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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陳大力追光者岑寧兒 - 夏至未至 電視劇原聲帶我看《歡樂頌2》的時候，很喜歡曲筱綃和趙啟平這一對，覺得他們跟尋常的痴男怨女不一樣，是脫離了高級趣味的一對兒。趙啟平按說該配一個書香門第大小姐，誰料遭遇了要賜他九九八十一難的曲妖精；這個妖精，不學無術，攛著一身壞勁兒，硬把趙啟平從「高雅」的神龕上，揪了下來。兩人每天在一起的交流，是黏膩且幼稚的情話一通講，是幾個老梗拋來接去，打情罵俏。曲妖精天天嚷著吃唐僧肉，真真是俗氣得不得了，雞皮疙瘩惹一身。可我特別羨慕他們每天輕鬆的沒包袱的聊天，特別羨慕這種俗氣兮兮的戀愛。戀愛是什麼？就是兩個俗人，心無雜念、漫無邊際地聊天呀。-01-我喜歡過這樣一個混蛋，喜歡每天跟我報備日程。每天熱氣烘烘地跟我聊，什麼時候做卷子，什麼時候修車，下雨會提醒帶傘，天涼會提醒加衣。只是有時候，我興緻勃勃地跟他講A時，他卻急急忙忙轉向B，或是很快截斷話題，再或是借口自己要忙，平白消失好幾天。你火急火燎地等，他再回來找你時，又像是跟你不熟識一樣，變得寡言少語。反覆幾輪很受不了，託人打聽他的情況，才知道他其實……同時跟很多個姑娘在聊天。當時還不流行微信，那種給我報備日程的簡訊，他都是群發的。也算是為了撩騷斥巨資了。我那時年輕，不生他的氣，只是難過，會覺得什麼時候他才能單獨跟我聊幾次天呢。說些什麼都好，說他做了一套很難的模擬題，說食堂今天的菜粥不如昨天喝到的鮮，說他有哪些哥們兒，什麼時候約了他打球……什麼都行，只要是專程說給我的，我都聽。等消息很煎熬的，像等待一道你和他親密與否的判令。畢竟實在是無法認為，一個連跟你聊天都不願意的人，是愛你的。-02-我曾經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人，不是在其他時候。是某一個黃昏走在街頭，對面的小姑娘表情為難地騎著一輛有些滑稽的兩輪代步車，經過我面前——那一刻，我突然好想把這個細微的、略微詭異的、卻其實無關緊要的趣事，立刻說給那個人聽。愛是突然翻湧起的這樣一種衝動，是想立刻跟他分享，他不需要做什麼精彩絕倫的點評，隨便回回便好。我只是非常想念他了，非常希望跟他分享，我瑣碎凡俗的人生。我這裡的每一秒鐘，都好希望有他來陪伴，每一份喜悅哀愁，都希望有他與我均攤。他給人寫科普，是很嚴肅的文章了，滿屏的專業名詞，像我這樣的理科絕緣體根本沒心思看的，但是他每次寫完，都會先發給我。他說：「大力，你不需要看懂的，甚至不需要點開……我就是想分享給你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起這個細節，都會覺得...至少在那一刻，我是被喜歡著的。一個國小弟曾經在剛剛失戀的時候，找我開導，我噼里啪啦講了一堆大道理，他說：「好啦好啦，我感覺好多了。」結果聊天結束后五分鐘，他又發來一句：「我不行了，真不行了，一翻到跟她以前的聊天記錄，太難過了。」從以前像小兩口一樣細細密密地談天侃地，聊天框里有自拍，視頻，賣萌表情包，到最後劍拔弩張，心碎質問。或者直接隔上好幾個小時才寥寥兩三字，對你冷酷至極……聊天記錄里，藏著愛與不愛的鐵證。這世間其實所有親密關係的離別和崩壞，都一個樣子，那便是從無話不說，到無話可說。-03-翻開情侶們的聊天記錄，其實講的都是些，希希索索的小事情呀。「這家店下周日處女座半價啦。」「我在樓下看見了一隻小白貓，肚子圓鼓鼓的，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哎。」「這節課老師一直拖堂到現在…」年紀越大越發現，感情這件事，真是被現代人心裡彎彎曲曲的條框定義得太高深了。也被外物摻混得太冗雜了，才所以會很希望談一場，足夠俗，卻足夠簡單的戀愛。聊過去，聊現在，聊未來，什麼都聊，坦誠敞開，將各自的苦痛與光源，一併請出來展覽。從此我們知道了對方秘密的壞，我們是命運面前的盟友了，還拜託這相伴的一路上，開解對方的牢籠，寬宥彼此的懦弱。-04-喜歡一個人，是在洗澡時收到她的信息，那麼擦擦手也要趕快回的。喜歡一個人，是看見對話框頂部的「對方正在輸入……」會無比安心幸福的。抱著手機等消息，是十足虛弱的一件事。隨著時間流逝，你盯著空白的聊天框，遲遲不見那顆小紅點，會愈發如坐針氈。彷彿每一秒鐘過去，都有鈍重的腳步踩在你心上，愈柔軟處，愈生疼。可你若是主動發消息打破沉默呢，似乎味道也不對。真正喜歡你的人，不會讓你承受這種折磨的，他總會在你面前滔滔不絕，你們會聊到對彼此知根知底。聊到擁有了專屬兩人的共同的梗，聊到每天不向對方啰嗦和嘮叨幾句，便心裡空落落——他會熱烈地奔向你，奔向你，聊到你困了，倦了，再輕輕道一句，滿是愛意的晚安。他是愛你，才願意像個孩子一樣，跟你喋喋不休的。作者簡介陳大力，ONE人氣作者，浙大女同學，一個因為腿長有才，所以說什麼都對的少女。（ID：chendali1995）。往期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