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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初，有報道稱，VR硬體公司完美幻境資金鏈斷裂，創始人趙博跑路，投資人都聯繫不上他。據稱，該公司發布的裁員名單中，除CEO、市場總監、技術總監和銷售總監外，其餘24名員工被裁。2016，還被成為「VR元年」。投身這個行業的人，都爭先恐後希望能當上風口上的「飛豬」，但事實證明，不是每一家都飛得起來。「指揮家VR」聯合創始人白志藝告訴刺蝟公社(ID:ciweigongshe)，2016年「擠泡沫」已經開始了，那些不太有盈利能力，產品方面缺乏創新力的公司不太好過。「去年(不太好過的)可能有50%，我們知道的圈內的。」創投大佬們也呼籲，2017年要避開VR這顆雷。VR，這隻風口上的豬真的掉下來了嗎?VR產品山寨化、同質化嚴重「技術不夠成熟，體驗不好，內容也不夠。」一位跑創投口的記者根據他的採訪經驗，羅列出了以上幾個投資機構不再看好VR市場的原因。以「VR倒閉」為關鍵詞在百度新聞一欄進行搜索，相關新聞稿約798篇，而2016年之前的新聞只有16篇。媒體與投資機構，曾一致對這個新產業充滿期待。2014年，Facebook收購虛擬現實技術生產商Oculus，國內從資本到市場幾乎一夜沸騰。2015年1月22日，微軟公司發布了全息眼鏡Microsoft HoloLens。搜狗公司CEO王小川，在知乎上心潮澎湃地寫道：「HoloLens將帶領人類進入新紀元。」Microsoft HoloLens的宣傳片截圖當下VR的確提供了一種體驗升級的方式，但「帶來人類進入新紀元」還為時過早。概念上的體驗和真實體驗是兩碼事，VR沉浸感同廣告和預期相比實際上大打折扣，這很容易讓人們想起帶著3D眼鏡看2D的情形。體驗不好，還貴，這是當前VR行業面臨最嚴重的問題。雖然近來VR產品在降，比如Facebook月初宣布將Oculus rift的價格下調100刀，目前官網上Oculus Rift虛擬現實頭顯售價為499刀。京東上，Oculus Rift CV1的價格為5788元，但是，跟普通消費者還是有很遠的距離。「體驗又不夠好還死貴。」這是《VR時代》作者之一吳小明對目前VR的評價，「如果HTC Vive的價格能降到1000元，或許可以認為我們進入VR時代了。」也有低端的VR產品，比如國內曾一度流行的某款VR手機盒子，在京東上最低22.8元。評論區里，差評的用戶直言這款產品的「垃圾，就是垃圾!就放倆個放大鏡在裡面!真差!」好評的用戶也會說：「這個盒子做工還可以，帶著不會太難受，暈眩感還是有的，兼容性不怎麼行，好多內容可以看到中間鼻樑的目鏡，怎麼調也都不行，手機是6p還是有顆粒感的，建議用更高解析度的手機看，適用中…」一位購買過某知名品牌VR手機盒子的用戶說：「不要說有真實感，就連屏幕我也看不清楚，所以很堅決退了貨。」用戶體驗被歸結為一個詞：Low。艾媒諮詢在曾發布的報告中指出，國內一些價格低的VR產品山寨化、同質化嚴重，這是用戶體驗不佳的原因之一。上述的手機盒子屬於VR的三種形態之一，其餘兩種是「一體機」和「PC」。 「手機盒子將VR這一概念拉下神壇了，將畫面變成3D並且充滿噪點也能稱為VR了。」一位用戶說。實際上，手機盒子完全不能代表VR對內容、技術的要求。「如果在VR場景的設計中存在哪怕是一絲絲的不和諧，這樣的『異樣』也會破壞掉你最真實的存在感。」凱文凱利在訪問Magic Leap后寫下這樣一段文字。但目前，毫無疑問，廉價產品在毀掉用戶體驗，而高端產品還只有極少數人能消費起，用戶仍然需要教育和培育。VR仍是風口但當下最大的問題是活著VR行業一開始就是一個強技術、強資本的領域。在互聯網產業投資圈，每個風口都會遇到這種「擠泡沫」的情況。吳小明告訴刺蝟公社：「VR本身沒有泡沫，但創業圈有泡沫。借VR炒作的人基本都不做VR，也不深入VR行業。所以這不是VR泡沫，而是創業泡沫。」白志藝也認為，現在VR行業處於「黎明前的黑暗」階段。據美國風投數據分析機構CB Insights在2016年9月發布的VR/AR投資趨勢報告，2016年前兩個季度VR領域的投資在呈下滑趨勢，且交易量相比2015年第四季度發生了明顯的下降。在這場淘汰賽中，企業規模並不是決定能否存活下來的標準，大公司也不好過。因為現階段獲得用戶成本過高，整體行業技術也沒有取得大的突破。有報道指出，國內大公司也是一樣，而且，國內公司的VR硬體大都照搬Oculus的源代碼，可代替性極強。對於現在的VR市場，有人懷疑所謂的用戶需求是不是一種偽需求。