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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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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8月13日,和56年後的今天一樣,是個周日,「玫瑰行動」正式啟動了。這是柏林牆的第一天,再往後,還有10529天,246個月,近29年。前一天是周六,柏林天氣晴朗,太陽時而被飄著的雲朵擋住。之前的大雨已經歇住了。像往常的周末一樣,柏林人聚集在路邊的咖啡館里、公園裡和湖邊的沙灘上。九年後因「華沙之跪」而矚目全球的勃蘭特(Willy Brandt)彼時正任柏林市長。那天晚上,他在距柏林約400公裡外的紐倫堡,總理競選活動的最後階段。勃蘭特的對手阿登納(Adenauer)也奔波於競選,他在離西德首都伯恩不遠的呂貝克。「我們有義務對處於邊界另一邊的德國兄弟姐妹說——別驚慌。」阿登納說,會有那麼一天,所有德國人將結束痛苦的分離,重新合而為一。▌「東西柏林的邊界在今早關閉……」路透社的記者亞當(Adam Kellett-Long)是唯一一個駐紮在東柏林的「西方」記者,東德政府和路透社達成協議,發放證件給亞當,並負責他的辦公費用。他剛受邀參加了周五的一次緊急會議。會議通過了一個決議——針對當前柏林形勢中的「復仇主義」傾向,不論東德政府採取什麼措施,議會都予以批准——這更像是給東德領導人烏布利希(Walter Ulbricht)的一枚萬能章,一張赦罪牌。▲ 1949年12月,莫斯科,烏布利希(右二)在斯大林的70歲生日宴上。 © epodreczniki.pl「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亞當問他的消息源——共產黨宣傳機構的負責人霍斯特·辛德曼。「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要在這個周末離開。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辛德曼說。周日凌晨1:00左右,亞當在東柏林的路透辦公室,電話響了。一個陌生的聲音用德語勸他說,「今天晚上不要睡覺」。十多分鐘后,電傳打字機響了,是華約組織一篇上萬字的決議,華約成員國正確保「在整個西柏林的周圍建立起可靠的防衛,和有效的控制」。聲明還向北約國家保證,華約組織不會觸碰通往西柏林的交通線。亞當在夜幕中駕車開往東柏林邊界,汽車被一個手裡揮舞著紅色信號燈的警察攔住。「恐怕你不能再往前走了,」警察平靜地說,「邊界關閉了。」他只能往辦公室的方向開,在馬克思-恩格斯廣場,這個東德士兵最主要的操練場,他又被攔住了。為了讓滿載士兵和警察的巨大車隊通過,手持紅色信號燈的警察們阻截了交通,「無休無止的車隊似乎永遠也走不完」。「東西柏林的邊界在今早關閉……」亞當寫了一份緊急報道,全世界新聞社的機器陸續運轉起來。▌「沒有人想建一堵牆。」兩個月前的東德政府大樓舉辦過一場新聞發布會,領導人烏布利希召集了大約300名來自東西柏林的記者。宴會廳在二戰時曾被用於招待第三帝國空軍部的賓客,舞台的背後,曾經掛著納粹鷹徽和萬字徽的地方,懸上了東德的國徽——鐵鎚、圓規、麥穗、黑紅金三色帶。召集過程有些繁瑣。因為早在1952年,烏布利希就切斷了柏林城兩邊的電話線,東德不得不派出一支特別行動隊,帶著西德硬幣和西柏林報紙協會的成員名單,跨過邊境線,到西德的公共電話亭,一個一個給記者打電話,發出邀請信息。