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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大股東機智逃生，數只新進大鱷被深度套牢。5月2日，因年報被出具「無法表示意見」、公司獨立董事未出席董事會等事宜，聖萊達（002473.SZ）收到了來自深交所的問詢函，同時，公司被實行「退市風險警示」特別處理，股票簡稱由「聖萊達」變更為「*ST聖萊」。其實，早在4月18日，公司就已經收到證監會《調查通知書》，因公司涉嫌信息披露違法違規，證監會決定對公司立案調查。*ST聖萊同時提示了退市風險，股價隨即迎來了4個跌停。而野馬財經（微信公號：ymcj8686）發現，*ST聖萊股價坍塌背後，是一個原「素人」大股東機智逃生，數只新進大鱷被深度套牢的故事。從財務數據來看，*ST聖萊「披星戴帽」也是可以預料的事，畢竟從2013年開始，公司就已經掙扎在虧損的邊緣，2016年更是巨虧3474萬元，大有一副「一口氣沒撐住了」的節奏。 上圖為*ST聖萊近年來利潤狀況面對著這麼一個爛攤子，這幾年來*ST聖萊原實際控制人楊寧恩算是想開了——破釜沉舟，誓死要溜。上市公司嘛，開溜的首選方法自然是賣殼，於是，2013年6月21日，公司拋出一份《重大資產重組》公告並停牌，4個月後，對手方披露，為雲南祥雲飛龍再生科技有限公司（下稱「祥龍飛雲」）。消息落地，*ST聖萊上漲之路隨即開啟，從2013年10月18日復牌后的10.32元/股左右，一路竄到2015年3月24日36.97元/股的高價，直到2015年4月7日，方案被證監會否決。上圖為*ST聖萊2013年至今股價走勢圖至於否決原因，證監會給出的理由是，「標的公司會計基礎薄弱、內部控制不健全」，根據相關報告，祥雲飛龍在2011年至2013年間存在虛增收入、虛增利潤等諸多問題。並且，野馬財經發現，從股權關係來看，祥龍飛雲也是一家奇葩公司。2011年11月之前，祥龍飛雲還都處於安靜且乖巧狀態，股東也常年保持在兩個左右，直到第一次增資，彷彿打開了「PE魔盒」。2011年11月，祥雲飛龍第一次增資，股東數量達到5個；2012年2月，再次引入金石投資等兩家股東；2012年9月，股東變為18個；2013年1月，股東變為29個；2013年9月，股東數變為40個，其中北京華博鑫業等新增股東背後，還有著李冰冰、任泉的身影；2013年10月，重組方案拋出。 不知道大家看到這張圖的心情如何，重組前夜，如此多PE機構突擊入股，這讓廣大散戶情何以堪。當然，證監會最終否決了這一方案，且2017年3月，根據公告，證監會認定，賣殼祥龍飛雲事件中，*ST聖萊原實際控制人楊寧恩等人涉嫌證券違法違規行為，不過因「違法行為輕微並及時糾正，沒有造成危害後果」，不予行政處罰。回到2015年，隨著證監會的一紙公告，*ST聖萊賣殼的路子算是黃了，一心開溜的楊寧恩很快想到了另一個方法，賣殼不行，我賣股份啊。根據2015年半年報，*ST聖萊的第一大股東為寧波金陽光電熱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寧波金陽光」），持股比例38%，楊寧恩則為寧波金陽光實際控制人，與妻子金根香共計持有其100%股份；第二大股東為愛普爾（香港）電器有限公司（下稱「愛普爾」），持股比例25%，楊寧恩與女兒楊青共計持有其100%股份。而在2015年下半年，楊寧恩首先將寧波金陽光持有的*ST聖萊19.872%的股權，以30.63/股的價格，分別轉讓給了上海銀必信、新時代信託、天津鼎傑資產等三家公司，套現9.7億元；隨即又將寧波金陽光100%股權全部轉讓給深圳星美聖典文化傳媒集團（下稱「星美聖典」），換算成*ST聖萊股份，每股價格64.21元，套現18.6億元。此外，愛普爾將持有*ST聖萊全部股權，以30.63/股的價格，分別轉讓給了深圳市洲際通商投資、林志強、葉激艇及楊寧恩，楊寧恩父女共計套現7.65億元。