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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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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 溫新紅紙質書會消亡嗎?會被電子書取代嗎?這是自數字技術發展以來,一直迴旋環繞在人們頭腦中,也是一直拿來討論的問題。有許多數據以及研究都表明,隨著技術的提升,電子書銷售越來越樂觀。2010年,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教授尼葛洛龐帝預言紙質書將在五年內消亡。顯然,現實並不像他所說的那樣,還似乎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去年美國皮尤研究所的一項報告顯示,過去12個月在美國讀過一本紙質書的人依然比看電子書的人數多出一倍以上;而英國調查機構尼爾森的最新數據顯示,電子書的銷量連續兩年下滑,紙質書的銷量則不斷上漲,年輕一代的閱讀習慣是造就這一趨勢的主要驅動力。今年是第21個世界讀書日,《科學報》記者就選擇紙質書還是電子書這一問題,採訪了新聞出版研究院國民閱讀研究與促進中心主任徐升國、學者戴聯斌及幾位年輕讀者。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針對英美機構的調查數據,徐升國表示,對於紙書閱讀銷量回升,雖屬人們意料之外,但其實也在情理之中。「人們都認為,在數字化大潮之下,紙質書閱讀氣數已盡。」徐升國進一步解釋,但經過這些年的體驗以後,發現紙質閱讀、數字閱讀各有優勢,所以數字閱讀還不能完全取代傳統的紙質書閱讀。在數字閱讀、新媒體閱讀的體驗過程中,人們發現獲得知識、信息、認知都有碎片化、淺薄化的特點,而圖書閱讀是深度化、結構化、系統化的深閱讀,仍然是人們獲取知識閱讀的必需品,所以又慢慢地回歸紙質圖書的閱讀。另一方面,新聞閱讀、文章閱讀相對碎片化,所以數字閱讀在報紙期刊方面的替代效應非常顯著。這在國內的統計數據中也有體現。4月18日,新聞出版研究院公布了第十四次全國國民閱讀調查報告。結果顯示,2016年成年國民數字化閱讀方式的接觸率連續8年上升,但同時,51.6%的成年國民更傾向於「拿一本紙質圖書閱讀」。「數字閱讀在增加,紙質書閱讀保持比較穩定增長,沒有像報紙雜誌那樣大規模、大幅度地斷崖式下降,這與國際上的閱讀趨勢也比較吻合。」徐升國表示。年輕人成為主要驅動力「90后」女生小馬最近在讀《史記》《昭明文選》,她選擇看紙質書,這是因為古籍書很多語句不能一下看懂,如果用電子書查資料做筆記不方便。另外還有一些文集校注,豎版繁體的紙質書,小馬說看著比較有感覺。小馬買的紙質書還包括一些需要反覆查用的專業書、兒童繪本,再有就是《秘密花園》之類的塗色書。除了這幾類,小馬有時候會逛書店,有看上的,或者朋友推薦以及打折時挑選的。她還說通過觀察感覺「紙質書的銷量會反彈」。對於英美紙質書銷量上漲,調查機構結論是更年輕一代的閱讀習慣是造就這一趨勢的主要驅動力。其中原因和小馬的閱讀體驗比較接近,主要包括成人繪本、手繪塗色書的流行;高質量的優秀小說及網路紅人的小說受到追捧;兒童方面的書保持穩定。