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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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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一直在「生長」 訪談/何國門 對話人:何國門、陳柯翰地點:何國門新昌工作室 何國門 記者:請簡單談談您的從藝經歷?何國門:喜歡寫寫畫畫是每個孩子的天性,我是最喜歡的一個。我在幼稚園時,別人都去玩,我常安靜地坐著畫呀畫,把見過的花草魚蟲細到連毫毛也畫出來。國小時讀《怎樣刻印章》一書迷上刻印,而後書法。11歲時選入學校美術興趣小組,學習素描、寫生、主題創作等,有多幅作品獲縣一等獎,送日本展出。國中時開始畫連環畫、為老師刻印。15歲考取紹興美專。畢業分配縣電視台工作。21歲與斯鴻在石城山上情定終身,成為生活和藝術的伴侶,同年篆刻入選全國六屆書法篆刻展。22歲獲全國一屆扇面書展一等獎、參加徐正濂老師篆刻函授。23歲辭職創辦個人設計工作室。25歲加入書協。31歲拜鮑賢倫老師門下,成為他第一個入室弟子。33歲畫獲國家級大獎「齊白石獎」山水類唯一金獎。34歲加入美協,同年印獲西泠印社國際海選大賽一等獎,再通過現場學術答辯直接晉級加入西泠印社。36歲起專職書畫創作。38歲出版《城市山林•何國門書畫印集》並在北京舉行首發和個展。(以上涉及年齡為周歲) 記者:在全身心投入藝術之前,您做了很長時間的環境設計,是什麼樣的機緣,讓您放棄原來的設計工作,全身心的投入藝術創作?設計對您目前的藝術創作產生了那些影響?何國門:我把設計也當藝術來做,但畢竟不是純藝術,因為環境設計有一半理工科的屬性,決定設計不會是完全自我由心的創作。十多年的設計營生,使我有了一定的經濟基礎和藝術品收藏,素衣淡飯一輩子該沒問題了,就毅然停了業務極紅火的設計,關起門,純粹優遊於書畫,做紙上神仙了。 設計界說:「一切離不開設計」,書畫界卻對書畫創作沾上「設計」一詞抱有貶意,其實這是對設計的膚淺認識,乃是指不夠好的、不自然的設計。歷史上有許多傑出的畫家又是設計師,如米開朗基羅、達芬奇等,的有擅園林設計的王維、倪雲林等,白石老人的書畫印藝術,也得益於他早年做雕花木匠時練就的設計功力。 我也是得益於設計的。我只用了一兩年的時間,畫出了十數幅表現自家水泥樓房的《白岩前65號系列》,打進了美協一系列最權威大展,並獲得大獎。我是把十多年的建築環境設計經驗「打通」了,前面的設計「工齡」都得算上呵!設計師往往習慣在設計的開始和過程中不斷預想最終的結果,甚至是峻工后十年、幾十年後的效果,這讓我在創作一方印、一張字、一幅畫時,會考慮到它的最終效果能否勝出,再設想數百年後審視它會是什麼樣?這樣過程中更明白自己要抓住什麼、放棄什麼,所以我比較早的樹立了自己的風格,然後慢慢地完善。再往大了說,整個人生都應該有好的設計,比如我當時放棄電視台工作,再放棄設計,都算是我對自己人生的設計。 記者:藝術創作,您認為最根本的是什麼?或者說最重要的是什麼?何國門:藝術創作不是複製,所以它最重要的是創造力,創造力的根本是想象力。哲學家狄德羅說:「想象,是一種特質。沒有它,既不能成為詩人,也不能成為哲學家、有思想的人,甚至一個有理性的生物、一個真正的人。」藝術的想象力還必須建立在一定的知識面和技法之上,才能帶你進入一個虛擬的藝術世界,一個不同於現實生活的夢境之中。 解讀藝術也同樣需要想象力! 記者:作為一位藝術家,您最珍視的品質是什麼?何國門:藝術與生活乃至與生命結合一起,都是真善美的。 記者:能談談您目前的生活、創作狀態嗎?