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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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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在歷史上具有開啟大一統時代的重要意義,兩千多年來背負了種種讚譽與罵名;而在大國崛起之時,電視劇《大秦帝國·崛起》在許多人眼中有了別樣的意義。上海春秋髮展戰略研究院研究員、觀察者網專欄作者文揚連續發表三篇文章,重新審視大秦帝國與當今的輿論場,引發讀者熱烈討論。3月25日,觀察者網「觀天下講壇」特別邀請《大秦帝國》小說作者孫皓暉先生與文揚對談,縱論「大秦帝國與今日之」。孫皓暉演講實錄請點擊《人對歷史的基本共識,就這麼難達成?》,本文為對談實錄。孫皓暉(左)與文揚(右)對談我們不是nation或state,我們是guojia文揚:孫皓暉教授剛才在演講當中提到我最近發表的三篇關於《大秦帝國》的評論文章。但要跟大家說明一下,我跟孫教授是昨晚才剛認識的。三周之前,也就是我發表第一篇文章前,我對孫教授的了解不會超過在座的很多人,我只是讀了一部分小說,看了電視劇,然後看到網上一些文章。昨晚我們一起吃飯,交談起來,發現我們思想上共鳴非常多。剛才孫教授的演講,很多觀點我不可能更加認同了。比如對於歷史上做出重大貢獻、標誌性地打下重要基礎的人物,一定要以國家的名義,動用國家的力量,予以立法。我幾年前就曾提議,歷史上至少應該有百位重要人物,立法禁止,不許污名化。孫教授有一部新著,叫《國家時代》,可能明後年就出版。我也一直在研究我們這個「國家」的問題,甚至我在想,能否以後對外宣傳就用「guojia」,外國人認這個字就用漢語拼音,我們不是nation或state。剛才孫教授也說到,從大禹治水開始,就有「九州」的概念,那時已經形成大一統的觀念了。再到秦始皇,終於在政治上實現了統一。大家想想當時的歷史場景,多麼波瀾壯闊,孫教授在小說里都已經描繪了。秦打下大一統的基礎,而且是完完全全的原住民的大一統國家。《大秦帝國之裂變》劇照我們去世界上比較,這樣的大一統沒有了,再沒有了。新大陸都是殖民國家,把原住民都消滅,整個一大片國土沒有任何原來傳統的勢力——封建勢力、割據勢力,都沒有了。一些古老的國家,如印度,如果沒有英國殖民幾百年帶去制度,不可能建成一個現代國家。如福山所說,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現代國家,就是在秦朝建立的,這個意義是非常重大的。我的三篇文章,首先講的就是,我們這個大一統,它相對的是什麼?我們學人自己給自己戴了一個專制暴政的帽子,卻沒有弄清楚「專制」這個詞。當初我那篇文章的原標題就叫「秦帝國是一場反專製革命」,這個觀點孫教授也非常認同、認為點到問題的本質。好像普遍的流行觀點是西方的自由民主,是跟專制對立,所以不是民主,沒有自由選舉,就是專制,這個理解完全不對。真正與一君專制相對的是多君的專制,這在歷史上是進步的,在歐洲從來沒有實現過。孫皓暉:這是文老師一個新的揭示——多君專制,以往人們認為秦統一以後一君專制,沒有人說到諸侯多君混戰也是專制,而且是危害更大的專制,這是一個新的、更深刻的說法。文揚:我就引用梁啟超說的話,「凡多君之世,其民皆極苦,爭城爭地,糜爛以戰,無論矣」。大家都說說秦王暴政,秦王修長城,其實當初列國都修長城,可是大家後來好像把這段歷史都忘了。秦國修長城那時候是為了抵禦異族,楚國、齊國修長城是為了諸侯征戰,兩者的意義完全不能相比。孟姜女哭長城其實是齊國的故事,後來安到秦始皇頭上。秦始皇背了太多不應有的罪名,他真正的歷史貢獻被大大低估了。把這個觀點明確了之後,還有另外一個重要觀點,就是第二篇文章當中所說的,兩千年後繼續罵秦是一種什麼樣的政治正確?剛才孫教授說了兩個主流,一是兩千年以來儒生罵秦,這在歷史上有一定道理,為什麼?