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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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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陳佩秋先生在《收藏家》2003年第四期上發表《論閻立本步輦圖與歷代帝王圖》一文,系統闡述了對故宮博物院館藏的《步輦圖》的質疑。過去關於《步輦圖》的問題大體上有兩種觀點,一種是唐人真跡,一種是宋人摹本。由於《步輦圖》的繪畫技法明顯遜於《歷代帝王圖》以及其他一些唐人真跡或墓室壁畫,所以宋人摹本說在當今佔據主流。而陳佩秋先生的觀點顯然不認為現存的《步輦圖》是宋人摹本,而是純粹另起爐灶的偽作。她的質疑點力道十足,值得重視,現簡單羅列其質疑要點如下,詳細論證請看原文。▲《步輦圖》局部一、唐太宗乘坐步輦途中隨便召見外使,不合禮制。二、步輦繪製粗陋,缺少零件,不合帝王規格。三、舞女充當挽輿輿士,不合人情禮制,《歷代帝王圖》、《晉文公復國圖》中相似場景均為男子充當輿士。四、唐太宗接見祿東贊不穿朝服而穿便裝,引見官與翻譯官均未穿朝服,祿東贊所穿服飾不中不藏,值得懷疑。五、篆書「太子洗馬武都公李道志」與「中書侍郎平章事李德裕」平齊后署「章伯益篆」,為了與米芾《畫史》中提到的「李德裕題跋」記載相吻合,然「武都公李道志」無可考證。章友直(伯益)的篆書水平不會那麼差。六、步輦圖上只有金章宗明昌七璽中的三璽,而且位置不合規制,且印文為偽仿。七、米芾《畫史》記載步輦圖因梅雨潮濕兩邊脫開,畫面磨得蘇落。可知《步輦圖》真跡為掛軸,而非手卷。故宮藏本沒有蘇落的痕迹,畫面保存完好,不符合米芾記載,且不符合自然規律。▲《步輦圖》及題跋應該說陳佩秋先生的質疑大部分都是能站得住腳的,例如明昌諸璽的問題,也可以從其他傳世的古畫中得到印證。明昌諸璽金朝秘府所藏的鑒定標誌,既然明昌諸璽都是偽造,那麼宋摹本的說法也要值得懷疑一番。以金章宗明昌年間為一個分界點,明昌以上年代的所謂諸多題跋(主要是一系列宋人題跋)都很值得懷疑了。此外另外一些質疑還有完善之處,筆者嘗試根據史料文獻進行一些分析探討。故宮藏步輦圖上的各種印鑒題跋,兩條元代的題跋和印鑒較為可信,因為印文為八思巴文篆書,漢人難以模仿。其一為「至治三年(1323年)夏六月三日集賢僚佐同觀於登瀛堂西」,八思巴文印為三行音譯漢字「集賢院經歷司印」;其二為「天歷(1329年)孟秋丁丑登瀛委吏曾巽申審定謹識」,八思巴文印為四行音譯漢字「集賢院照磨兼管勾承發架閣庫印」。八思巴印文含義為八思巴文學者照那斯圖考證。也就是說,故宮藏步輦圖早在元英宗時代(1303—1323年)就已經出現,並且經過集賢院兩次鑒定進入元內府。但是元英宗之前此畫的流傳經歷就值得懷疑。這一點也能從元人湯垕的《畫鑒》中看出端倪。湯垕曾於天曆元年在京師與鑒畫博士柯九思論畫,而這一時期也正是故宮藏《步輦圖》入藏元內府的時期。所以湯垕有幸目睹《步輦圖》,並在晚年寫入所著《畫鑒》之中。且看原文記述:閻立本畫《三清像》、《異國人物職貢圖》、《傳法太上像》、《五星像》,皆宣和明昌物,余並見之。又見《步輦圖》,畫太宗坐步輦上,宮人十餘輿輦皆曲眉豐頰,神采如生,一朱衣髯官執笏引班,後有贊普使者服小團花衣,及一從者。贊皇李衛公小篆題其上,唐人八分書贊普辭婚事。宋高宗題印完,真奇物也。▲閻立本《歷代帝王圖》這裡值得注意的是,湯垕將閻立本畫《三清像》、《異國人物職貢圖》、《傳法太上像》、《五星像》都稱為「宣和明昌物」,也就是說這幾幅畫都是入了宋徽宗和金章宗的秘府,有相關的印鑒為證。而《步輦圖》未提其為「明昌物」,可見湯垕不認為《步輦圖》來自金章宗的秘府,圖上明昌諸璽作偽可以得到進一步肯定。湯垕對《步輦圖》畫面的描述與故宮藏《步輦圖》完全一致,但是「贊皇李衛公小篆題其上,唐人八分書贊普辭婚事」的說法與畫上題跋不合,贊皇李衛公即指李德裕,但湯垕沒有提到章伯益篆的問題。「唐人八分書贊普辭婚事」的記述也不符,畫上沒有唐人八分書,且辭婚者為祿東贊,並非贊普。此畫上涉及的八分書題跋為題名「元豐乙丑上巳河南劉忱」。元豐是宋神宗年號,可見湯垕憑記憶記載,有所偏差。《步輦圖》在宋代的流傳情況按照目前的資料記載主要是經過兩家,其一為呂夷簡之子呂公著家藏,元祐六年(1091年)之前曾經拿給著名畫家李公麟觀看,李公麟事後記錄此事。后被南宋吳曾的筆記《能改齋漫錄》轉載,相關文字如下:其惟呂申公(呂夷簡或其子呂公著)家有唐太宗步輦圖,引祿東贊對請公主事,皆傳寫一時容貌。贊皇李衛公小篆,其語采色神韻,與此同出一手。(元祐六年李公麟題)北宋末年《步輦圖》又被宋朝宗室趙仲爰收購,此事記錄在米芾的《畫史》之中,文字如下:唐太宗步輦圖,有李德裕題跋,人後腳差是閻令畫真筆,今在宗室(趙)仲爰君發家。