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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妻子春菊是一個村的，一起讀過幾年國小，讀完國中我們一起輟學幫家裡干農活，到結婚的年齡后，城裡的姑娘娶不起，別村的姑娘又不認識，所以說來說去，父母還是給我訂了春菊這門婚事，春菊長得一般般，我也沒多帥，湊合過日子也還行。婚後春菊很勤快，我也賣力幹活，但是往往都是入不敷出，因為我媽常年有風濕病，爸爸年紀也大了，家裡有四個人要養，再加上春菊當時已經懷孕了，為了給孩子更好的生活，次年就在春菊舅舅的幫助下跟著春菊舅舅一起進城打工了。打工的日子很苦，吃不好睡不好，但想著家裡的老小和妻子孩子，我就有了動力，啃饅頭也是香的，起初每個星期我會給春菊打個電話報平安，後來春菊說話費太貴，就讓我一個月打一次，我想一想也是，就同意了，每天都是賣力掙錢。第一年過年的時候我算了下，居然掙了三萬五，這對我來說是筆大數字啊，我驚喜的給春菊打電話說過年我回去，還得意洋洋告訴她我賺了三萬五，春菊在電話那頭也很驚喜，但有點支支吾吾，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家裡開銷大，要我在外面多干幾年再回來，我說過年過去一次，開年再來，春菊卻說過年三倍工資，好賺錢，要我把三萬塊錢讓她舅舅帶回來，拿5000塊錢自己過個年。本來我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到電話那頭有孩子的哭聲，老婆說孩子又哭了，匆匆忙忙掛了電話，一個人在異鄉能過個什麼好年，買了幾瓶酒，一疊瓜子，一個鴨子，坐在廠里的宿舍吃著，看著外面的月亮就想家裡老婆孩子在幹什麼，媽的風濕病好些沒，爸爸身體是否健朗，有沒有怪我過年都不回去！第二年老婆讓孩子隔著電話喊了聲爸爸，讓我淚流滿臉，更加堅定了好好掙錢，回家過年的念頭，第三年的時候，我沒給老婆打電話，帶著幾箱行李就回了家，身上只有今年掙得4萬塊錢，老家很冷，下火車了也沒人來接，我一步一步往印象中的家門走去。這還是我第一眼見到孩子，小小的，院子裡面玩玩具，看到我進來后跑過來打我，我不會哄人，手摸了摸孩子的臉，可能手太冰了孩子一下就哭了，老婆從廚房跑出來看到我目瞪口呆，我喊了聲春菊，她一臉驚訝問我怎麼回來了，我一愣，我回來過年啊。進了屋子我才更驚訝，滿地都是玩具，還有孩子的衣服，看樣子都價值不菲，我感覺有點陌生，問老婆這都是誰買的，老婆說她買的，我繼續往裡面走，想去看看我爸媽，結果老婆卻低著頭說媽去年秋天的時候就去了，爸在媽走後就自己搬到以前的土房子去了，我問她：「我掙得錢呢？你不拿來給媽治病」？老婆斜眼看了看孩子，我才搞懂這兩年掙得錢都被老婆拿來養孩子了，我伸手打了老婆一巴掌，為什麼不告訴我媽去世的消息？糊塗啊，窮人家的男孩子就得窮樣，現在搞得孩子三歲了還只會吃和玩，還愛哭，最讓我對不起的是我爸媽啊，家裡這樣子，我還應該出去打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