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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彈琴（一）今天（10月7日），普京的生日；一年又一年，他已經整整65歲了。65歲，對這個世界很多人來說，早已是含飴弄孫的年齡。但普京似乎依然年輕，不久前在西伯利亞度假，一般人必須穿厚厚的外逃，普京依然喜歡光著膀子。袒胸露背，彪悍而自信。縱觀21世紀，普京是政治強人的最典型代表，他是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的偶像，他也是美國總統川普喜歡模仿的對象。在當今大國領袖中，普京也是最叱吒風雲的一個。以後當然會有其他人，但至少到目前為止，在執政長度和鬥爭性上，還沒有一個人超過普京。算起來，從1999年開始，這個男人執掌俄羅斯已整整18年了。人生有多少個18年？當年曾經想嫁給普京的大姑娘，早已成了大媽；曾經仰視普京的小姑娘，也早已嫁作了少婦。儘管普京，又從婚姻中變成了單身。18年間，普京送走了柯林頓，熬走了小布希，拜拜了歐巴馬。當71歲的川普興沖沖地進入白宮時，他有一點可以確定的，當他揮揮手告別白宮時，比他還年輕的普京，不出意外仍舊是俄羅斯的主人。先當總理再當總統，當完總統再當總理，最後又從總理接著當總統，普京讓人眼花繚亂的政壇帽子戲法，毫無疑問是俄羅斯現代政壇的絕唱，也是世界政壇的一個奇迹。奇迹，還在發生。（二）鐵腕、冷血，是普京的特點。這個不苟言笑的克格勃特工，1999年最終被醉醺醺的葉利欽選中，成為他最後一任總理和接班人。一場淌血的車臣戰爭，讓普京的強勢和霸氣展露於世人面前。對於恐怖分子，年輕氣盛的普京這樣說：「原諒他們是上帝的事，我們的任務就是送他們去見上帝，在機場抓住就在機場擊斃，在廁所抓住就把他淹死在馬桶里！」羸弱的俄羅斯，也呼喚著政治強人的出現。年輕的普京，則成了最理想的總統。隨後幾年，藉助於原油等大宗商品的牛市，他把俄羅斯從分崩離析的邊緣拉回，並以其威權統治，讓俄羅斯再度崛起，信心膨脹，成了讓西方最頭疼的國家。這個以愛發飆著稱的克里姆林宮新主人，以「誰惹我我打誰」的形象著稱於世。喬治亞不服，打喬治亞；烏克蘭不服，吞併克里米亞；敘利亞有麻煩，戰鬥機過去一頓炸……兵行險棋、劍走偏鋒，一直是他的喜好。強硬的民族主義傾向，讓他自然成為戰鬥民族心目中的英雄；但大國沙文主義的黑影，也讓周邊很多國家對他既敬更畏。當然，手腕嫻熟如普京，也不乏圓滑變通。911事件后，他主動向小布希示好，向美國戰鬥機開放通道，一度改善了俄美關係；去年土耳其打下俄戰機后，他憤怒但沒有失去理性，並主動通風報信，幫助埃爾多安挫敗土耳其政變，讓感激涕零的埃爾多安幾乎投懷送抱。剛剛，一直追隨美國的沙烏地，國王也第一次來到了莫斯科，與普京見面談中東格局。（三）但這樣的普京，也從來不缺乏批評，尤其在西方。美國參議員舒默，批評普京就像「校園裡的一個惡霸」。歐巴馬調侃他，總是一個破壞分子，是「坐在教室後面的無聊的孩子」。希拉里則抨擊他，「總是在試探我，一直逼我」，說普京野心勃勃，一直想復興前蘇聯，「渴求更多權力、更大領土與影響力」。從克格勃到總統，普京是一個傳奇，他90%多的高支持率，也讓任何一個領導人都艷羨不已。但在反對者和西方眼中，他專制、獨裁、鎮壓異己，甚至公然謀殺反對者，這是一個與現代執政理念格格不入的領導人。當普京吞併克里米亞后，西方毫不猶豫地將俄羅斯驅逐出了八國集團（G8）。但普京的強硬和鐵腕，在西方也不乏敬佩者。川普是他公開的冬粉，相信在他生日這天，莫迪肯定還會祝他長命百歲，紐約、柏林很多西方城市，都會有向普京致敬的標語。對來說，有普京的俄羅斯，毫不疑問是地緣政治中的一個強大援手；美國已鎖定是最主要的對手，但有北極熊在前面頂著，最符合的國家利益。更何況，中俄領導人也相當投緣。按照俄羅斯媒體普遍的說法，在2013年3月第一次訪問俄羅斯時，領導人就對普京說：「我覺得，我和您的性格很相似。」（四）看似無限風光，萬人景仰，但在65歲生日之際，外表強大的普京，俯瞰俄羅斯現實，內心應該也相當凄涼。2016年，俄羅斯GDP是1.267萬億美元，我們的廣東省是1.157萬億美元。也就是說，普京執政18年後，一個廣東省的GDP就相當於俄羅斯。不知是該為廣東自豪，還是該為俄羅斯嘆息！油價仍在低位徘回，俄羅斯市場持續萎縮，工資在減少，失業在增加，俄羅斯正處於20年來最嚴重的經濟蕭條，俄羅斯人以極大的忍耐力支持著總統，但總統卻難掩內心的落寞。或許，正是為了轉移國內焦點，普京最近幾年對外越來越表現得強硬。於是，有了對敘利亞的突然出兵，一通狂轟濫炸，也確實改變了敘利亞的格局，並在中東地緣政治格局中掌握了有利的籌碼。但因為敘利亞，俄羅斯戰機被擊落、俄羅斯大使被槍殺，俄羅斯軍機失事、俄羅斯一個中將最近被打死，俄羅斯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英國《金融時報》曾寫文章說，「普京的行動使他更像是一個處於下風的賭徒。隨著俄羅斯的影響力降低，普京也會進行越來越危險的冒險。」戰爭開始容易收場難。普京要突圍，也不容易，哪怕有川普。（五）普京總是以一個霸氣硬漢的形象出現，很少流淚。2012年他卸任總理，重新回爐競選總統，在勝選集會上，他一時難以抑制，潸然淚下。2014年他到訪蒙古國，當歡迎軍樂隊奏俄羅斯國歌時，普京也是淚流滿面。德國俄羅斯專家曼弗雷德·薩帕說：「普京是非常孤獨的，承受著巨大壓力。」在另外兩次葬禮上，普京的悲傷也世人共睹。一次就是2016年底，在俄羅斯駐土耳其大使卡爾洛夫的葬禮上，有媒體說，他眼含淚水。一個大使在他國遭槍殺，真是對這個國家的巨大侮辱。但在敘利亞，俄羅斯還將會繼續淌血。還有一次，是3年前參加完柔道教練的葬禮后，他拒絕所有人跟隨，獨自行走在空曠的街道，留給人們的，是一個總統的背影。有人說，這顯現了他的霸氣和剛強。確實，普京現在獨步天下，連川普都很景仰。反對派還不成氣候，不出意外的話，他明年又將連任俄羅斯總統。但一人行的背後，又何嘗沒有內心的一分孤寂和凄涼！當年，據說普京曾有一句話被各方轉引：給我二十年，還你一個強大的俄羅斯！現在20年馬上就要到了。普京，生日快樂！本文為作者原創，未經授權不得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