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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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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可能看過《聊齋》,但更加接近蒲松齡落筆時樣子的《聊齋》,你可曾讀過呢?古代典籍在多年的傳抄、刻印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有錯漏或被刪改之處。《聊齋志異》在多年的傳播過程中,也出現了很多版本。那麼什麼樣子的版本才更有可能是蒲松齡落筆時的樣子呢?著名學者任篤行先生就把歷史上眾多版本的《聊齋志異》進行了搜集整理,並把各個版本之差異逐一正本清源,力求還原原貌。此外,任先生還彙集了幾位名家對《聊齋》的點評,就是這套《全校會注集評聊齋志異》。今天,我們分享該套書的編輯鏡子的編輯手記,講述編輯這套書幕後的艱辛。〈仍執初心,依然故我《全校會注集評聊齋志異》編輯手記〉文 | 鏡子(人民文學出版社編輯)它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本書。2013年我在社裡(人民文學出版社)實習,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這本《全校會注集評聊齋志異》。當時我們社剛剛買下它的版權,因為缺少校對人員,讓我先做第一遍的折校工作。折校時,原稿和校樣行對行列對列,一個字一個字地查校,所以折校過的校樣上通常有一條條的摺痕折校,顧名思義,就是折著紙一行一行(豎排自然是一列一列)與原稿比對校閱。上圖是《全校會注集評聊齋志異》齊魯書社初版,任篤行先生的修訂工作就是直接在這套書上進行的任篤行先生2008年去世,去世前一直在做本書的修訂工作。他有一套齊魯書社2000年初版(此書初版在孔網上售價兩千至五千皆有,我第一次看到搜索結果時也只能望洋興嘆),這是他的工作原稿,修訂工作直接在書上進行。任篤行先生修訂手跡任篤行先生修訂手跡任先生更換了很多篇目的底本,因此《聊齋》的正文字詞、句讀或有輕微的變動,校記部分則改動較大,滿篇標紅者也不少見。我們的一校樣是對照原稿筆跡識別、錄入,不免會有些錯誤,折校時很有抓蟲的樂趣和成就感。這是一份很靜心的工作,往往是一列一列折校完正文部分、註釋部分后,對著校記校對一遍,錯行或者漏掉的部分還需要重新謄抄。之前念古代文學專業,閱讀的專業書籍都是已經編輯整理好的成書,雖一直耳聞前輩學者治學嚴謹,但真正目睹這樣一份矻矻於一字一句的正誤異同的原稿時,還是不免深受震動。任先生在後記里舉過一個例子:「使用版本較多,竟也未免捉襟見肘。例如校勘《錦瑟》,康熙本和異史本中有『不能員圓委曲以每其生』,二十四卷本作『不能圓容委曲以共其生』,鑄本作『不能容委曲以共其生』,青本作『不能圓成委曲以謀其生』,額外參校摘抄本,作『不能圓和委曲以安其生』。異文眩目,考之,竟一無是處,原來語出《後漢書·孔融傳論》:『夫嚴氣正性覆折而已,豈有員園委屈可以每其生哉!』只好據此改正。如果能收集到更多的善本、珍本,或許這類徑改就能避免。但願發現全部作者定稿,得識廬山真面,就省得這樣捉迷藏了。」見其嚴謹,也見其對聊齋的用心與揣摩。後來我正式入社開始工作,本以為過去這段時間,這本書已有他人開始編輯工作,沒想到一兩周之後獲得消息,還是由我來做,剛剛入職的七月份,我在工作日程本上記下了第一條筆記,便是卷一《成仙》中的這句:「仍執初心,依然故我。」正式接手編輯工作之後,碰到的最大問題依然是校對。因為校對科人手短缺,這本書由編輯校對。《聊齋志異》本身規模並不算大,但這套書加上了歷代註釋和評論,共一百三十萬字,繁體豎排,並且有現在難得一見的雙行夾注(本書彙集的歷代評論有文末評,亦有隨文評,隨文評排成雙行小字,置於正文之中,所以稱雙行夾注)。雙行夾注,就是夾在正文中,雙行排列的小字。繁體豎排古典文學作品中常常會見到,一般都是批註或評論。正文之中字型大小已有大小之分,註釋和校記更是千頭萬緒,密如蠅腳。我初出茅廬,小心翼翼,只敢對著原稿規行矩步,生怕一下踏錯即是彌天大誤。繁體字中有諸多異體字,即一個字有N多種寫法,常見的如並、並,卻、卻,絕、絶,為、爲,字形有差別,但意思可能完全一樣,也可能有不一樣(最普遍的比如「於」,繁體為「於」,大部分時候可以通用,只要注意統一即可,但作為姓氏的時候,於、於分別是兩個姓氏,需要區分),所以使用中要特別加以注意。就是從這些看起來雖然微小但是很重要的異體字開始,我逐漸學習思考,慢慢留意到文中的字詞、斷句等問題,然後才想到,編輯與作者都可能犯錯,尤其是古代典籍類的出版物,涉及到句讀、繁體字、異體字、引用文獻,方方面面都可能存在紕漏。