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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二戰結束72年周年。昨天E君給大家介紹過，一部講述「慰安婦」的紀錄片《二十二》，在電影院上映了。「慰安婦」，也就是二戰期間被強征的隨軍性奴隸。日軍在二戰期間，前後共奴役約40萬女性充當日軍性奴隸，其中包括約20萬女性受害者。「慰安婦」，這名字人們都多多少少聽過。但她們的痛苦和尊嚴，卻鮮有被真正地「看見」。《二十二》也是國內第一部公映的有關「慰安婦」的紀錄片。從昨天到今天，各種關於《二十二》的消息已刷爆朋友圈。它可憐的排片率，也從1%漲到1.5%，再變成4.37%……豆瓣評分已高達9分，其中評五星達到61.7%。。不過，在一堆高分之中，E君也發現了「唱反調」的觀點。比如從技術層面分析的——「動不動就以各種漂亮的空鏡頭串場」「整體比價隔靴搔癢」還有表示自己看完還是懵逼的——下面當然一堆狂噴！但，平心而論，《二十二》的鏡頭語言是普通的，技巧是略帶粗糙的。可以理解，大多數觀眾沒有如預期那般看到一段充滿傷痕的記憶、一段對歷史的控訴、或者是由「慰安婦們」敘述詳盡的親身經歷……不過，導演郭柯在與老人們的漫長接觸中，他也做出了思考和取捨。他的視覺從紀錄片導演、觀察者，轉變為了晚輩與家人，回歸到人性與道德層面。 這些老人們當下的生活，才最重要的。於是老人們的生活安靜地被呈現，有時也會一次次出現「中斷」，中斷在老人嗚咽無法繼續講述時。於是，就不再講了。在影片中平靜而溫和地呈現她們的日常，E君對郭柯是尊重甚至佩服的。不過，這對進入影院觀影的普通觀眾來說，可能是無法一下被理解的。對此，豆瓣上也有人作出建議：不了解歷史的觀眾在看《二十二》之前，可以先去看看同樣是郭柯拍的《三十二》。拍攝《三十二》是在2012年，對，那時倖存的「慰安婦」還有32人。這部片講的就是那三十二分之一，韋紹蘭奶奶的故事。影片以身在廣西的韋紹蘭的口述展開。92歲的韋紹蘭，每月拿著30元的低保過活。但她對生活很知足，她說買一次菜要用5塊錢，買白菜，白菜便宜，錢夠用就行。而在影片外，導演郭柯也曾回憶道，在離開廣西時曾給韋紹蘭奶奶留下500元。可是告別時，韋紹蘭卻裝了4個100元的紅包塞給他：「過年了，這個你們拿著，回去給媽媽買點糖吃。」到現在，這個紅包依然在郭柯錢包里。1944年10月，韋紹蘭24歲，本是外出勞動的她遇到包圍了廣西桂林區域的日軍。日軍舉起刺刀，但她沒想到，自己會遭遇比死更可怕的事情，被帶去位於馬嶺的「慰安所」。一路上，日本鬼子見到婦人就帶走，她不敢抬頭，怕到眼淚也不敢流，也不敢數，她們被帶走一處屋子裡，開始被不分日夜的強暴。那時候，每日連睡夢裡也會發抖……講述的時候，老人一次次嗚咽，雙手不住地顫抖。3個月後，韋紹蘭終於尋到機會逃跑了。回到家中時，丈夫的第一句話是，「我以為你不曉得回來了」。不幸的是，韋紹蘭發現自己懷孕了，是慰安所「日本鬼子」的孩子。1945年7月，孩子出生了，起名為羅善學。多年來，他受盡周圍冷言冷語，別人都叫他「日本人」。直到68歲，羅善學也沒有娶到妻子，因為「是日本人」。父親早早離世，家裡只剩他與老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一段傷痛，導致了兩代人的悲劇。但韋紹蘭說：「自己憂愁自己解，自己眼淚自抹乾。」她為和平時代感到知足。而眼淚，都流到了心裡。韋紹蘭奶奶，正是那段最慘痛歷史中的受害者之一。經歷了長達十四年的抗日戰爭，從1931年9月18日，「九一八事變」爆發，至1945年8月15日才正式結束。在抗日戰爭期間，傷亡人數達3500萬以上。被迫淪為「慰安婦」的20萬女性，無一倖免地遭遇過非人對待。影片顧問、「慰安婦」問題研究中心主任、上海師範大學教授蘇智良，曾在採訪中透露了許多「慰安婦」的戰後生存狀況。她們不少人晚景凄涼，身體與精神受到雙重摺磨，有的人甚至早早結束了生命。她們有不同的不幸遭遇，在經歷了禽獸般的折磨后，又為「慰安婦」這個名字所折磨了漫長的餘生。而這些倖存的「慰安婦」，鏡頭記錄下的，是預備了眼淚的看客所期望的「慘」嗎？從《三十二》到《二十二》中，很慶幸能看到郭柯的柔軟和剋制。「最後的老人們」在被觸及記憶時仍會眼角含淚，她們把這段記憶埋進了時間，留給自己。她們也堅韌地站在這片土地上，她們勞動務農，她們勉強自己生活自理，她們也會開開鏡頭那邊的郭柯玩笑，笑得通透。所以，當你了解過那段歷史，也看過導演曾拍的《三十二》，你就會理解《二十二》為什麼呈現得如此溫柔和剋制；你會在日常的瑣碎，在這些老奶奶身上，看到時間的力量，看到人性的堅韌。你就不會在看《二十二》時，吃著爆米花發出無知加無恥的笑聲。在銘記歷史教訓的同時，我們更應該正視並溫柔對待那些一再受到創傷、難以啟齒的被損害者。這才是真正的「愛國」，真正的「勿忘歷史」。進電影院支持《二十二》之前不妨先看看《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