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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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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回家胡小蘭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家閨秀,跟同村兒的糙老娘們兒比起來,特漂亮,有氣質,有內涵。我見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想入非非。鐵柱哥不到三十,一米八好幾的個子,標準的農家漢子,家境也不咋地,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娶了鄰村的村花胡小蘭做老婆,也就是我嫂子。離家三年再回村子的時候,村子沒啥太大的變化。村裡除了我爹媽和我姐以外,就剩下表哥余鐵柱和嫂子胡小蘭兩個親戚。想著離家前老父親的痛心疾首,我沒敢回家,想想覺得還是先到鐵柱哥家最穩妥。來到鐵柱哥家門口的時候,燈還亮著,現在農村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原來家家夜不閉戶,現在一到深夜,家家大門都鎖的賊嚴實。不過按說這個點,倆口子還不睡,那能幹啥?忍著疼我就翻過矮牆,鳥悄兒地來到窗沿兒下,心裡還有點小激動,都說做賊心虛,其實我看不是,做夜賊反倒是有點激動。透過窗戶我往裡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讓我給猜著了。鐵柱哥正趴在我嫂子胡小蘭努力耕耘,我一下子心臟都快堵到了嗓子眼。胡小蘭雖說是我嫂子,可我沒咋跟她正八經兒說過話,他們那時候剛結婚不久我就離開村了。我伸長了脖子往裡瞧,鐵柱哥精神欠佳,看來是不在狀態。他沒好氣的說完了完了,又直不起來了,然後就從小蘭嫂子的身上退了下來。我忍俊不禁,這要是讓鐵柱哥發現我看到了他們的好事兒還不打緊,要是他那裡不行的事兒被我知道我肯定好不了。「一直都不咋樣!」我嫂子這麼一說,頓時鐵柱哥就發了火,我起身敲門,剛敲一開門,鐵柱哥楞那了,好像是沒認出來,不得不說這幾年我變化還真挺大,個子現在比一下,就聽見屋裡鐵柱哥罵道:「誰啊他媽大晚上不睡覺?」我趕緊應了一句,「鐵柱哥,我,鐵龍啊!」他矮不了多少,穿著黑色的休閑外套,白色的T恤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大半。他彎腰一看,「呀,你這咋整這樣啊?」說著趕緊就過來扶我,大胳膊一把就給我架住往屋裡托。這一托,我胸前就好像被撕開了一樣,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咬著后槽牙跟他說:「輕點兒我去,回來的時候碰到下黑手搶劫的,過了兩招,讓人用刀給划拉了。」他叫喚著喊我嫂子,我估計她這時候還光著腚躺在炕上呢,但我被扶進去的時候,她已經從炕上下來了,穿著一條白色的大褲衩和一件碎花的小衫。「這,這不是鐵龍么?」看我這要死不活的樣,她也有點蒙圈,想上手也不是,不想上手也不是。「廢啥話,麻溜整點水去!」鐵柱哥呼喊一句,小蘭嫂子就趕快出去了。我擺著手告訴他們沒啥大事兒,就是點皮外傷,弄點雲南白藥擦上就沒事兒,我自己也是不小心,黑燈瞎火的沒注意。鐵柱哥一臉關切,幫我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讓我靠在屋裡僅有的一張實木椅子上。