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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下水嗎？」 你還記得下水這個代號是什麼意思嗎？ 曾經聽我朋友形容他在沖繩打工度假的生活。他在沖繩海邊的民宿工作，下班後，就是抓起衝浪板往海裡衝，除了天氣不好、身體疲累之外，一個禮拜在海裡被浪沖來沖去個三四天，是標準的下班行程。 剛到蘭嶼，我會覺得這是夢寐以求的生活，令人稱羨。隨著時光推移，下水成自然，我才發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活了。分類是都市人的我們，從小就不曾擁有與自然一起生活的場景。 你知道泡在充滿水的浴缸裡很舒服，但你不知道，泡在踩不到底的大海，享受陽光直射進海水，變成一道一束的光線映在皮膚上，是更舒服的一件事。 透明無暇，被廣告文案洗腦影響，我只能聯想它是拿來形容肌膚的形容詞。但來過蘭嶼之後，你會想用它來形容蘭嶼的海。從陸地上看起來，大海是藍的沒錯。當你用透明的玻璃杯取之一瓢，會發現它其實是透明的。大海要乾淨到某一種程度，你才有福利享受到像是飄在空中的錯覺。 以液體為介質的大海，面對要保持透明的這個標準，其實條件極為嚴苛。 潮汐漲退會影響，但那是自然現象，最怕的就是人為破壞與環境傷害。當你發現眼前濁濁的，戴在臉上的呼吸面鏡好像眼鏡沒有洗乾淨，看出去霧霧的隔了層東西，你就知道這片海不自然。 完全沒有阻礙，陽光穿透下的海洋底部，讓你看得一清二楚。你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可以稱之為藍，不過卻是層次豐富的藍，你形容不出來的藍。靛藍色、藍紫色、藍綠色、土耳其藍、Tiffnay藍… 藍之外的其他顏色，則是動來動去，在珊瑚礁上，在熱帶魚上、在海底生存的生物上。 今天是最後一次下水，以後想起來我一定會很懷念。當我回臺北跟公司同事炫耀說嘴的台詞會是以下： 「誒，我今天一下班，就抓著蛙鞋與呼吸面罩，跳下海裡浮潛找Nemo了。」 — 「誒，我今天加班完，就拖著疲累身軀與心情，走進下班的茫茫人潮裡了。」 以上應該就是過幾個禮拜，我在臺北的寫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