這部書稿非常遺憾不能再與作者溝通、共同打磨,但也更不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斷。我在念古代文學專業時,常感嘆讀過的書與浩如煙海的典籍相比不過滄海一粟,做這個工作時,更是有捉襟見肘之感,因此不敢妄自判斷正誤,只能不停查閱引用的典籍或是作者使用的校本,希望能減少因自己專業知識的匱乏而造成的失誤。對編輯而言,在文字中浸淫得越久,看稿子的眼光越是老道毒辣。古典文學編輯尤其如此,我不放心時請教前輩老師,往往解決一個問題的同時,老師已經在頁面上發現了另一個問題,而他看到稿子前後不過幾十秒,這種功夫令我大為嘆服。第八校的校樣在看這本書的校樣過程中,陸續處理了幾個比較緊急的稿件,積累了一些經驗,大致了解了編輯工作的內容,再看校樣時,對版式審美也有了自己的判斷。最早排版的版式完全依照齊魯書社的初版,只將校記的序號由阿拉伯數字改成了漢碼,更符合古文閱讀的習慣,與全書氛圍也更一致。後來修改了註釋、校記和頁眉,但版面基本沒有大的改動。依照出版社的要求,如果修改版式引起版面大動,書稿的內容容易出現移位、錯漏的情況,需要全部重新校對,所以版式改動上,還是比較謹慎。但是幾個校樣下來,越來越對正文中的注碼和校碼大小產生懷疑。最初的校碼和注碼字體都偏大,一不留神就會錯看成正文。上面標出的「一」「二」其實不是正文,而是校碼正文中註釋序號(注碼)和校記序號(校碼)只比正文字型大小小一號,注碼外有六角括弧﹝﹞標明,還比較容易分辨。為難的是校碼直接跟在正文下,順正文看時,有「曰三兩日後」這種句子,其實 「三」是校碼,「曰兩日後」才是正文。這樣連我偶爾也會錯認,與編輯室同事幾次商量,大家意見都不統一,到接近定稿付型時,最後傳閱一過,終於還是忍痛將注碼、校碼的字型大小再縮小一號。因為正文中注碼、校碼很多,長篇中注碼甚至有至一百以上的,所以這些字型大小一旦縮小,整體版面全部變動。更麻煩的是,由於雙行夾注的排版無法跟隨正文變化,需要手動一條一條修改位置,不僅工作量大,而且十分容易失誤。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增加了校次,重新校閱了稿件,還請兩位前輩老師對版式和內文分別再過目一遍,盡量減少失誤的可能,保證書稿的質量。期間已經請美編老師設計封面。實際上2015年11月封面已經經過幾次修改,之後基本確定。今年校對編輯工作完全結束之後,封面終於可以下廠印刷了。2016年9月,我與美編老師一起下廠看封面印刷樣。我們先在印廠的電腦上看了封面,確認無誤之後看實物樣。但是奇怪的是,我的電腦上看整體是淺綠色的素凈封面,印廠電腦上看起來是暖色調偏紅的端莊封面,印出來之後卻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而是第三種暗沉的冷色調偏綠,美編老師與印廠師傅當即就在印刷機旁邊協商修改,在印刷機上一直調紅色的比例,試印了二十多封后終於得到一個比較接近原始設計的封面。這是我第一次到印廠親眼看封面印刷出的效果,一直感慨還是需要來親身感受才能得到更理想的封面,避免成品與自己的設想出現比較大的分歧。2016年10月我拿到了第一版樣書,那時內文和封面已經做好,只有里封還未燙金,布面紋理細緻,摸上去有些毛茸茸的,綳在硬硬的荷蘭板上,一副未成年還需雕琢的模樣。布面偏暗,我和美編老師商量了好幾個來回,勉強定下燙金該選用什麼色號(美編老師走的時候還不忘提醒,堵頭布一定要用象牙白,象牙白!跟內文用紙顏色一樣,現在的本白不好看!),還在惴惴不安的糾結,工廠說金只有一個色號了,於是我的糾結最終以一種非常令人遺憾的方式解決了。里封的燙金整體仍是偏暗一些,至今是一個小小遺憾。好在布面顏色莊重溫柔,燈下捧讀,應該也不至於顯得太過黯淡。兩版堵頭布對比,右面是本白,左面是象牙白。因為內文紙偏象牙白色,所以最後選擇了左面那個10月28日我去出版部溝通另一本書,正準備離開時,責任印製叫住我:「《聊齋》樣書到了,你下去看看。」我幾乎是立刻就跳起來,逗得另一個同事大笑。我告訴她這是最好的消息了。我入社多久,就做了這本書多久,聽起來真是又拖沓又複雜。這期間我出了幾本想說或是不想說的書,做了一些算好或不算好的事,虛長了一些年紀,真長了不少經驗,但每每想起這本書,仍然是忐忑不安,若蹈虎尾若涉春冰。及至手裡終於捧著這沉甸甸的四冊樣書,這兩年的時間好像終於有了實體,他們被安放下來,封存在這部書里,然後塵埃落定。接下來是廣告時間任篤行鈐印版《全校會注集評聊齋志異》掃上方二維碼即為京東購書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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