那時候我們就是天下,皇帝就是天子。大家要知道的傳統政治哲學是孔子講的「為政以德」,政治的領袖跟道德領袖是合一的。君王不可以在道德上有任何瑕疵,有一點點,儒生就跟你沒完沒了,一定要給你寫入史書。這是儒生兩千年罵秦的源流。但後來變成了世界體系中的列國之一了,我們從一統垂裳到列國並立,又進入一個「新戰國時代」。已經不再是天下了,我們也要建國、要強國、要實現現代化。這時,秦始皇在現代的意義又不一樣了,再用過去那種把他當皇帝,當天子,當道德化身來攻擊,就變得沒有意義了。如何被冠以專制:從孟德斯鳩到黑格爾文揚:這時再攻秦,就變成了孫老師說的第二種主流,從西方囫圇吞棗,從孟德斯鳩、黑格爾那裡,拿出一些自己根本沒搞懂的,不能適用到政治文明上面來的帽子扣上,亂批一氣。為什麼在第三部《大秦帝國之崛起》熱播的時候,網路上批秦的文章近乎嘩然,蜂擁而起?我在文章里提到一個公式——「秦朝=專制=暴政=獨裁=反自由=反民主=反人權=黑暗=野蠻=邪惡」。所以只要第一個帽子一戴,後續就有無數話可說,都是西方自由主義話語裡面現成的套話,還都是長篇大論。但從第一個概念來說,他們就錯了。西方的「專制」這個詞怎麼來的?最早西方都是小邦國,用那些政治體制套到政治文明上是很荒謬的。整個現代希臘面積和古代差別不大,13萬平方公里,秦朝當時的秦國呢?孫皓暉:戰國中期的秦國已經是125萬平方公里,楚國更大。文揚:王紹光教授考證過,希臘這些城邦國家,最多的也就5萬人,大多數是幾千人。相當於秦魏的河西之戰,我隨便一割,50個雅典你拿走吧。第二次河西之戰,50個斯巴達又拿回來了。我們歷史上誰會認為河西的50個城池,每個城池的政治體制和政治有什麼關係呢?你就是民主制,有意義嗎?對於我們整個天下來講,這種政治制度有意義嗎?所以當初政體表,亞里士多德也好,柏拉圖也好,無非是描述一個個小城邦國家裡面幾千人幾萬人用的什麼政治體制,貴族制、君主制、民主制,每一種再分兩三類。這一點孟德斯鳩倒是看出來了,他說這些東西現在不適用了。他把所有這一類小的政體都叫共和,然後大一點的國家政體叫君主制,比如法國、匈牙利、瑞典。孟德斯鳩再往東看,就看見土耳其、波斯、印度,看見中華了,這些國家叫什麼呢?就叫「專制」了,他是隨隨便便就用了這樣一個詞,因為這些國家大大超出他的理解能力。他沒辦法理解這些國家歷史上是怎麼形成,怎麼延續幾千年的輝煌的。昨晚我和孫先生還聊,波斯兩次復興,兩次歷史上的輝煌,都完全不在西方政治學者視野之內。由於他們要把希臘和羅馬作為西方文明的起源,所以必須把波斯污名化,因為波斯從希臘時期開始就是帝國。其實亞歷山大這段歷史也很蹊蹺,總共才13年,怎麼會有泛希臘化時代,一下就這麼大的文明影響,這裡面偽造的痕迹太多了。黑格爾更是這樣,在其《歷史哲學》緒論中,講到東方人不懂得精神這個東西,不懂得自由是人的本質,所以他們是不自由的。希臘和羅馬懂一半,所以他們少數人是自由的。只有到了日爾曼,每一個人都是自由的。所以人類歷史,東方是黑暗的,到希臘羅馬有了一點光明,到了日爾曼則是光輝的終點。整本大書的指導思想就是這段話,離歷史現實太遠了,完全是形而上學。但這本書符合當時的政治需要,這是西方人第一次把日爾曼作為歷史終點,把整個人類歷史串起來,形成一個線性的歷史。後來黑格爾又影響了很多人,包括我們的階段論,也都是從這來的。自我厭棄?我們缺少文明史視角孫皓暉:從世界史意義上比較文明的獨立性以及悠長的生命力,這是一個獨特的視角。近代史以來,不管是左的革命思潮也好,還是右的從西方傳來的思潮也好,兩種思潮都不約而同對文明採取了打倒的態度。兩翼合流割斷了文明的歷史,而且是兩次隔絕。首先是五四運動前後一直到抗戰之前,這個是緊迫的救亡圖存,簡單化、政治化的思潮割斷。之後是文化大革命,以階級鬥爭的歷史解釋一切人類歷史,以簡單化的方式全盤否定文明史的全面性和架構上的合理性。社會出現對文明的自我厭棄,對西方文明感到自卑的心理,應該說是相對正常的。因為我們沒有一種強大的意識形態支撐對自我文明的認知,沒有一套強大的話語體系表明我們文明的價值在哪裡,到底值得不值得繼承。