小蘭嫂子打來清水之後,兩人就七手八腳的幫忙,時間太長,衣服都和胸口黏在一起,脫的時候我咬著牙,想罵都罵不出來。這口子足足有一尺多長,口子邊緣還在往外滲著血呢!我很清楚他倆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看到這情況,沒渾身哆嗦都是好的,趕緊從褲兜里掏出一瓶子葯,讓他們幫我上上。小蘭嫂子說得去衛生所,她用手指肚小心翼翼的將葯抹在傷口周圍,鐵柱哥見我不說話,就罵了一句,「你話咋那麼多呢,這大半夜的要能去衛生所還用你幹啥?」村裡除了鐵柱哥我也真沒啥人能指靠了。說實話從小到大我沒少給鐵柱哥添麻煩,那會兒高中沒考上,我爸罵了我幾句,我一賭氣,心想不就是念個破書么,我讀不成書還就出息不了了?於是,我這一氣之下就跑了。強忍著疼,看著他們夫妻倆又是給我清洗又是給我上藥,忙裡忙外的,頓時感覺還是特么家裡好。上好葯后,我看小蘭嫂子出去,才沖鐵柱哥說:「我記得你們剛結婚那陣兒,小蘭嫂子還精瘦精瘦的,這三年都這麼好了,你是沒少下工夫啊?」他笑罵我是快嗝屁的人,還滿嘴跑火車。我跟他的關係咋說呢,就是除了老婆不能一起睡,其他啥事兒都能一起乾的關係,他比我大點兒,以前只要有人欺負我,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他余鐵柱。我走這三年,他沒少托關係找我,這我都知道,可我不能回來,但原因我卻不能跟他明說。所以他問我這三年都跑哪去,幹了些啥的時候,我只能告訴他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就給打發過去。他也沒再多問,只是告訴我我老爸和老媽找我都快找瘋了。我聽了心裡挺不是滋味,但是這三年的生活卻不是我能夠選擇的,也完全不是正常人能夠想象和接受的,說出來根本就沒人信。總結起來,我做的事兒,應該就是一個保鏢的活,充其量算是特殊點的保鏢。現在我回來了,想起來一點兒也不真實。這時候小蘭嫂子拿著一卷白布出來,在我胸前纏了一圈又一圈,告訴我說,「衛生所那有專門包紮的紗布,明天去買,今晚上先對付一宿。」其實傷口上了葯之後都不出血了,我感覺舒服不少,對小蘭嫂子說了聲謝謝。「都是一家人,還謝個啥!」她對我印象應該挺深,她和鐵柱哥結婚我還是伴郎,鬧洞房的時候我沒少折騰她,因為小,都不介意啥,我趁機揩了不少油。都弄差不多之後,天也不早了,小蘭嫂子就和鐵柱哥到西屋去住,而她們原本的屋子就騰出來給我,讓我好好睡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說。我自然也不客氣,直接躺在還沒來得及整理的被窩裡,被子還留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或許是小蘭嫂子剛剛洗了澡殘留下來的。兩人留了一會兒,雖然我臉色蒼白,說話也瓮聲瓮氣,可精神頭還不錯,鐵柱哥推了推小蘭嫂子,臨到門前說:「那啥,鐵龍,我和你嫂子就在隔壁,有事兒你喊一聲就行!」我點了點頭,屋裡一黑,就剩下我一個人躺在寬大的熱炕頭上。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三年杳無音信的日子裡,爸媽肯定對我充滿了擔憂和思念。回想剛剛鐵柱哥的一番話,我在心裡默默發誓,這次回來一定讓爸媽過上好日子,好好孝敬他們,做個好兒子。「你輕點,別讓鐵龍聽見!」正回想間,隔壁傳來了嫂子細聲細語的說話聲,我不禁豎起耳朵向牆壁貼了過去……第2章隔壁隔壁傳來的咕嘰咕嘰聲兒,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倆在幹啥。