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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數學不好讓你感到焦慮，還是焦慮讓你數學不好呢？我的母親雖談不上「數學恐懼」，也算得上我們如今所說的「數學焦慮」。而另一方面，我的女兒卻攻讀過數學專業。這截然不同的兩代人，讓我感覺自己像是承上啟下的一代——能夠熟練解答標準化數學考試的問題，通過了大學微積分考試（醫學院預科的要求之一），但卻永遠沒有辦法真正體會到數學的魅力與力量。所以，每當聽人說起對數字缺乏自信，或患有嚴重的數學焦慮症時，我總能第一時間想起我的母親。她是一名大學英語教授，可就連計算10%小費這種小事，也能讓她如臨大敵。她會讓國小四年級或年長一些的孫輩去算，只要他們願意幫忙，她就會感激不盡。出生於大蕭條時期（1929-1933）的母親並不知道，我已經讓孩子們把小費加到了15%。她怕是永遠不會理解，怎麼會有人願意去做一道更複雜的算術題，而且還得多掏錢。近期研究表明，絕不只有美國人患有數學焦慮症，研究人員在那些學生數學能力一向高於我們的國家中，也發現了數學焦慮症。2月份發表的一項研究中，芝加哥大學的研究人員分析了國際學生評估項目提供的數據。該評估項目由64個國家參與，旨在考察十五歲學生的數學、科學和閱讀能力。「數學焦慮症在世界各地都很普遍。」朱莉安·赫茲說道，她是芝加哥大學這項研究論文的作者之一，正攻讀認知心理學博士。「看看日本的情況，你就會發現患有數學焦慮症的日本學生通常數學成績不好。」她說，「如果你在不同國家間進行比較，就會發現患有數學焦慮症的學生更多的國家，整體數學能力往往遜於其他國家。」所以，到底是數學不好讓你感到焦慮，還是焦慮讓你數學不好呢？「我們有越來越多的理由相信，這是種雙向關係。」阿蘭娜·福利說道，她是芝加哥大學發展心理學的博士后，也是這項研究論文的第一作者。「數學成績不理想可能會導致數學焦慮。但也有研究指出了反向的可能——數學焦慮會分散你的注意力。」福利指出，即使是那些數學成績好的學生，也有可能對這門學科感到不安。她說，對於數學成績好的學生來說，「數學焦慮對他們的成績影響更大。」研究人員追根溯源，研究了童年早期與數學焦慮症之間的關係。西恩·貝洛克是芝加哥大學的一名心理學教授，其著作《窒息》（Choke）探討了學習成績和壓力之間的相互關係。貝洛克說，數學焦慮「往往對那些想考好、並且總能考好的孩子影響最大。」幾年前，貝洛克博士和同事共同發表的一篇文章指出，父母的數學焦慮症可能會傳染給孩子（你可以用他們的評估方法做個測試，看看自己的數學焦慮水平）。貝洛克說：「父母可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不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儘管與其他更寬泛的焦慮類型（特別是與考試相關的類型）存在相同之處，數學焦慮症似乎是一種相對獨立的現象。研究表明，人在參加數學考試時，心跳會明顯加快，而在其他學科的考試中則不會出現這種現象。一個問題是，我們更傾向於認為數學能力是與生俱來的，而不是後天學習和練習所得。「我們會聽到很多高智商的人大談自己數學多麼不好，對數字多麼不敏感，這真是個有趣的文化現象。」芝加哥大學心理學系主任蘇珊·萊文博士同意這一說法：「受過教育的人不會到處去說『我不擅長閱讀』這樣的話。」數學之美：高斯正十七邊形尺規作圖法研究人員認為，實際上，數學能力和數學焦慮早在孩子們開始正式學習數學之前便已初現雛形。萊文博士說：「我的許多研究都開始於孩子的學前階段，主要關注數學學習始於家庭』這一主題。」學前階段的數學能力不僅預示著孩子未來的數學造詣，也預示著其他許多重要能力，包括閱讀能力。她說道：「一些研究表明，如果孩子入學時數學水平便已落後他人，那麼這一差距將很難彌補。」那麼，哪些數學能力在童年早期非常重要呢？萊文博士指出，雖然許多學齡前兒童知道如何數數，但是他們卻不一定懂得數字的意義。」等到孩子大約兩歲時，「他們也許可以流利地從一數到十」，她說，但是「他們並不理解，自己背到的最後一個數字是這組集合的大小；他們分不清數數與總數的關係」。對於兩歲半到四歲的孩子，萊文博士說：「我們將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帶進實驗室時，父母通常會對孩子對表現感到訝異。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會數數，但當我們要求孩子拿起兩件物品時，孩子們卻常常亂抓一通。」進入幼稚園之後，孩子們會掌握更多的數學技能。比如，當你一手比三，另一手比二，或者一手比四，另一手比一時，他們會明白你指的是五。萊文博士稱，他們也能夠進行「靈活計數」——可以從四或者五開始數數，而不用每次都從一開始，也可以倒著數數。萊文教授說：「許多父母認為，讓孩子上學前做好閱讀準備是他們的責任，所以他們會教孩子認字母表，學習字母發音。他們通常認為教數學是學校的責任。」研究人員指出，那些患有數學焦慮的人，與自己的孩子談到數字或者數字相關概念的可能性較小。2015年的一項研究中，父母通過一款名為「睡前數學」（Bedtime Math）的手機應用給孩子播放與數學問題有關的小故事。參與實驗的這些孩子數學能力均有所提升，但能力提升最明顯的，是那些父母患有數學焦慮症的孩子，萊文教授說。這款應用或許有助於破除一種誤解，即有些人天生數學好，有些人天生數學不好。萊文博士說道，該應用可以緩解父母的數學焦慮症，讓他們更加願意將數學融入到孩子的日常生活中。比如，在烘焙時對孩子說：「在每塊餅乾上放五個葡萄乾。」或者，在擺餐具時問問孩子：「我們需要多少把餐刀？」「要把數學當做家庭生活的一部分，而不僅僅是學校里的一門學科。」貝洛克博士如是說。星期天焦慮症怎麼破？郵件回復慢，也會引發焦慮症？貓也有存在感危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