「沒有什麼偽需求可言。即使是皇帝的新裝，存在就有意義。大家之所以說偽需求，是想說VR這種需求未必能顛覆互聯網。」吳小明說，「這種觀點不一定對也不一定錯，因為目前VR的確無法顛覆現在的計算平台，但如果出現一個VR屆的喬布斯呢?」現階段，VR最大的市場是B端。分析公司Wedbush認為，Facebook之所以砸20億美元買下Oculus VR，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看中了VR的房地產業價值。除此以外，業內分析人士相信在醫療業、製造業、教育業等行業都將利用VR，並且未來市場肯定會逐漸過渡到普通用戶。據騰訊研究院安全研究中心發布的報告，網民中潛在VR消費人群約為3.44億。市場研究機構Strategy Analytics的報告顯示，2016年共售出超過3000萬台VR頭顯，超過15年的30倍。也就是說，VR的行業想象非常廣闊，幾乎每個行業都可以跟VR掛鉤，就像今天的互聯網一樣。而且，成熟的VR作為一種新的傳播渠道，將具備多種可能性，不僅本身是一個風口，甚至將創造風口。近來火熱的「視頻趴」houseparty與互動式視頻，無一不包含著VR的特質。如今，VR行業發展的最大困難在於兩個字——活著。吳小明說：「唯一的困難是能否活著，很多去年獲得融資的公司只要還能活三年，估計就成了。但如果這段時間活不下去，就會大量夭折。」還有一種觀點是，隨著市場對VR行業關注度的降低，了解VR行業的人卻沒把這種趨勢當作一件壞事，因為反而有利於從業者沉下心來做好早期工作。酷開網路科技VR/AR事業部總經理李晶在知乎上說，2016年狂潮之後，VR行業剩下理性，剩下基礎設施，還剩下了品牌積澱，這些都構成了未來VR行業的發展基石。未來VR內容將是印鈔機艾瑞上海互娛部在2016年3月發布的《2016年虛擬現實(VR)行業研究報告》顯示，VR產業鏈(包括硬體(輸入/輸出)、生產內容、行業應用、開發工具等)的投資布局項目總計67個，生產內容為11個占其中16.4%，硬體(輸入/輸出)為37個佔55.2%(如圖)。VR產業鏈投資項目所佔比例圖2016年6月，一篇關於VR硬體行業的報道則指出，VR硬體創業70%已倒閉。一位不願具名的互聯網分析師用這樣一句話來描述這一現象：一批做硬體的倒下去，一批做內容的站起來。「目前對VR內容端和技術解決方案端的投資最為火熱，VR硬體都由大公司和主流廠商來做了。」吳小明說。美國市場研究諮詢機構Transparency Market Research(下稱TMR)在近日的調研報告中指出，在2024年，VR內容市場的總產值預計將高達410億美元，複合年增長率89.8%。TMR表示目前VR遊戲市場正在迅速增長，佔據50%的VR市場。其他部分如媒體和娛樂，旅遊，零售和汽車VR內容將會慢慢跟上。根據Goldman Sachs的預測，未來十年VR應用細分領域市場規模都會增長數倍。該公司預測未來十年內，市場份額最大的會是VR遊戲，到2025年將會達到116億美元。爆發潛力最大的也是VR直播，2025年達到41億美元。白志藝曾公開表示，他們在2015年做過兩輪融資，2016年卻並沒有做任何的融資。第一個原因是整個市場環境突然收縮，一些資本的接觸也並不是那麼順利。第二個，「其實我們在當時更想看看我們這樣的內容團隊，能不能在沒有任何的融資外力的幫助下活下來。比較幸運的是，在2016年的時候，我們不僅活下來了，並且比一輪增加了三倍，團隊人數擴大了三倍，並且做了一些我們想做的事情。比如說上線了遊戲，做了一些故事。」HTC Vive在相關分析人士看來，現階段內容開發者仍受到較多局限，如交互硬體、市場的混亂以及未統一的平台標準等。吳小明相信，隨著行業的發展成熟，未來製作VR內容就和現在製作短視頻一樣幾乎沒有門檻。但未來的技術能發展到底能發展成什麼樣，是否可以支撐龐大的內容產業，是一個未知數。若對標智能手機，由於CPU、Memory、智能輸入輸出方式等技術的發展以及操作系統逐漸統一，其內容產業才得以飛速發展。而現階段，國內VR技術還有許多尚未突破的瓶頸。由電子技術標準化研究院發布的《2016虛擬現實產業發展白皮書》指出，目前VR設備硬體的處理速度遠不能滿足在虛擬世界中實時處理大量數據的需求。受硬體局限性的影響，虛擬現實軟體在新型感測機理、集合與物理建模方法、高速圖形圖像處理等多個領域都需要進一步完善。「 VR行業至少三年內是技術主導，等硬體成熟后就是內容主導。」 吳小明說。 對於VR行業來說，還得再飛一會兒。劉晨陽對此文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