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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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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我的奶奶是一個沒有文化的農村婦女,她離開我們已經兩年了。雖不認識幾個字,但她教我的《憫農》詩及「吃完飯、扶好碗」的樸素生活哲學,就像記憶中那碗帶著濃濃親情的蛋炒飯,讓我在工作生活中時時回味,不能忘懷。清明節之際,謹以此文獻給我摯愛的奶奶。一「磊兒啊,奶奶教你一首詩好不好?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奶奶,這詩是啥意思啊?」「這詩就是講啊,農民伯伯種田很辛苦,我們都要珍惜糧食,飯碗里的米粒兒不能剩下,都要吃完。」「哦——好吧。那您讓我吃飯時左手一定要扶著碗,這又是為啥?」「那是要你把飯碗扶好,人活著啊就是靠一口飯,可別砸了自己的飯碗啊!」那一年,我五歲,還不完全懂這首詩的意思,只會跟著奶奶一句一句地念。直到上了國小,我才知道這首詩叫《憫農》。奶奶是三十年代生人,她是被人收養長大的。她出生沒多久,遇到了大飢荒,一家人從江西逃難到了湖北。家裡子女多,一路上就靠要飯維生,走到哪要到哪,有上頓沒下頓。要來的飯填不滿這麼多張嘴,親生父母終於再無力撫養這個女兒了。他們找到一戶人家,有田地、沒子女,含淚把她送了過去,懇請他們能夠收養這個女兒,給她一口飯吃。這戶人家就是奶奶的養父、養母,我的外太公、外太婆。那個年代女子是不能上學的,奶奶沒有文化,不認識幾個字,她唯一會的詩就是這首《憫農》。二我是八零后,新實行計劃生育后的第一代獨生子女,在家裡集萬般寵愛於一身,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以至於快上國小了還不會自己拿筷子吃飯,要讓爸媽滿街追著喂飯。奶奶心裡著急,「這樣不行啊,總不能追著喂一輩子飯吧,得讓他自己吃啊。」在奶奶的堅持下,我不得不開始學習自己拿筷子吃飯。但問題又來了,我經常把米粒灑得飯桌上到處都是,碗里還剩好多飯就不吃了,跑去看動畫片,被家人起了一個外號——「漏下巴」。每次吃飯時,奶奶就坐在我旁邊,不停地提醒我,那些話我至今還記憶猶新。「磊兒啊,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吃飯也要有吃相啊。右手拿穩筷子,左手扶好碗,別把飯碗砸了!」「磊兒啊,還記得我教你的那首詩嗎,農民伯伯種田很辛苦,把飯吃乾淨再走,不要浪費!」後來,我跟著爸媽進了城,爸媽在城裡工作,我在城裡念書。奶奶捨不得家裡那塊地,留在老家。年近六十的她,每天在地裡頭頂烈日,一鋤頭一鋤頭地辛勤勞作。每到寒暑假,爸媽都會把我送回老家住幾天。我在老家的那段日子是奶奶最快樂的日子,她每天一大早就起床,除了干農活,還要生火做飯,忙裡忙外為我張羅著好吃的。生活好了,每天大魚大肉地吃著,但我還是最喜歡她做的蛋炒飯。把灶台下的柴火生旺,鐵鍋燒熱,白白的豬油入鍋即化,灑入蔥、蒜爆香,再倒入雞蛋液,待蛋液未完全凝固時,加入隔夜白米飯翻炒,讓每顆米粒都包裹上蛋液,灑上鹽和黑胡椒,出鍋前再灑一把小蔥,盛出來裝入大碗,香氣四溢,趁著還在冒熱氣的時候吃,我一次能吃一大碗。那碗蛋炒飯於我而言真是饕餮盛宴了,以至於多年後,我自己嘗試做,但怎麼也做不出來那種味道。三那年,我考入了外交部,要到北京工作了,臨行之前回老家看她,向她告別。那個時候,爺爺已經中風了,半身癱瘓生活不能自理,爺爺一米八的大個兒、一百五十斤的體重,全靠奶奶一個人照料。