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 字媒體

油尖旺一帶，沿著彌敦道一路行來，總能看到大大的「中發白」霓虹燈，在大白天都閃爍著誘人的光。「中發白」的背後，是極有香港特色的娛樂場所：香港人愛打麻將，並把麻將稱為「麻雀」，四人一桌形成「方城之戰」，就叫做「雀局」或者「竹戰」。香港人覺得，賭馬是娛樂，打「麻雀」是耍樂，每當夜幕降臨，雀館的玻璃門緩緩打開，裡面幾張或者幾十張麻雀台齊齊擺開，彼此之間也沒什麼屏風遮擋，煙霧繚繞中，上了年紀的街坊、叼著香煙進出的小年輕，就這樣熱鬧地圍坐在一起，共同用嘈雜的搓牌聲聊以消遣。這樣一團和氣的娛樂場面，在港片中卻往往被誇張地呈現。比如館主的標配是黑道背景，又或是幾個幫派在此談判，一言不合就拔出西瓜刀怒目相向。另外各種神乎其神的雀牌技藝、出千秘籍，也被歷代港片一再琢磨升級、發揚光大。但港人百姓閑暇時，還是更愛在家和親友打麻將，香港有個群體叫「麻將師奶」，她們的職業就是打麻將，兼職「收租婆」或者「家庭主婦」，差不多就是星爺電影里「包租婆」的那個形象了。許鞍華電影《天水圍的日與夜》中，也有一大家子親戚上酒家聚會，開飯前先要開席打麻將的場面。若是晚上喝喜酒，酒店會在下午就擺好牌桌，這在香港幾乎成為一種慣例，來往賓客先入局開牌，在「碰吃杠胡」中聯絡感情。除了那麼多的經典港片，在動畫片或是漫畫書里，我們也常常看到麻將與香港人的緊密連接。「麥兜」的故事裡，幼稚園有打麻將的課程教給小朋友；「老夫子」的生活中，也有爆笑的場景發生在雀館內。麻將上得了大戶人家的廳堂，也下得了平民百姓的陋室，我們在麻將中，一瞥香港人的生活日常。如今，很多人去到香港，總不忘去拍一拍那些大大的雀館招牌。就像承載一代人記憶的《老夫子》，我們在裡面看到「叮叮車」、「珠寶行」、「茶餐廳」、「雀館」……這些充滿味道的老港生活的日常場景，雖然不及電影中藏龍卧虎、跌宕起伏，卻別有一番接地氣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