何國門:我本以為專職做藝術家是輕鬆自在的,五年來其實是苦並快樂。創作的困惑、訂單的壓力、很多社會工作等等,現在跟搞設計時一樣總覺得時間不夠,只有少睡覺了,好在睡眠質量很高的。我生活在江南小山城,這裡經濟富庶,水好、空氣好,不堵車不堵心,開車幾分鐘就能到大山林中,林中水邊的古徑,可能是李白、杜甫走過,邊上的怪石老樹,可能是徐渭、金農描過,不會寂寞,很養人。家裡雙親健康、妻子志同道合、兒子活潑聰明、時時有創作成功的喜悅、藝術帶給我豐裕的物質生活、社會回報我各種榮譽……我很知足了!只是在藝術上知不足,我平時腦子裡經常有很多靈感、想法蹦出來,總沒有時間去做,但我會用紙筆記下來,也不必急,來日方長慢慢來,呵呵!只是身體健康有些透支,小警告常有,接下來保養好革命本錢是重點之一了。 記者:西方繪畫以科學為基礎,繪畫講「道」,您是怎麼理解這個「道」的?何國門:西方繪畫其實不是一個統一的概念,它包羅萬象,比如有很多流派、主義等等。以科學為基礎的西方繪畫應該是指其中的寫實繪畫。西方也有很多寫意的藝術,從印象派的梵高、塞尚到野獸派馬蒂斯、抽象藝術康定斯基、超現實主義米羅等等,他們的作品都重在表現性、寫意性和平面感,與寫意繪畫有很類似的地方。再如晚年莫奈的睡蓮、紫藤作品,與繪畫講的天人合一、虛實相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終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十分相似,這就是繪畫講的「道」,畫就是畫家自己內心精神的寫照。八大山人畫一塊石頭一條魚不是一塊石頭一條魚,是他自己。中西文化的差異是存在的,但好多也是我們不了解和誤解。我喜歡用不分中西的眼光去看繽紛的世界。 記者:有一種說法,即認為書法是「文化核心的核心」,作為一位書、畫、印全棲的藝術家,這個問題您怎麼看?何國門:說「書法是文化核心的核心」,是熊秉明先生三十來年前提出的,贊成擁戴者多是書法中人,大概都是出於對書法的偏愛吧。 文化的核心是哲學思想,是人類歷史上最完美解釋宇宙、人生、社會等萬物的哲學思想,核心的核心仍然是此。熊秉明先生還有一句關於書法的定義:「抽象思維落實到具體生活的第一境界乃是書法」,這比核心論好。繪畫、詩歌、文學、音樂等等,都在生活中有所本,唯書法藝術沒有具體原形,解讀它需要較高的文化修養,是書法獨特神秘之處。徐正濂老師還有一個發現,書法、繪畫都有半路出家成功的,唯篆刻沒有,何故?其難也!因此可以說篆刻是比書法還深奧難懂的藝術之一。 試把繪畫、詩歌、文學、音樂、書法、篆刻等藝術門類的各自領地劃一個圈,它們相互之間有一部分是重疊的,但是圓心一定不會重合,各自有主。互相重合的部分,可以互為滋養,越滋養越能強大,歷史上書畫印最高成就者往往是三者、二者兼善者。 記者:微信中見到您去年夏天在一廢墟牆上寫書法,很有行為藝術的感覺,您是怎麼想到的?何國門:古有顛張醉素,酒酣耳熱題壁 「粉壁長廊數十間,興來小豁胸中氣」、「忽然絕叫三五聲,滿壁縱橫千萬字」。我自小對著白牆,會有書寫的衝動,但是哪能寫啊!總是克制著。去年在一朋友的山居里,喝醉了酒大書十字其上,鮑賢倫老師從微信上見到圖片,連聲叫好,激起了我更大的書寫慾望。今年夏天,我看到鼓山腳下一大片居民區因鼓山公園改造,很多房子騰空待拆,有很多適合寫字的白牆壁,就與拆遷辦的人打了招呼,一個人躲進「無人區」赤膊寫,很過癮啊! 記者:您在連續的幾面牆上書寫巨幅篆書心經,你的字很貴了,為什麼不寫在紙上呢,拆了不太可惜嗎?何國門:是啊!拆遷速度太快了,我本來看好的牆面很快瞬間拆沒了。我知道這些字的結局都是化為烏有,我一開始就在一牆上寫了「本來無一物」五字,作為我這番行動的標題。房子從來都是貴重的東西,我少年時父母為買房子的努力與辛酸我有深切體會,房子在人心裡往往比生命還重。