宗室君發以七百千置閻立本太宗步輦圖,以熟絹通身背,畫經梅便兩邊脫磨得畫面蘇落。由於是趙仲爰私藏,沒有收入宋徽宗的手中,所以沒有宣和印鑒就可以理解了,《宣和畫譜》只是在介紹閻立本的時候提到此畫的題目,並沒有細節闡述。李公麟和米芾均提到畫上有李德裕題跋,李公麟直言題跋是小篆所寫。但是故宮藏《步輦圖》上的小篆題跋內容混亂,搞不清到底是李德裕所寫還是章伯益所寫。▲《異國人物職貢圖》從題跋內容上分析,姑且不論這段文字是否從《舊唐書》、《新唐書》、《資治通鑒》上摘抄改編。但文字內容與上述史料很相近這一點毋庸置疑。 跋文8、9行處提到:「詔以琅邪長公主外孫女妻之。」這段內容《舊唐書》里有類似的內容:「又以琅邪長公主外孫女段氏妻之。」也就是唐太宗向祿東贊提親的史實,其他相關史書基本上沿襲此說。不同的是跋文無「段氏」兩字。這個「段氏」的信息實際上是很值得注意的。首先琅邪長公主是唐高祖第四女,唐太宗的姐姐,后改封為高密公主。她先嫁長孫孝政,后嫁段綸。她與段綸的一個女兒段蕑壁的墓志銘《大唐故邳國夫人段氏墓志銘》已經發現,其生卒年齡為617—651年,貞觀十五年(641年)唐太宗向祿東贊提親之時,段蕑壁也不過二十四歲,而且在十八歲的時候嫁與長孫氏,就算她有女兒,此時才只有六歲,更何況她是不可能姓段的。那麼由此看來,唐太宗所提議嫁給祿東贊之女應該是琅邪長公主的另一個女兒,段蕑壁的妹妹,而絕不可能是琅邪長公主的外孫女。那麼《舊唐書》原文可能有錯誤,應該是「又以琅邪長公主女段氏妻之。」才合理。而跋文因襲《舊唐書》之說,存在作偽的痕迹。▲松贊干布派遣祿東贊出使泥婆羅及唐,迎娶尺尊公主及文成公主另外跋文所用篆字也有怪異之處,在唐宋之際,篆書的字體主要是以《說文解字》所規範的標準用字為主,另外還有一些很奇怪的字體可歸為古文。《步輦圖》上所用篆字並非標準的小篆,其中摻雜了一些古文和異體字的寫法。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第11行「奴不願棄舊婦」的「願」字。書寫者用了一個「願」字的異體字,見《說文解字》卷九,解釋為「顚頂也。」與「願」字的本意不同,但從《廣雅》開始,這個字就逐漸有了和「願」相似的含義,並在明朝人編寫的《字彙》中被視作「願」的異體字。但是細審字形會發現,《說文解字》上的這個字與《步輦圖》上的「願」存在細微的差別。《說文解字》此字的左下方為「大」,而《步輦圖》上的「願」的左下方為「示」。這種寫法是過去相關資料中從未出現的。到了宋朝徐鉉作為《說文解字》的整理者編了一本名為《篆文大觀》的書,其中此字的寫法與《說文解字》相同。章伯益作為徐鉉的門生不會糊塗到將這個字都寫錯的地步。若說此篆字原筆是李德裕所寫,章伯益只是臨摹,李德裕也不應該將這個字寫錯。那麼筆者的觀點就與陳佩秋先生的觀點趨於一致,即此跋文純粹是假託李德裕和章伯益之名臆造,並無所本,也不是臨摹。 另外武都公李道的問題,有人認為是武都公李造的誤寫。武都公李造生活年代比李德裕偏早,是開元天寶時候的人,也曾經在一些書畫上題跋押名。但李造總不會糊塗到將自己的名字都寫錯的地步,推理者以為原本上李造是用行草書體,章伯益用篆書改寫看錯了,因此寫錯。原文是行草,硬給改為篆書,且不說是畫蛇添足,前面已經說明章伯益絕不會寫出如此水平的篆書。與李德裕同時的武都公為李宗閔,乃是李德裕的政敵,李宗閔並無李道或李道志這樣的別名,也不大可能與李德裕聯名重新裝裱字畫。也可證明是作偽者臆造。根據以上分析,筆者可以得出一個大致的推斷,閻立本步輦圖真跡在北宋時期尚在,先後收藏於呂夷簡家和宋朝宗室趙仲爰家。靖康之難應該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此後《步輦圖》真跡去向不明,並沒有和其他閻立本名畫一樣入藏金章宗秘府。到了元朝初年,偽造的《步輦圖》開始出現,造偽者對繪畫、書法和收藏有一定見識,但沒有達到極高的造詣,他在偽造《步輦圖》的過程中耗費了一定的心機,也查閱過米芾的《畫史》等資料,並且偽造了明昌諸璽、章友直(伯益)的篆書以及眾多宋人題跋印鑒來提高此畫的身價。此畫在元英宗時期進入內府,經集賢院時隔六年的兩輪檢驗中被視作真品,自此往下流傳,直到被故宮博物院收藏。此畫雖然也算得上古畫,但絕非唐人真跡,也並非宋人摹本。大體年代不會早於南宋。註:本文所有圖片部分來源於網路。本文出自北朝論壇,作者 : 大意覺迷想看更多精彩內容,請關注北朝論壇公眾號beichaoluntan。獲取更多軍事歷史方面的知識,北朝論壇歡迎您。本文為作者原創,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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