至此，楊寧恩一家帶著39億元，成功撤離*ST聖萊。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那一邊，楊寧恩帶著近40億元奪路而逃，這一方，*ST聖萊雖然是個爛攤子，但接盤俠可謂藏龍卧虎，從他們的背景、名頭來看，皆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首先是*ST聖萊新實際控制人星美聖典，工商資料顯示，這家公司的股東只有一個自然人——覃輝。覃輝是誰？他的第一個身份，是「天上人間」曾經的老闆。沒錯，就是你腦子裡第一時間冒出來的那個「天上人間」。根據《環球人物》雜誌報道，1995年，覃輝買下了京城著名娛樂場所「天上人間」夜總會。1999年，覃輝將「天上人間」75％的股份置於自己新註冊的北京長青泰餐飲娛樂有限公司，現已註銷，不過仍可從商標信息查詢到當年的蛛絲馬跡。上圖來自全國工商總局美女雲集、香艷奢華、貴胄出沒…關於「天上人間」的描述想必大家都看到過不少，而《財經》雜誌曾經的一篇文章中，有過這樣描述：「天上人間」給覃輝帶來的絕不僅僅是現金流，更有大量的關係和機會。他借這一交際場，結交了大量權勢人物、銀行行長和社會名流。而集結於此的一批模特和美女，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為其日後的「事業」巧妙助力。至於是何種助力，或許從張恩照貪腐案中略窺一斑。2005年，建設銀行原董事長張恩照貪腐案爆發，法院判定，張恩照共計收受覃輝6萬美元、20萬港元、10萬元人民幣。張恩照則投桃報李，在建設銀行向覃輝旗下公司提供的數億元貸款中，提供了便利。而在2005年4月26日，覃輝因涉嫌行賄被批捕，但是當月28日獲准取保候審。不過，覃自己也退出了天上人間的生意。只是，戲劇性的是，2010年，在北京警方那次全國皆知的掃黃行動中，「天上人間」是重點打擊對象之一，覃輝這位曾經的幕後人，還是出現在了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為此，2010年8月16日，覃輝旗下星美集團還發表了一份聲明，聲明中有這樣兩句話：1、「近期，國內多家報紙、網站齣電視台等新聞媒體刊登、轉載和錄製了有關覃輝先生的報道文章和電視節目」2、「甚為可笑的是，各文章和節目中所採用的照片並非覃輝先生本人，而是星美國際集團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覃宏先生」。哥早已不在江湖，但江湖卻永遠留下了哥的傳說。並且，從這份申明中也可以看出覃輝的第二重身份——星美國際董事局主席覃宏的哥哥，「星美系」實際控制人。根據港股披露易資料，覃輝為港股上市公司星美控股（0198.HK）及星美文化旅遊（2366.HK）實際控制人。並且為星美聖典唯一股東。 值得注意的是，另有一家名為星美傳媒集團（下稱「星美集團」）的公司，股東名單中並未找到覃輝或者覃宏的身影，但其官網有著「星美控股、星美文化旅遊為旗下公司」、「收購了聖萊達」等表述，且星美集團大股東北京聖井梓煜科技有限公司實際控制人李起明，曾擔任星美聖典旗下子公司星美影業法人代表，由此可以看出，覃輝對其有著充分的影響力。截至目前，「星美系」投資領域遍及影院投資、020電商、影視製作、影視發行、文化經紀、文化旅遊、時尚模特、移動互聯網、廣告營銷、影視基地等全產業鏈，參與過《火鍋英雄》、《美人魚》、《王的盛宴》等諸多著名電影的製作，甚至，全國工商信用信息系統顯示，星美聖典還通過北京中金架子柒號股權投資合夥企業，投資了螞蟻金服。「星美系」堪稱文化傳媒領域龍頭之一，不過，其如今的輝煌，或許還沒有其前身「卓京系」的一半。2005年之前，覃輝的身份還是「卓京系」掌門人，而彼時的「卓京系」，更是被稱為「第一民營傳媒集團」。