從來沒有想過能夠看到小蘭嫂子,可越是想不到的事情才越有幸福感,我這一晚上怕是別想睡了。稍微安靜一會兒,就聽到鐵柱哥誇小蘭嫂子,我盯著屋子的天花板,亂想不著邊際。公雞打鳴的時候我看外面天還是黑的,整晚都在做夢,渾身都酸疼。就在我醒來胡思亂行的時候,西屋的門響了一聲,接著聽到鐵柱哥說媳婦兒,天亮了,該起床了!屋裡就發出恩的一聲就再沒動靜了,我一想指不定昨晚他倆折騰到幾點,這要是能起來才怪了。果然,鐵柱哥罵了一句,「這個懶娘們!」就再也不管他了。村裡人起的都早,現在是大夏天,一般都喜歡起早去地里幹活兒,毒辣的太陽一上來,就全回家乘涼,頂著太陽幹活再結實的體格也受不了。鐵柱哥輕輕地推開我這屋門,看我也還沒有醒,沒打擾我,轉身出門,透過窗子,看到他扛起放在門旁的鋤頭,估計是要下地了。我要出去撒尿的時候正趕上小蘭嫂子也從屋裡出來,門開一半時,我這心裡一咯噔,小蘭嫂子迷迷糊糊的蹲在尿桶上。非禮勿視啊!得虧她不知道我醒了,不然這真是太特么尷尬了。我暗自慶幸自己沒被尿憋著,守在門口,呼呼地尿聲打著桶的邊緣,像是悅耳的音符。打開門往裡看,趁著朦朧的月光,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來不及玩味,她已經解決好,可我沒想到的是,她晃悠著身子卻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沖著我走來。天色朦朧,我不知道她到底醒沒有,趕緊兩下跳回炕上蓋好被子,心砰砰地跳,別是被發現了吧?她越來越近,我發誓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女人身子,她嘀咕著好像說什麼懶鬼,晚上不睡覺瞎折騰,早上起不來的話。然後,一掀被子就躺在了我旁邊。帶著一股清香的氣味進入被窩之後,我整個身子都被這氣味僵住,這可咋辦?一陣陣氣流吹在我耳朵上,而就在這時,本已發出呼呼聲的小蘭嫂子一翻身,竟然手腳都掛在了我的身上。我把腦袋埋進被子里,根本不敢看她,萬一醒了……就那一瞬間,我才知道觸電是啥感覺,腦瓜子都木了,趕緊轉過身背對著她。都說嚇得大氣不敢喘,我現在就是這個狀態,背上貼著軟軟的東西,小蘭嫂子還時不時的往我身上拱。「死玩應兒,大早上就想整?」要是這麼下去,那還不得生米煮成熟飯?小蘭嫂子昨晚被鐵柱哥折騰的大呼小叫,才過去兩三個小時,就又想要?女人干那事兒真的不累么?我稍微側過頭,看小蘭嫂子俊俏的臉頰,心頭不禁一陣狂跳,她閉眼的時候,看了就有種想親上去的衝動。當年鐵柱哥結婚,村裡的單身漢兒沒有不羨慕的,說他取了個俊俏的媳婦兒,臉盤靚,到哪都能排上號。我當時也羨慕的不行,夢裡小蘭嫂子不自覺的就出現不知多少次,可發生的那些都是假的,是夢,不過我得承認,小蘭嫂子的確是我曾幻想的對象。這一晃好幾年都過去了,我在外面也接觸了太多的人和事兒,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少年時候的傻缺想法早就淹沒的無影無蹤。她現在畢竟是我嫂子啊!「嫂子,嫂子?」我叫了她兩聲,很輕,怕冷不丁叫醒她把她嚇到。當然,我也有其他方法可以讓她鬆手,不過我不想傷害她。這時候她才呀地一聲驚叫著睜開眼,微亮的晨光的照在我和小蘭嫂子之間,我和她幾乎是貼在一起的。她突然睜開大大的眼睛,弄得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臉苦笑的看著她,再繼續一會兒一定把持不住釀成大錯。「鐵龍!?」小蘭嫂子一下也懵了,可她不是失憶,打量一圈屋子就想起了昨天的事兒。她馬上把臉捂住,背過身子,羞死人啦羞死人啦的聲音悶在被子中,她的臉一定像她的後背一樣紅,像火燒的烙鐵似的。