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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為 藝術治療師/諮商心理師 五、 「有時候我經常做惡夢。」A君與我看完展覽後向我說道。 「怎樣的夢呢?」我好奇地回問。 「我也不知道，只是通常都在一個很廣大的地方，可能是白天或黑夜。我找不到任何的邊界。在夢裡我不管怎麼努力地走，好像都還是停在原地，沒有任何進展，只是感到深深的為力。」 我有些驚訝這和我經常的夢很相似，只是太常做這樣的夢，我已經不會再用噩夢來形容它了。我接著問「會有甚麼劇情嗎?」 「沒有，至少我記得部分沒有。有得只是每次醒來後，無奈疲累的感覺。你覺得我有辦法離開嗎?」A君難得露出求助的眼神看著我。 「我們可以一起想點辦法。畫夢吧，說不定可以多知道一些關於夢的訊息。」 「好啊，我是真的蠻好奇的，如果可以離開這個夢就太好了。」我心裡也想著，如果可以真的就太好了。 「瑟魯，妳是瑟魯嗎?妳怎麼變成女生了！」薩耶夫驚訝地問道。 「難道我不能是女生嗎?」連聲音都從沙啞的嗓音，變成一般少女的聲音，只是更加緩慢了，好像在思考著甚麼。 「我不了解，怎麼一下子就改變了。」 「我們一族本來就沒有固定的性別，會因為情境，變化內在陰陽之力，變化性別。」 「所以說，是因為我剛才用了陽之力，妳才產生變化的嗎?」 「可以這麼說吧…」只是瑟魯也不明白，一般不是在她主動回應的狀態下，應該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變化的，怎麼會因為薩耶夫的力量，就自動變化性別了呢? 究竟自己和薩耶夫有甚麼關係，而他也會唱那首與部族有關的歌曲，這一切都讓瑟魯也感到好奇了起來。 忽然間，像是有一滴水落下，打破了洞裡無聲的寂靜。 土偶也好像感覺到了甚麼，不聽我們的指揮就往洞的深處跑了進去。我們也趕緊追了上去。 越過一個巨大的岩石，我們真的發現洞裡有條小溪，四週的岩石都變得潮濕，空氣也富含水氣，土偶正對著小溪大口大口地喝著水。 啪的一聲，薩耶夫往土偶的後腦勺打了下次，土偶好像也能感覺到疼痛，馬上回頭，淚眼婆娑的好像在說你打痛我了，眼淚就馬上落下，哇哇大哭，可愛的是因為水的關係，它的身體好像更圓滾了，臉頰也像是孩子一樣略略泛出紅光。 「別哭了，別哭了，我等等在教訓這個二愣子。你乖，你乖。」瑟魯抱著土偶，哄著它，好像也變的溫柔。土偶好像聽的懂似的，慢慢地停止了啜泣，躺在瑟魯懷裡，好像睡著了。 「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好了，在沙漠中也不知道走了幾天幾夜了。」我說 「好吧，是該休息一下，貯存一些精神。」 雖然在心的世界，不需要特別進食，可是也是會耗能的。我們消耗的是精神能量，有人說叫普拉那(Prana)，或是力比多(Libido)，要使用移動、行走、溝通，甚至使用藝術都要運用到它，沒有了這基礎的生命之能，我們就動也不能動，只能永遠漂流了。 現在有我、瑟魯還有土偶，好像一切就不再讓人感覺到那麼徬徨不安了。 我靠著石頭進入深深的夢裡。 折翼之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