對此,徐升國也表示認同。在數字化的環境下,紙質書閱讀體驗吸收了新的元素,在不斷地進化、迭代、轉型升級,越來越符合人們新的閱讀體驗。像塗色本以交互的方式來閱讀,將VR、AR、MR嵌入到紙質圖書中,通過掃碼的方式在紙書中間嵌入有聲的內容,等等,這些都使紙質書煥發了新的生機,提升了人們的閱讀體驗。因繪本書主要針對的是兒童,所以國內兒童類紙質書連續多年超過10%增長,「顯示出人們對兒童閱讀的重視,而且要求越來越高了,這是一個非常強有力的培養兒童閱讀興趣、閱讀習慣、閱讀能力的推動力量」。徐升國認為。對於閱讀體驗,不能忽視的還有書店,英國的數據顯示,2016年,實體店銷售量增長了7%。國內也同樣如此。近些年,亞馬遜、噹噹、阿里巴巴都紛紛轉身擴展線下,開實體書店、閱讀空間,而國內各種形態的實體空間如書吧、書咖、書院、書坊、讀書會等也越來越多。「實體書店有多重功能,除了買書外,還是閱讀體驗的場所。互聯網電商儘管優勢凸顯,但同樣呈現出自己的不足,主要是體驗感比較缺乏。電商只是物的交易場所,不是人文精神的體驗空間,這恰恰是線下書店的優勢。」徐升國表示,如方所、城品、鍾書閣等書店,都是一種體驗店,不是傳統的圖書銷售店。實體書店的發展變化,在徐升國看來,這是適應書店的自我更新、轉型、升級的需要,發揮實體閱讀空間的優勢,同時結合線上來實現線上線下的OTO打通,這也會成為未來的趨勢,也就是說,體驗性的閱讀空間會成為主流的一種方向和趨勢。而從未來趨勢看,體驗經濟同樣會成為人們消費的主要模式。利用兩者的優點有網友在網上羅列出「電子書和紙質書的優缺點比較」,不難發現,每一條都是大家在閱讀中很容易感受得到的。陳能傑是一家公司的總經理,他告訴記者,直到2016年7月之前,他都在讀紙質書,平均一年50本以上。但是去年下半年由於出差頻繁,書帶多了有些麻煩,少帶又不夠看。用Kindle閱讀純粹是為了方便。他現在發現電子書有不少便利。除了易攜帶,儲存也方便,還有紙質書佔用的空間太多。不過,陳能傑說自己更偏好讀紙質書,最近在家時讀南懷瑾的《莊子》系列。雖然感覺Kindle已比較接近紙書的狀態,但陳能傑認為,電子書一則不能寫寫畫畫,另外藝術類還是精品印刷更好。俞敏洪在他的文章《紙質書or電紙書》中也提到有類似的體驗,「我原來只喜歡讀紙質書,真正開始用電紙書(Kindle)才三年不到的時間。現在我用紙質書和電紙書交替閱讀,互相補充。由於我在路上的時間多一些,帶電紙書方便,所以讀電紙書的時間反而多一些」。記者和在美國韋恩州立大學讀博士的奚硯昆聊了他的閱讀體驗,同樣是「90后」,對他來說,紙質書和電子書沒有太大的偏向,關鍵是方便。因在美國讀書,中文書少且價格高,學校圖書館的中文書數量少、類別偏且沒有時效性,而他讀的書類別比較多,網路小說、科普、汽車、書法、音樂、哲學、宗教等。電子書更易獲取和存檔,所以奚硯昆一般選擇電子書。他認為,電子書閱讀設備在發展,閱讀體驗越來越好,可以縮放、調整顏色,還可以內嵌多媒體。因選修課老師要求,奚硯昆在美國買過藝術類書籍,「很貴」。所以他的同學會買二手書或者借閱,還有通過各種渠道找電子書列印出來。小馬也說到價格問題,她的一位同學正在讀《二十四史》的電子版,因為紙質書價格太高。知乎上一位「95后」媒體人提到另一個問題,電子書閱讀偶爾會分心,被切斷成平均少於15分鐘時間碎片,導致了閱讀體驗下降。在他看來,紙質書的應用場景是閑暇的下午,點上一杯綠茶,靜靜地看完一本書,寫一些隨筆。