我一臉尷尬的向另一側炕頭挪過去,也確實不知說什麼好。得虧是天都已發亮,要是兩人都睡過去,等鐵柱哥回來一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小蘭嫂子緩了緩,開始質問我啥跑她屋來了?我解釋著昨天發生的事兒,看著她,就說不下去了。離家這三年,我也接觸過女人,早就不是初哥。可就不知道為啥,面對小蘭嫂子的時候感覺特別不一樣,可能也恰恰因為她是我嫂子,才讓我在這種掙扎和欲罷不能中痛苦徘徊。這幸好是控制住了,小蘭嫂子捏咕這幾下讓我簡直舒服的不行,我開始羨慕鐵柱哥,每天都有這個待遇,我湊,這簡直就是享盡人間福啊!「嫂子,這都是誤會,你趕緊回你屋,要是鐵柱哥回來那可就說不清了。」我盯著小蘭嫂子看了幾眼,馬上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下去。這時候小蘭嫂子才發現,她遮住了前面卻露了後面,也顧不上到底咋回事兒了,跳著下了炕,直接跑西屋去了。就在我們剛分開不到一分鐘,外面的大門砰砰砰地響。第3章煙袋余院子外傳來了敲門聲,我心裡一驚,這麼早,誰呢?誰都行,只要不是鐵柱哥都行。穿好衣服下了地,小蘭嫂子這會兒已經穿好了衣服,聽見敲門聲也出來了,正好和我撞了個滿懷。臉都是一紅,她說了句別出來,埋著頭就推門出去。我站在屋裡看她扭著身子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優點猥瑣的老頭兒,仔細一看,原來是余家村村長煙袋余。這天才剛亮就跑過來,能有啥事兒呢?小蘭嫂子看了看我沒有跟出來,眉頭皺了皺,她問煙袋余這一大早的,有啥事兒?那煙袋餘五十多歲,在余家村算是老村長,可為人不咋正派,聽說和村裡幾個女人都不清不楚的,這些我早就聽說過。看那眼神,我就知道他對我小蘭嫂子一定動機不純,可他倒是不敢咋地,鐵柱哥看起來人老實,可誰也不敢欺負他,他那身腱子肉能把騾子掐死,估計就因為這個緣故,要不小蘭嫂子早就淪陷了。那老禿驢瞪著一雙小綠豆眼,賊溜溜的在小蘭前打轉,我在屋裡氣的直跺腳。小蘭嫂子沒好氣的答了一句下地去了,趕緊側身,我鬆了一口氣,原來小蘭嫂子早就發現他圖謀不軌,顯得有些不冷不熱的。我只看煙袋余嘴在動,聽不太清楚說的什麼,就打開一道門縫,說著什麼也沒啥事兒,余老三家承包的樹地要到期了,一到期就得包給別人,來問問鐵柱的意思。他邊說邊靠近小蘭嫂子,我看他口水都要下來了。小蘭嫂子一邊往後退一邊打發說這事兒得等鐵柱哥回來做主。這老小子一肚子壞水,可村裡人誰敢得罪他,畢竟是個村長,大小是個幹部,小蘭嫂子一個女人家更不敢得罪他。他當村長那會兒我就知道他有個縣裡當官的外甥,後台挺硬,所以他說的話我聽的特別仔細,而余老三不說的就是我爸么?自從我離家出走之後,基本上我家的事兒都是鐵柱哥包攬的,看來這樹地的事兒也是鐵柱哥張羅的。我坐在炕上想了一會兒,小蘭嫂子這時候進屋坐在我旁邊,見小蘭嫂子回來我就問她,我爸啥時候承包的樹地?她說我姐在外面念大學,一年光學費就是一兩萬,就指著種那一畝三分地上哪兒整那麼多錢,還有我爸媽的吃喝,逢年過節都得給煙袋余上貨送禮,這才承包了那片樹林子。我聽她這麼說,心裡不是滋味,這要不是我當年離家出走,現在起碼不用受這些氣,煙袋余當著我的面占我嫂子便宜,要不是為了我家的事兒能么?小蘭嫂子見我不說話,摸了摸我的肩膀,說:「咱們都是一家子,也別怪嫂子說你,你這一走就是三年不著家,你爸媽都不知道咋熬過來的,你要是真孝順,就該回來讓他們過上點好日子。」我點了點頭,說嫂子,你說得對,我這次回家就是準備讓二老過點舒心日子。她誇我一下就長成大人了,小蘭嫂子這會心一笑,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她可能也想到早晨那尷尬的一幕,臉頰沒來由的紅起來。