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 字媒體

在家庭婦女周囀看來，做麵包、畫畫和做動畫根本就沒有界限，藝術品和玩具也沒有界限……周囀是熱水和兔園的媽媽，周囀是獨立藝術家，主職畫畫、做動漫，周囀是家庭婦女，副職做飯、做客服。是的，周囀身兼多職，每天里裡外外地忙，是個勤勞的家庭婦女。在熱水展上看周囀的定格動畫，一個玩具娃娃在四川火鍋里，辣椒在沸騰，滾水的聲音在沸騰，甚是詭異……這則動畫的名稱是《Superman》。旁邊是飛滿超人的微型城鎮，以及周囀親手做的小道具，這些眼花繚亂、密密麻麻的道具，每天都有故事發生，或即將發生。比如眼下，熱水家一樓的「玉米地」就發生了一場謀殺案......寫到這兒，突然感覺自己要寫偵探小說了……顯然，我們進入一個新世界，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起來的小朋友一動不動站在那兒，完全看入迷了，可能他的腦子裡正在編一個神奇的故事！另一個小房間里也是周囀的定格動畫《金花》，湊近看金花的材料，由銅片、鋁片銅條、鐵絲組成。這些材料組合在一起，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音！總共8部動畫。愈發對這個家庭婦女好奇了，因為我聞到一股奇特的味道——不屬於那個教育系統的味道，很生猛。非要講清楚的話，就是一股「體制外野生群眾」的味道。周囀本人現身：個子小小的，戴副眼鏡，話很少。其實周囀一直都在，她始終默默地坐在一個角落，搗鼓她的動漫，一聲不響，很容易被忽略。即便是自我介紹，也是寥寥數語——生在貴陽，9歲開始畫畫，後來考上浙江絲綢工學院服裝設計專業。後來呢？大學畢業後去上了4年班……周囀突然停住了，」現在回憶起來很奇怪，感覺上班的是另外一個人。「因為對服裝既沒感覺又沒理解（成愛國說的），還是辭職。辭職后幹嗎呢？當然是畫畫。終於自由了！可是自由並不是件簡單的事，終究要考驗自己有沒有能力控制自由。2008年，和成愛國「閃婚」，他倆想做「熱水」這個牌子，孰料越做越閉塞……生了大女兒熱水以後突然想畫畫。說畫就畫，一開始一天花兩幅小畫，後來就越畫越大。那個時候他們的工作室在外桐塢，過著神仙般的小日子，和社會保持著距離。他們有開店計劃、木工計劃，以及冷不丁冒出來的計劃。周囀最厲害是超強的動手能力，還真不是隨便一說。先是嘗試做雕塑，埋頭做了一年，懷上了兔園都不知道。後來想想也是后怕，都是有毒的材料，好在兔園聰明可愛又健康。熱水家二樓，牆面上是一幅巨幅油畫，是周囀2015年畫的。每次見到都感覺第一次見，每一個人物神態各異，身邊都會長出新的線索，發展出新的故事。越看越複雜！我問：這幅畫的名字是什麼？成愛國說：《吃大餐》。果然民以食為天！周囀說她可能看多了神仙故事，又嚮往舒適自在的生活——於是有了這張神仙聚餐。「這也是家庭婦女的生活狀態！」周囀畫畫時想訓練自己輕鬆的表達，當然，畫的主線還是神。兩年前，他們把外桐塢的工作室搬到了東信和創園59棟。沒人能夠變成一個所謂」真正的成年人「，那個曾經的小孩永遠在我們內心深處。去年開始，周囀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嘗試拍動畫。周囀的定格電話，有人物、有劇情、有畫、有雕塑——畫畫之外的另一種完整表達。既不會技術，也不會攝影。沒關係！ 眼前就一架相機和一台電腦，以及身體里拒絕長大的心。於是，開始自學，百度就是唯一老師。那段日子是這樣過的：每天每天拍，每夜每夜處理圖像、做後期！還要自學剪輯和配音。剛解決了一個困難，前方又有新任務……永遠都處於這種不可思議的狀態！差不多拍了一萬多張照片，做了一百多件道具。有些道具完全按照大女兒熱水真人比例做的。比如一個娃娃梳著唐朝仕女髮型，和熱水一個樣，熱水經常抱著玩兒！和爹媽一樣，熱水和兔園也處於「野生」狀態。熱水今年在城裡上二年級，用熱水爹的話說起來：熱水終於過上了城裡人的生活！周末從城裡的體面生活回到自己家，就要端菜洗碗，還要給媽媽做模特。周囀說：「做我們家的孩子真挺辛苦的，有時候做一個動作就要一個小時，人都站麻了。」35個月時間，總共拍了8部動畫。周囀形容道：心理上的體重，一開始沉重，後來越來越輕，達到自由狀態。往往，做道具的時間比拍攝時間長好多倍，以《金花》為例——」光雲朵下雨的道具就做了3天，花朵的製作時長太久太久，做得我都快睡著了！而拍攝過程涉及到光，還是喜歡自然光拍攝，拍一整天就只能用一二十秒。拍完眼睛都要瞎了。「又是動作師又是攝影師。擺一下拍一下、擺一下拍一下……循環不已，腦子還要時刻保持清醒。」這個動作下面做什麼，必須事先設計好。真是一個排山倒海的過程！「等到金花開，周囀的體力完全透支，好在這花開得好美。正是因為喜歡才有這麼大的勁頭！真是一個浩大工程。要選題、要編劇、要做道具、要做後期、要聲音，最重要的是排除萬難的勇氣！這麼累還要繼續拍，「因為不受束縛，因為可以自己動手、因為可以像孩子一樣……」其實，成熟不過是種幻覺，自由自在的兒童靈魂終於被釋放了……我們在熱水展看到的是：一個長不大的大人和一幕幕生活畫面。周囀自嘲自己從一個動畫白痴到新手，高一腳低一腳摸爬滾打，而新的任務還在前方……剛才說過了，目前來說，動畫是主業，周囀還要負責空間銷售工作。」賣麵包、賣酒、賣碗、賣衣服、賣畫……有需要的聯繫她，她就是我。我是客服周囀，來賺下吆喝。藝術家也要生活，我們不高冷，家裡缺什麼做什麼。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好玩的。歡迎從我家帶回你家。謝謝！「——在熱水家公眾號，周囀這樣介紹自己。就這樣，從整齊的社會產業鏈里溜號出來干這個，好比外星人空降地球。就這樣，燒燒飯，帶帶孩子，做一個藝術家。決定了，這輩子打算就這麼過完！真的，創作的形式太多了——做麵包、做飯、做木工、炒咖啡豆……一旦有了創作的心思，到處都是蛛絲馬跡的靈感！所以，當個藝術家多好玩，只要不怕排山倒海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