這或者是人們說的,紙質書「有讀書的感覺」。俞敏洪也說「只有紙質書才體現了書的本質」,不過,「作為一個閱讀者,我覺得紙質書和電紙書兩者都不能少,我盡量利用兩者的優點」,這也是多數人的選擇。每個人感同身受的重要問題紙質書還是電子書閱讀?這是一個時常被拿來討論的話題。那麼,這個話題不斷討論有意義嗎?人們是否更樂於見到紙質書回歸?雖然多數人認為,目前來看,電子書不會完全取代紙質書,但是隨著數字技術的提升,有更多人開始選擇電子書,未來兩者會是什麼關係?或者說,是取代還是共存?對這些問題,徐升國分析說,一個關鍵點是,紙質閱讀和數字閱讀各自有優勢,雙方在不同的方面各自充分發揮優勢,滿足人們不同的閱讀需求。人們不會放棄數字閱讀,而且仍然會繼續增加,同時紙質書的閱讀在短期內不會被替代,相對來說會保持穩定的趨勢,大幅度增加的可能性不大。「電子書是數字閱讀的一部分。在一個可見的時間段內,紙質書和電子書是共存并行的。」徐升國說,充分利用各自的優點,這是最佳的狀態。在數字化時代,數字閱讀的發展是歷史無可阻擋的趨勢,也是不可逆的。而傳統紙質書繼續穩定地發展,有必要性,也是必然性,這既是一種回歸,也是在保持知識的結構化、系統化、深度化上必不可少的,否則社會就陷入到浮躁、人云亦云的狀態。比較紙質書與電子書,他認為是有意義、有價值的。因為其背後是一個「每個人都感同身受的重要問題」。所以討論兩者的現狀、未來、問題、優勢等,能使人們重新認識兩者各自的優勢和劣勢。而最終可以使我們思考如何改進紙書閱讀體驗的產品形態,發揮紙書的優勢,同時進行自我革命。同樣的,通過追問,促使人們更多探索電子書的未來、前景及方向。「西方學者的諸多研究其實都試圖理清閱讀行為中讀者、文本、作者三者之間複雜多變的關係。」戴聯斌表示,技術進步和媒介變革,其實都在不同程度地改變讀者、文本、作者之間的關係,或閱讀、文本、書寫之間的關係,當代計算機和互聯網技術革命也是如此,這些關係應該是閱讀史關注的中心。「所以我認為,討論兩者關係問題,往小里說是關係到出版業者的生死存亡,往大里說是關係到產業、經濟與文化的今天、明天與未來。」徐升國最後表示。技術進步只意味著契機和可能性■本報記者 溫新紅閱讀是很複雜的行為,學者戴聯斌剛剛出版了一本名為《從書籍史到閱讀史》的著作,書中提到,閱讀史要討論的問題,不僅涉及書籍、文本、人以及他們背後的具體環境,與科學史也密切相關。書寫技術、印刷技術,及至今天的數字技術,都會影響人的閱讀行為和知識生產。但數字閱讀會如何及在哪些方面影響人類社會、文化生產和認知演進,這是人們關心的,同時也是一個很大、當下無法回答的問題。記者請戴聯斌從書籍史和閱讀史的角度分析了電子書的影響。《科學報》:你認為電子書是純技術進步的結果嗎?戴聯斌:在歷史學者看來,任何一種歷史進步都不是純技術進步的結果,電子書也是如此。數字技術和互聯網當然極大地推動了電子書的生產和使用,但歷史地講,技術進步只意味著契機和可能性。在書籍的發展史中,印刷術的發明、使用和推廣無疑是革命性的。但這一場製作技術革命並不意味著閱讀行為的革命。在歐洲,谷騰堡以後搖籃本的讀者,事實上沿襲了抄本時代的閱讀習慣,因為兩者有相同的表現形式。類似的沿襲在歷史上也存在過。電子書代表印刷術后一場新的製作技術革命,其中的文字元號、語言特徵、物理介質、技術功能和指數等如何作用於讀者的眼睛、大腦,進而影響其闡釋行為,這些都還有待各學科的專家深入研究。鑒於歷史經驗,數字技術和互聯網對閱讀行為本身的衝擊至多可能是准革命性的。