不過這樹地沒到期就想收回去的事兒,我覺得肯定是煙袋余搞得鬼,問了嫂子才知道,這幾年國家補貼退耕還林,種樹能補貼一部分,再利用林地扣點大棚每年種蔬菜還能有點收成,一來二去眼紅的人就多了。小蘭嫂子想了想,能出這餿主意最有可能的就是煙袋余身邊的狗腿子烏老七,這兩年煙袋余和烏老七在縣裡憑著他外甥的關係,在縣城認識了不少人,掙了點錢,在村子里幾乎橫著走,誰也不敢惹。我靜靜的聽著,這他媽不是當我老余家沒人么,欺負到我頭上來了。這要是在外面,動動拳頭就能解決的事兒,隨隨便便百十種法子就能擺平,可在余家村不行,畢竟煙袋余是一村之長,得想其他招兒。聊了沒多久,基本上余家村這三年的變化算是了解個八九不離十。時間眼看著就快七點,小蘭嫂子也準備去廚房做飯,等鐵柱哥回來,吃了早飯我就準備回家。在屋裡一邊看著電視一邊想著怎麼才能治治這個煙袋余。鐵柱哥一回來就關心的問我傷咋樣了,他臉上還流著汗,回來也不洗漱鋤頭都忘了放下就先來看我,心裡真的暖暖的。我笑著說沒事兒,心裡卻想哭,這幸好是沒和小蘭嫂子咋地,不然咋對得起鐵柱哥?他誇我身體好,要是換了別人,那非得去縫個幾針不行。這點皮外傷算個啥,我心說和在外面受的傷相比,簡直就是冰山一角。小蘭嫂子見鐵柱哥回來,從廚房出來就一臉氣憤的靠在門口,把煙袋余想把樹地承包給別人的事兒一五一十跟鐵柱哥說了。聽得鐵柱哥青筋直跳,非得去找煙袋余理論理論,恨不得一鋤頭把丫腦漿敲出來。我和小蘭嫂子趕緊攔著他,我說這不算啥事兒,現在我回來了,就由不得他亂來。他嘟囔著上次送禮送了五百塊錢的事兒,邊咒罵著邊吃飯,聽說我吃了飯要回家他一下子又高興的緊,念叨著如果我回去,那老叔和老嬸一定高興死了。看來我回來的確比任何事兒都重要。吃過早飯,我們三一路朝我家走,我家和鐵柱哥家一東一西,還不近。昨天那身衣服沾了血也穿不了了,小蘭嫂子給我找了身鐵柱哥的衣服湊活著。不少人從地里回來,看到我和鐵柱哥倆口子一起走,吸引了不少目光。這個點兒不少下地的人都回來吃飯,有些眼尖的人一眼就認出了我。有的大聲喊,這不是鐵龍么?啥時候回來的,這幾年在哪發財去了?我微笑著跟他們點頭,也不想說啥。這一路就走到我家門口,大門開著,院子里沒個人影。鐵柱朝裡面喊了幾句,半天都沒人答應,我看到屋裡一個頭髮發白的中年婦女哭哭啼啼就奔我們跑過來,這不是我媽么?「老嬸兒啊,這咋地了?」鐵柱哥趕緊過去把我媽攙住,她這一哭我也滿頭霧水,剛才還想著怎麼跟二老解釋賠罪,現在全忘沒了。「你老叔……」我一聽這是我爸有事兒,一下衝出來就問我爸到底咋地啦?這時候,我媽話被我打斷,發現鐵柱哥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仔細一看,認出來面前的正是離家出走三年的兒子余鐵龍。「兒啊,你可回來了!」我媽喜極而泣,用力抓著我的胳膊說:「你爸暈倒了,讓人送衛生所去了!」我們仨一聽趕緊就往衛生所跑,我在家的時候我爸身體就不好,心臟病都是老毛病了,一路上我媽就告訴我說村長煙袋余來過的事兒,我一聽肯定是關於樹地的。村衛生所的條件挺簡陋的,也不大,裡面一張木板搭成的病床上躺著的正是我爸,他們都叫他余老三。「爸,爸?你咋樣了?」看我爸那一臉蒼白,淚水禁不住就順著臉往下流。「眉兒啊,你余叔這……」我媽拽過那個穿白大褂的女大夫,看著年紀不大,皺著眉頭說我爸這是心臟病複發,得送醫院。我趕緊從兜里掏出一張卡,遞給鐵柱哥,告訴他這裡錢足夠給我爸找個好醫院,讓他們趕緊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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