據野馬財經（微信公號：ymcj8686）不完全統計，「卓京系」鼎盛時期，控股有一家A股上市公司長豐通信（000892.SZ，曾用名三愛海陵、星美聯合、現為歡瑞世紀）、投資了湘計算機（000748.SZ，已退市），控股三家港股上市公司東方魅力（0198.HK，現星美控股）、現代旌旗出版（8010.HK，現成報傳媒）和流動廣告（8036.HK）。此外，「卓京系」還在電影、演藝、數字媒體、電視、音像、報紙、廣告、影視基金八大版塊皆有布局，所投資公司中有楊瀾創辦的陽光衛視、姜昆的昆朋集團以及由譚詠麟、曾志偉等諸多明星發起的星美國際、星美演藝經紀公司等，可謂星光熠熠。然而，2005年，建設銀行張恩照案發，再加上擴張步伐太快，「卓京系」開始分崩離析。不僅「天上人間」被賣掉，友通數字、飛騰製作、鯤鵬網城、華夏文化、卓京控股等卓京系公司，或更名重組、或轉讓股權，同時變賣上海香樟大廈公寓式酒店、北京鵬潤大廈19層辦公樓等用於還貸。覃輝之弟覃宏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採訪時也承認，當時「攤子鋪得太大，對管理、人力和資金都形成很大的壓力」。令人唏噓的是，這期間，長豐通信改名成星美聯合，不久后即成為ST星美，最終於2016年被歡瑞世紀借殼，現代旌旗出版及流動廣告兩家港股公司的大股東名單里，也沒了覃輝的身影。雕欄玉砌猶在，只是朱顏改。2015年4月，*ST聖萊賣殼祥龍飛雲方案被否；隨後，「星美系」等大佬入局；8月，公司再拋重組方案並停牌。其實，如果事情就到此為止，*ST聖萊的前景還是十分可期的，星美系不用多說，如果能將旗下傳媒業務成功注入，必然「錢」途無量，更加重要的是，與星美系一同入局的其它公司，也不是等閑之輩。首先看天津鼎傑資產，唯一股東張偉傑，註冊資本25億元人民幣，至少投資有維和葯業（833624.OC）、白鹿溫泉（835976.OC）、小奧互動（836031.OC）、精密科技（838724.OC）、明游天下（833935.OC）、德御坊（834109.OC）六家新三板公司；其次，深圳市洲際通商投資，是富德生命人壽股東之一；接下來，上海銀必信即如今的西藏銀必信。這家公司不久前剛當了一回小燕子「趙薇」的金主，且一出手就是15億元；最後，新時代信託，這家公司背後的實際控制人，如今已經成為敏感詞，有猜到的朋友可以移步評論區給出答案。從所掌握的資產規模、所擁有的資本運作經驗來看，這位資本大鱷遠比覃輝多得多。甚至在這場事件背後，誰是主角都值得商榷，因此說，如果沒有2017年的春節，*ST聖萊的日子應該要好過得多。當然，資本市場沒有如果，2015年8月，*ST聖萊因籌劃重組再次停牌，然而這一次，連標的方都沒來得及公布，就因2016年1月8日，受到證監會調查通知書，不得不中止了事項並復牌，令人無語的是，此次調查內容，是祥雲飛龍併購事宜涉嫌違法。昨日的船票不一定登得上今天的破船；但之前涉嫌違的法卻著實要了當下公司的命，重組告吹，復牌后股價毫無懸念地一路狂瀉，不知道面對此情此景，覃輝的內心活動如何。不過，到底是老江湖，坐以待斃不是個辦法，重組不成，那就慢慢轉型吧，在2016年年報中，第一次出現了「影視文化」這一項目，且43.2%的毛利率，也遠高於原來的小家電銷售。上圖截自*ST聖萊2016年年報只是，「不打掃乾淨屋子終究沒法請客」，轉型自然沒有資產重組來得乾淨利落。2016年，*ST聖萊影視文化收入僅僅726萬元，占營收比重0.76%，最終虧損3474萬元，年報也被出具「無法表示意見」。壞消息接踵而至，*ST聖萊的股價也「一跌不可收拾」，截至目前，僅剩16.11元/股。』還記得覃輝的成本價是多少嗎，64.21元/股，如今，只剩下四分之一，巨虧12.13億元；以30.63元/股接盤的上海銀必信、新時代信託等公司相比也不好受，畢竟一方面價格已接近腰斬；另一方面，要是真的退市，可就接近血本無歸了。野馬財經（微信公號：ymcj8686）注意到，停牌前幾天，*ST聖萊成交額出現放量，到底是散戶的豪賭還是大股東另有出路？*ST聖萊的未來，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