不肯收腳錢。似玉姑娘覺得不好意思,就從箱子里拿出一塊畫帕,送給了許果。走到半路,許果展開一看,是一枝楊梅,綠葉之中那顆紅果,幾乎是照著自己臉上的楊梅痣畫的。

托出去的親朋好友,陸續給許果來做媒了。當然,姑娘的名字中都帶有花,年齡都比許果大。使靈娥為難的是,不管對方長相如何,許果說什麼也不肯去見上一面。難道兒子有了意中的人?這天夜飯吃過,靈娥夫妻倆把許果叫到面前,如此這般一盤問,許果便把似玉的事直說了,並把畫帕放在桌上。許木匠一聽,拍著桌子罵道:「人家是千金小姐,你是一個砟柴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神智清不清?」

「是啊是啊,年紀倒剛剛好,但名字中沒有花,就是姑娘同意,也不好配對啊!」靈娥附和著說。話一出口,靈娥覺得有些不妥,兒子喜歡姑娘並沒有錯,只要兩人有緣分,名字是可以改的啊!就說,「明天我去討詢一下,說不定各人各心愛,大姑娘愛著駝背呢。」

第二天一早,靈娥出門了,差不多走了兩個時辰,才到了似玉舅舅所在的村子。村口,一個老人坐在石頭上,邊咳嗽邊吸著潮煙。靈娥上前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並問了要打聽的事。老人朝靈娥盯了好一會兒,才搖著頭說:「算起來快三個月了。似玉姑娘來的那個晚上,大屋突然起了火,等到前後鄰居看到,大火已經蔓延開來上了屋頂,想救都沒辦法了。幸虧大門打開著,能逃的人都逃了出來,可就是沒見著似玉和她的舅舅。火是從似玉姑娘房間里起的,有人推測,她舅舅去救她時,兩人都掉進了火堆中。要知道,白炭猛火,鐵湯罐銅茶壺都被燒得烊掉了。」

靈娥回來一說,許果不相信,便一口氣跑到村子上。果然,大屋不見了,到處都是斷壁殘牆、焦土瓦礫,有的地方還長出了雜草。眼見為實,許果獃獃地站著,痛苦地流下了兩行眼淚。

以後的日子,許果還是上山打柴,只不過很少說話了,沒事的時候,就拿出畫帕翻來覆去地看。隨著歲月的流逝,許果的年紀一年年地增大,村上與他同年的,相繼討了老婆生了兒女,眼看許家要出一個光棍了,靈娥不停地嘮叨著。許果有些煩,決定去花山好好地清靜一段時候。

帶著米、被和柴杠、鉤刀,翻過幾座嶺幾道溝,許果來到花山。兩年沒來,山上的花似乎比以前更多了。往年的秋天,只有菊花、桂花等幾種,而現在卻多出了木芙蓉、夾竹桃、一品紅等,還有一些許果連名字都喊不出來。顯然,這些花不是野生的,是手工種起來的,這裡遠離村莊與人煙,是誰來種的呢?

遠處,隱隱傳來了痛苦的呻吟聲。這聲音在空曠的山谷中,聽起來直豎汗毛,許果麻著膽循聲走了過去,見山坑邊坐著一個後生,右手緊緊地扣著左手手腕,左手的手背腫得像出籠的饅頭,當中兩個小洞,流著青紫色的血。許果一看就知道是毒蛇咬了,如不儘快排出毒血,危及性命。來不及多想,許果把肩上的東西一放,立即蹲下身,口對手背起勁吮吸。

吮啊吸啊,直到牙床發酸舌頭髮麻,許果才停了下來。他又從坑邊拔來蛇葯,嚼爛后敷在傷口上,並從腳布上撕下一長溜布條作了包紮。對面的後生,戴著草帽,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原本清秀的臉上,卻長著或大或小的疤,疤和疤相互扭曲在一起,五官都變了形。蛇傷得到了及時救治,後生的氣息緩和了過來,突然,他驚恐地喊道:「小哥哥,挑行李的小哥哥!」後生有些激動,手舞著把草帽打掉了,露出了一頭秀髮。後生就是白,似玉。

那天下船,白似玉看到許果臉上的紅痣,竟與自己畫帕上的楊梅果一模一樣,不由暗暗發笑。似玉姑娘讀過書,得知有楊梅痣的人感情專一,如能結為夫婦,定會恩愛到白頭。許果一路護送她到舅舅家,又拒收辛苦腳錢,她心底里很是感激,便把畫帕相贈了。夜晚睡覺前,似玉想作一幅畫,不料打翻了油燈,燃著了帳子,一眨眼工夫,四周全是煙火,她只好拚命哭喊胡摸亂撞。是舅舅,不顧一切地沖了進來,抱著她鑽出火場,一路奔跑來到郎中朋友家裡。

大火把似玉燒得面目全非,舅舅也燒傷了手腳,兩人在郎中先生那裡醫治了整整三個月。痊癒后的似玉疤痕滿臉,她不願回杭州,也不願見到任何人,就根據許果的指點,與舅舅一起悄悄來到花山。花山與世相隔,這些年來,她靜心種花畫花,有時也想樸實憨厚的許果,想紅紅的楊梅痣。今天,舅舅去了山外,買紙張筆墨油鹽醬醋,她打扮成一個大男孩,到坑邊挖蘭花草,沒想到被毒蛇咬了。

「你——白似玉,似玉姑娘?」日思夜想的似玉姑娘就在眼前,許果忘情地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她的雙手。

「什麼似玉啊,已變成如花了。」似玉推開許果的手,指著自己的臉說。

「緣分啊,我找的就是如花!」許果不由分說抱起如花,向山腳的草屋走去。此時的如花不吵不鬧,像一隻乖巧聽話的小貓小狗,雙手摟著許果的脖子,依偎在懷裡。

五年後,原先草屋的地方,建起了三間大瓦房。傍晚,屋頂飄著淡淡的炊煙,在屋前的道地上,許果堆著柴蓬,如花打掃著地面,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拿著一根長長的竹枝,一邊趕著雞鴨,一邊哈哈歡笑著。忽然,小男孩勾了一腳,跌倒在地哇哇大哭。如花放下掃帚,扶起小男孩並把他抱在懷裡,對著左臉頰上的那顆小小的楊梅痣,深深地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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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顧問:張香奎、付曉陽

主 編:徐麗軍

編 委:李修鵬、阿D、雨 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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