「奶奶,過幾天我就要去北京工作了。」「北京好啊,我們的首都,可惜我從來沒去過,要不是照顧你爺爺走不開,真想跟著你去看看。」「等爺爺病好了,我接你們一塊兒去北京。」「哎,不說這些了。磊兒啊,奶奶去給你做碗蛋炒飯吧,你小時候可愛吃了。」那一天,我背著行李,奶奶一直把我送到村口,一再叮囑:「磊兒啊,記住奶奶的話,在外面工作一定要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別一時貪心做錯事,砸了自己的『飯碗』啊。」我走出很遠,回頭看去,奶奶孤獨的身影還在村口,雙腿微微地顫抖。兩年後,我被派往黎巴嫩常駐,出國之前我又回了趟老家。潔白的牆壁,乾淨的牆角,這個家在奶奶的操持下還是那麼整潔。奶奶拄著拐杖站起來迎我,早已白髮蒼蒼。「奶奶,我想吃您做的蛋炒飯,今天我來幫您生火吧。」灶間燒火看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如果木柴稍微有點潮,火就不容易起來,而且煙霧繚繞,嗆得我直咳嗽。奶奶在一旁看著哈哈大笑,「還是讓我來吧,今天要是等你生火啊,我們估計吃不上飯嘍!」「磊兒啊,黎巴嫩是啥地方,我聽別人說那兒是不是經常打仗啊?」「沒事兒,我們都住在使館里,打不到我們那去,挺安全的,您放心吧。」「那就好。你這一走就是四年,啥時候結婚啊?奶奶等著抱重孫子呢!」「這事急不得,我努力吧。」「奶奶再嘮叨兩句,現在你是外交官了,出去之後代表咱國家的形象。雖然別人都說公務員是『鐵飯碗』,你也不能大意,凡事都要按規矩辦,可別再像小時候那樣成『漏下巴』啊!」又要離開了,我背起行囊,奶奶拄著拐杖送我到門口,混濁的眼眶裡閃著若有若無的淚水。我忽然想,自己要是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樹該多好,可以每天守護著她。四前年此時,得知我要去舊金山常駐的消息后,我給奶奶打了個電話。「奶奶,我4月底要去舊金山常駐了,走之前再回來看看您。」「好啊,回來時間定了沒,奶奶再做蛋炒飯給你吃。」「估計4月10號左右回來吧。」「好,好!早點回來。」4月4日,我在北京忙著出國之前的工作交接,老家傳來奶奶病危的消息,我趕緊訂票趕回去。結果還是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奶奶走了。在趕回老家的汽車上,我接到母親報喪的電話,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母親說奶奶走得很安詳,就是很想再見你一面。告別那天,我看見奶奶躺在那兒,就像睡著了一樣,怎麼也叫不醒。她再也不會笑著對我說,要給我做最愛的蛋炒飯了。我抱著那個盒子,把她安放好。我始終不敢相信,那個教我要吃完飯、扶好碗的奶奶,怎麼就變成了這麼小,那個一直疼愛我、呵護我的奶奶,以後就不在這個世上了。後來,我做了個夢,夢裡奶奶對我說:「磊兒啊,你爺爺走的時候你當時在希臘工作,不能趕回來送他最後一程。我這次走得啊是時候,趁你還沒出國工作,可以來送我入土,我可以安安心心地走了。」五兒子今年四歲,越來越調皮了,也跟我小時候一樣,不好好吃飯。「皮皮,過來過來,爸爸教你一首詩好不好?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爸爸,這是啥意思啊?」「這詩的意思啊,就是……」本文版權歸世界知識出版社所有,世 知 網:www.ishizhi.cn投稿電話:010-65265940投稿郵箱:tougao@worldaffairs.cn一知訂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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