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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農村的大表哥到家裡來做客，玩了一個禮拜，心情愉悅。可能是被豐富多彩的城市生活吸引，他決定不回去了，要留下來工作。於是，鄭重其事地拜託我父母為其找一份工作。城市裡機會多，要找一份工作並不難。於是，我父母就答應了。表哥一直在農村讀書，成績很一般。聯考受挫，無心學業，出來闖蕩。他沒有任何職業經歷，典型的職場菜鳥。我父母問他想要做什麼工作。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說想當會計。我父母有些尷尬，告訴他會計是一個專業性比較強的崗位，需要會計專業出身才有可能被錄用。表哥很不以為然地反駁說：「我又不想去大企業當會計。我好歹是高中畢業，給鄉鎮企業記記賬，總還是可以的吧。」父母拜託了很多人，找了很多單位，結果無一例外地被拒絕了。拒絕的原因正如當初所料：不是會計專業出身。多次受挫，表哥的情緒也變得越來越不穩定，總是抱怨城市人看不起鄉下人，怨氣衝天。這麼僵持了半年，表哥不得不降低期望，委屈地在一家公司當搬運工。可能是對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不適應，可能是找工作的挫折讓他憤憤不平，表哥總是跟領導和同事處不好關係，工作也不太主動。最後，被單位解聘了。父母曾用「高不成、低不就」來形容表哥，這個描述基本準確。但是，造成「高不成、低不就」的原因何在，如何避免這種情況呢？找工作，其實是個技術活。在農業時代，「職業」是一個非常模糊的辭彙。由於精細的社會分工還沒有形成，整個社會的人群被分為「士農工商」四類。勞動技能是在家族內部，靠「子承父業」的代際傳承得以傳遞的。換句話說，農業時代無需找工作，人人天然有工作。你爹幹什麼工作，你就幹什麼工作。工作怎麼干，你爹教你。你爹是鐵匠，你就是小鐵匠；你爹是開雜貨店，你就是小店主；你爹是皇帝，如果你足夠幸運沒有在宮斗中被幹掉，你就是小皇帝，至少是個貝勒爺。工業時代到來了，社會分工變得非常細緻，衍生出門類繁多的職業。每個職業對人的知識、技能、甚至心理素質都有獨特的要求。不具備這些要求，就不能勝任這些職業。舉個例子。我們在家有時會搬東西，干點體力活。但是如果以搬運為職業，成為搬運工，則需要身體具備足夠的耐力和爆發力，另外還要細心，不能把貨物損壞。我們平時在家也輔導小朋友寫作業，帶著他們玩遊戲。但是如果要以教育為職業，則需要具備豐富的知識儲備和教育技能。聰明的孩子要教好，笨的也不能落下；聽話的孩子要管好，搗蛋的也要搞定。以農業時代的粗放式的職業觀，來看待工業時代精細化的職業體系，一定是霧裡看花。糊裡糊塗地出去找工作，十有八九會成為「拒無霸」。對於職業的認識，不是一蹴而就的。在大學就讀的前職業時期，我們可以通過實習，在實習中觀摩，操作、訪談來了解職業。然而，很多同學對實習總是抱有一種敷衍、應付的態度，到父母或者親戚的單位里隨便敲個章了事。悠長假期，舒舒服服地在家裡吹著空調，吃著西瓜，看《楚喬傳》。暑假裡，天氣很熱，氣溫居高不下。這種天氣，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啦。但是等到天氣涼一點，可以出門，就不要宅在家裡。總是宅在家，你是找不到職業發展的切入點和航標燈的。等到臨近畢業在考慮這個事，會不會有點晚？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