既往我們沒有時間,沒有認真嚴肅地、大規模地把西方文明和文明進行系統比較,也沒有用文明史的理念去研究歷史。鄧小平1978年主持科技工作以後乾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主編《大百科全書》。《大百科全書》裡面沒有「文明」這個詞條,只有「文化」這個詞條,《辭海》裡面也同樣。文明這個詞條解釋是「與『文化』同」,我們以往是把文明和文化看作一回事,甚至我們用「文化」用得更多,到現在也是這樣。文明和文化的差別,我相信每個人有自己微妙的把握,最基本的把握就是,文明是一種最普遍的,不相對表現為更具體形式的內容。如果用文化相比的話,文化表現相對具體的人類精神的創造物,比如說茶文化、書法文化、體育文化等等,這些可以叫做文化,而且文化至少在民眾的意識裡面也有一個基礎條件,有文化的人至少是識字的人。但是文明不一樣,一家農民甚至幾代人不是字,但是他對禮儀的遵守,對國民精神的理解,在國家興亡時候對忠義犧牲這些東西的理解,你說他是不是一個文明人?文明應該是比文化更為基礎的、表現為世代傳承的生存方式積澱下的文明框架,當然更基礎的生存方式本身是文明的最大表現。西方研究歷史的最高形態都是研究文明史,但研究文明史的學者無不和考古學捆在一塊。文明史是研究遠古,通過考古對那些生存方式進行發掘。它一般不研究人類在某個時代無數豐富的具體活動,那些活動可能某種意義上恰恰就是我們說的文化。用文明史這種理念去研究歷史,還從來沒有過。實際上我認為這是人在近代接受西方人文理念以來,可能犯的一個基本錯誤。建成一個真正的國家,我們走了不簡單的三步文揚:為什麼不能再套用西方這些思想觀念來評價歷史?中華人民共和國近三四十年來在經濟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得益於什麼?我們到處跟全世界說我們13億人大市場,這13億人大市場是憑空來的嗎?誰不想有一個13億人的大市場,哪個國家不想有,但誰也不可能有。經過了兩千多年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現代化的統一的國家,有了一個統一的市場。這樣一個「國家」,是漢語拼音的guojia,不是nation或state,要真正建成有三個條件:第一,武力統一,第二,大一統建設,第三,周期性再造。歷史上所有帝國最早都是靠武力統一的,不可能有別的方式。歐洲也好幾次,如果從亞歷山大算起,後來凱撒、查理曼大帝,到拿破崙、希特勒都有過武力統一的成功和部分成功。但是大一統建設,就沒那麼簡單了,秦朝才15年就做了這麼多的事,影響到我們今天。到了第三步,周期性再造,就更沒幾個國家完成了。這兩千年來我們不斷周期性再造,才有我們現在這樣真正的「國家」。孫皓暉:我們應該告訴西方人一些最基本的東西,被他們有意忽視的東西。比如在漫長的中世紀,包括中世紀之前,全世界的農耕民族,沒有一個能夠戰勝游牧民族的。而游牧民族最集中的危害點就是的春秋戰國到東漢時期,大概一千年左右。東漢之後,整個游牧民族則向西方。為什麼流向西方?就是當時所有的游牧民族集中在東方對造成了強力的衝擊,全世界只有這一個農耕民族依靠自己嚴密的組織,依靠自己文明上強大的生存能力,一直到戰國、秦帝國、西漢、東漢,孜孜不倦,代代不息地和游牧民族作戰,把游牧民族始終堅決地頂在北部地區,使它不能南下。所以北部胡患雖然強大,但是始終沒有強大過民族的抵抗力量。即使在戰國時期,在秦始皇統一的大戰過程中,秦在北方防禦匈奴的兵力都沒有撤退過。始皇帝清晰認識到這一點,如果統一滅六國的進程,被匈奴把中原砸爛了或者打垮了,那滅六國就沒有價值,在文明史意義上沒有任何成果。所以他長期防範匈奴,對北部的胡患有強烈的警覺性。到東漢,一直到三國曹操時期,整個把匈奴已經分化成南匈奴和北匈奴。從東漢開始,對匈奴的反擊已經做到了,這種文明上的分化瓦解已經非常成功了,把它分化成兩大匈奴了。匈奴經過一千多年的歷史實踐,覺得東方的沒有辦法啃下來,才轉而向西,才出現阿提拉上帝之鞭,在整個歐洲橫掃。農耕時代,全世界農耕民族幾乎沒在游牧民族面前勝過,為什麼唯獨這個農耕民族經受住了游牧民族的侵略和蠶食?