《科學報》:你的意思是書籍物質形態的變化,並不會一個取代另一個?戴聯斌:數字技術為書籍提供了一種新的物質形態。就書籍史而言,物質形態的變化當然會改變閱讀習慣和方式。書籍制度從卷子本變為冊子本,載體材料從莎草紙、布帛、皮革等等到紙張,文字排列從無詞間空到添加詞間空再到句讀和標點;字形字體的變化,註釋的誕生,頁面設計和整體裝幀的繁簡貴賤;物質形態的這些方方面面,都具有表達功能,文本的意義也會隨之變化。印本生產製作中影響文本意義的諸多要素,在電子本的生產製作中依然存在,儘管是以不同的方式。在閱讀電子書時,讀者拖動滾動條或者使用滑鼠模仿翻閱紙本書的體驗,或多或少保留了印本文化中的閱讀經驗。這種閱讀經驗的連續性,在傳媒演變的歷史中體現為各種媒介的共存互補。從口頭傳播到文字傳播,從紙質媒介到電波媒介,我們並沒有看到一種傳播方式完全取代另一種傳播方式,但人們獲取信息的方式更為多樣。可以預見的是,電子書和其他數字化媒體將與傳統媒體包括紙本書籍共存互補,為人類獲取和加工信息提供新的手段。《科學報》:但還很難確定數字閱讀對人們產生哪些影響。戴聯斌:變化正在發生,學者們有不同的解讀,不論是貼上文化生產民主化的標籤,還是貶之為閱讀碎片化以懷念印本文化的生產體系和社會秩序,都還言之尚早。在歐美歷史學界,數字人文研究現在很熱門,學者在享受數字技術帶來的巨大便利和強大的檢索和分析能力時,傳統的非數字文本仍然是他們數字化研究的基礎。在冰冷的0與1之間,人腦擁有更多的思想、自由和創造力,充盈0與1之間的距離。而這個距離,正是我們得以考察電子書如何影響人類社會、文化生產和認知演進的地方——這是一個極其複雜的課題。《科學報》:能否從作者、讀者及文本關係的角度談談電子書?戴聯斌:一個文本表達的觀點,作者希望讀者認同;社會制度也希望讀者通過閱讀接受和服從社會和文化規則。這是傳統書籍對閱讀行為的局限。實際上並非所有的讀者都屈從於這個模式,閱讀終究是一個主動的,甚至創造性的行為。數字技術和互聯網無疑能幫助讀者部分突破這些局限,讀者從一開始就能參與文本寫作和傳播,甚至電子書的製作。同時,電子書的流通和使用也改變了讀者群中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方式。這些體驗是紙質書不能帶來的,但對這些體驗的想往歷史上一直存在。《科學報》:那麼,電子書帶來的變化會是質的變化嗎?戴聯斌:理論上,一個文本的電子版具有和紙版不一樣的物質形態,讀者讀取的意義也會有細微的差別。儘管需要堅實的實證研究,但就閱讀體驗來講,電子書中的互動功能比紙本書籍豐富而強大,因為由0和1構成的「智能」,能幫助讀者使用和理解電子文本,這是紙張和油墨做不到的事情。因此,就讀者與文本的關係而言,電子書確實帶來了質的變化。但是,閱讀行為也是一種社會行為,社會規則和秩序對這個認知過程的影響是決定性的。如果我們認定人類藉助電子書建立了一種新的社會規則和秩序,足以重塑人類社會、文化生產和認知演進,那電子書就是一場文化和社會革命,只是迄今還沒有看到這樣的苗頭。因此,對於數字技術帶給閱讀行為的變化,沒有必要過於褒揚,也沒有必要特意貶低。現在需要做的,只是冷靜觀察它給某些人和某些領域帶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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