這些個房子里又都曾留下往日主人的多少歲月印跡,不忍遺棄,我要讓它們在最後的時光里,作一個更有意義的姿勢向過去告別。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書寫時,就沒有寫在紙上那樣患得患失。看到它最終折掉夷為平地,很多朋友直呼「可惜」。《心經》說:心無掛礙,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牆上書法,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這件作品才是真正完成了。在厚厚的瓦礫下,一串蘭花昂起頭綻放它鮮嫩的花瓣,似乎注視著我牆上的四個大字——坐觀雲起。我把人家遺棄的蘭花小心的連根葉挖出,捧回家養起來了,帶回的,還有自己拍的一沓「殘垣牆書」照片。 記者:目前很多藏家收藏您的作品,據我所知,甚至有大藏家收藏有您幾百方篆刻作品,在「盛世收藏」的當下,一個藝術家應該如何做到市場和學術的兩者平衡?何國門:我也收藏別人的作品。我更早時喜歡收藏古字畫,把玩這些作品,我總是想,它憑什麼令我喜歡?我喜歡它什麼?我也常常作換位思考,我的書畫印憑什麼讓人喜歡?幾百年後,它的擁有者又喜歡它什麼?您講的「學術」,也可以叫「藝術性」,就是作品令人喜歡的要素之一。藝術性是作者在書齋里創作時努力關照地重點,作品出了書齋進入市場,它就是一件商品,如果性價比低了,藏家就不會選擇你。我的作品這些年一直是供不應求的狀況,我已經有一兩年拒絕任何訂單了,因為以前的也沒完成。我發現自己的效率越來越低了,也是自己對「學術」的嚴苟要求吧。 記者:創作的同時,您也是一個收藏者,能談談您的收藏經歷嗎?您如何看待當前的藝術收藏市場?何國門:我從幼小就痴迷收藏,古玩雜件,郵票錢幣、瓷器、字畫等。在紹興讀美專時,每星期必逛古玩地攤集市,工作後有錢了,較熱衷於收藏古字畫,繼而批量收藏當代作品,如鮑賢倫老師、徐正濂老師、田黎明先生、石開先生等等。 當下的收藏熱,以逐利為多。我花錢買自己喜歡的作品,是以長期持有為目的,經常展玩學習,情傾物件,物悅人心。不過像我這樣的收藏者比例是越來越多了,也往往是秉持我這樣的心態搞收藏,獲利最多,哈哈!這個利,是多元的利。 記者:中醫走過幾千年,現在也在做辯證綜合的中西結合的治療方法,一些傳統戲曲也在做「新編」,對於傳統文化的「當代化」,您怎麼看?傳統文化在當下的意義是什麼?何國門:歷史就是一部創新史。如果到了我們這個時代沒有屬於這個時代的發展、創新,這段歷史就會被後人簡略掉。這種創新,或者叫當代化也好,有意或無意,成功或失敗,都是自然而有意義的。傳統文化樣式,有一些在日漸式微,甚至死亡,也有一些在光大、重生。 文化好比一棵樹,傳統是根,有的根系會老朽,有的根系會新生、發達,根系不斷給樹冠提供生長、開花的養料,樹冠也會不斷提供給樹根生長的養料。傳統與當下,不是過去和現在,是一棵樹,連在一起,互為生長。 記者:傳統也在「生長」?何國門:對!傳統從來不是一個固定的概念,他是當下對它解讀的互動。不同的時代、不同的人對傳統的解讀都是不一樣的、變化的。 記者:站在今天的角度,我們應該如何看中國畫的未來和發展?何國門:我對畫的未來和發展持樂觀態度。我們當下這個時代,已經有對得起這個時代的藝術了,藝術之樹的根系很發達、多方,樹冠很繁茂,雖然也有枯枝,但整體很好看,長得很自信!或再過二三十年,隨著真正的崛起和復興,畫在世界藝術之林中會凸顯出她該有的顯赫地位!(靜篤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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