這也是在五千年徹底站得住腳最重要的原因——因為它的戰爭智慧,因為它嚴密的組織。從大禹治水創造國家時代開始的井田制,就是在組織中形成的。所以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對國家危亡的理解,對戰爭智慧的理解,遠遠不是西方人所能比的。我們經常西方古典電影,包括日本電影,打仗經常是給你支援50個人就算不錯了,城邦之間打仗以數萬兵力為單位就算大戰了。羅馬帝國整編軍隊最系統的時候是29個軍團,29個軍團是30來萬人,這是最高的數字。主力野戰大軍超過60萬,總兵力達到100萬,在戰國時候就有好幾個國家。朝廷在統一時代,軍力最多的是宋代,是120萬軍隊,正規軍80萬,建設部隊、後勤部隊是40萬。當然宋代這個軍隊是歷史中的特殊現象,既是規模最大、又是出工資的軍隊,但同時卻是戰鬥力最弱的軍隊。宋代是一個特殊現象,我在《國家時代》裡面把宋代專門列了兩章進行分析。它等於是我們的中世紀,是在腰眼裡垮下去的。隋唐以後,從宋出現政治上的大塌方,精神上的大塌方,尚武精神徹底淪落。但是不管怎麼樣,和整個西方比較,我們文明的優勢是不言自明的。我們是文明中心,要重構世界文明史孫皓暉:假如秦滅亡以後,我們文明不是歷經幾大台階,尤其從宋開始走向僵化衰弱,我們科學技術受到強大的遏制政策。要不是這樣的話,的工業產生,工業革命的產生,以及技術革命的出現,應該是非常自然的。就是在這樣強大的遏制情況下,乾隆初期也即美國西部的牛仔時代,西方火槍手還在單發的時候,一個姓戴的工程師已經做出連發12槍的手槍了。報到乾隆那,乾隆認為這是邪器,不能讓民間發明這種東西,而且天下太平,要這東西幹嘛,就把工程師流放到黑龍江,永遠不能讓他出來。不是說人在漫長的秦滅到清這兩千年中沒有任何工業上的萌動,沒有任何制度上創造性的衝動,是後來越來越趨於僵化和凝滯的國家力量導致的意識形態,從獨尊儒術,到宋明理學。世界上沒有一個哲學敢於說「存天理滅人慾」,宋代發起強大的文化思想運動,就要提純儒學,它對儒學發動新的革命,對儒學經典進行了全面整編,對儒學思想進行大規模提純,對儒學隊伍進行了重新整理。既往在孔子廟裡陪祭的都請出去了,包括荀子這樣的儒家大家。他們把儒家那些更趨於人無法做到的、僵化的道德面固定下來,把與此不符合的一切東西都剔除出去。所以宋代提純儒學,出現理學;到了明代,王陽明更是這樣。這樣的哲學把我們人的精神扭曲到何種程度,我們應該給予深思。假如我們沒有這樣精神遏制的框架,思想會怎樣爆發?任何時期只要國家和政府自覺遏制社會思想,那這個社會一定是沒有創造力的。如中世紀神權遏制科學一樣,所有具有科學思想的人都在反抗,反抗的結果就是把你燒死,這時候一個國家民族蓬勃的精神狀態怎麼可能體現出來。總之,我覺得,只要跟世界對比,不管後來發生了多麼黑暗的情況——我們這些政策當然也要負責任,但總體來說我們還應該有信心。文揚:孫教授從《大秦帝國》這本歷史,現在已經拓展到在整個世界文明發展史上做橫向的對比研究,《國家時代》這本書我們也很期待。就像孫教授講的,我們每一天的事都有記錄,現在就應該有一個真正的文明史觀把我們這個串起來。當然,我們到今天也不必說就要造一個跟西方中心論一樣的中心論,把他們也都邊緣化。這些東西其實在我們的史書上都有,沒有中斷。我們就是文明中心,我們有文明高度,匈奴的歷史就要靠我們來說,就在我們的史書當中,他們沒有的。我們這條線其實是最貨真價實的,最有實際內容的,而且最能夠成立的。當時阿拉伯我們那時候最早叫白衣大食,後來叫黑衣大食,是按照我們的史書,由我們的史官描述的。所以說我們現在就面臨著這麼一個重構世界文明史的任務,用我們這種文明的思想理念和我們的國家實踐,來重新評估世界各國和歷史各個文明。猜你喜歡商務合作/廣告投放market@guancha.cn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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