新聞發布會上,《法蘭克福評論報》的記者問:「主席先生,如您剛才所說,要將西柏林建成一座『自由的城市』,這是否意味著民主德國(東德)將在勃蘭登堡門(位於柏林市中心)築起國境線呢?」「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在暗示西德人將可能看到我們發動東德首都的建築工人去建一堵牆。」烏布利希稍作停頓,目光冷峻,「我並不知道東德有任何這方面的意圖。我們首都的建築工人主要在忙於建造公寓和住宅,他們所有的工作都用在了這上面。沒有人想建一堵牆。」彼時整個東德有1700萬人口,但新聞發布會的第二天,有4770人以難民身份離開東德。若按這樣的流出規模,一年會有174萬人從東德流出。而西德,人口6000萬。雖然柏林牆建成后看似只有167.8公里長,但跨越城市、郊區、街巷、河流……加之冷戰時期複雜的軍事背景——同盟國四國對柏林的分區佔領——想要平穩的把牆築起來,幾乎沒有可能。▲ 冷戰時期德國地圖及柏林區域圖(圖左黃色區域為柏林,右下實線部分為柏林牆範圍)。蘇聯領導人赫魯曉夫後來在回憶錄中承擔了建造柏林牆的全部責任,他說當時他面臨著兩種選擇:一是讓東德完全放棄把西柏林併入東德的想法,一是去建一堵牆。他寫道:「我與肯尼迪總統在維也納沒能達成圓滿協議,後來是我想出了問題的解決方案。」在和西德大使漢斯(Hans Korll)的一次會面中,他們談到8月13日凌晨的那次連夜行動,以及行動對東方陣營造成的宣傳災難,赫魯曉夫說:「我知道,這堵牆是個引起仇恨的東西……但是我應該怎麼做?就在7月,3萬多最優秀的人才離開了東德……如果我們不趕緊設法阻止東德人大規模外逃,東德經濟將崩潰。……修築隔離牆是唯一可以採用的辦法。」是蘇聯人幫助形成和設計的方案,並為「玫瑰行動」的成功提供了必要的軍事保障。但是,柏林牆的誕生卻是烏布利希不斷催促的結果,而且最終是東德人砌起來的。赫魯曉夫對漢斯說:「有一天,這座牆將會消失,但那只是在建造它的理由消失的時候。」▌「邊界將實行控制。」理由從來都很迫切,「玫瑰行動」正式啟動了。8月13日凌晨,東德邊境警察魯迪·梭羅被三聲悠長的警笛聲驚醒。他在位於柏林以北40公里的倫琴塔爾,頭一天下午,蘇聯的T-34和T-54坦克轟隆隆不停從身邊開過,他還看見幾列裝滿東德士兵的火車開往東柏林。看起來不像是演習。驚醒后的梭羅和其他同事集合在魏茨中尉面前。中尉小心撕開一個上面寫著絕密字樣的棕色大信封,拿出裡面的信紙,念了五分鐘,終於切入正題——為了防止西德和西柏林的復仇和好戰勢力的敵對活動,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的邊界將實行控制,包括大柏林地區的西部邊界……柏林將被一分為二,而梭羅和同事們將為此劃出分界線。「玫瑰行動」開始20分鐘后,西柏林法國佔領區,警察漢斯·皮特斯看著六輛東德軍車駛來。東德士兵下車后,立馬分列在大街的兩邊,手裡像是拿著機關槍。兩隊六個人一組的士兵在大街的便道上,面朝西,或卧倒或蹲下,把架在支架上的機關槍指向皮特斯的方向。在前排士兵的身後,另外兩個班的人馬在架設鐵絲網。他們把成卷的鐵絲網展開,再掛在預先架設好的拒馬上。東德軍隊的警戒線完全架設在蘇聯佔領區內,處在劃定的分界線後面,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在法國佔領區內,皮特斯,這個孤獨的西柏林警察,孤獨地目睹了一次完美的行動。對面既是敵人也是同胞,他們平靜而順利地封閉了大街。那晚,這樣的行動在許多條街道重複上演,一旦邊界線固定下來,東德士兵就會把槍口轉向東面。面向他們自己的人民。凌晨3:00剛過,美國駐西柏林的外交官威廉·理查德·斯邁澤和同事駕車向波茨坦廣場開去,東德警察和工人戰鬥隊正在打開第一卷鐵絲網。一番交涉后,他們被允許通行,開進了東柏林。繞東柏林行駛的一小時里,威廉見證了這個城市近乎縝密的警察行動。沿著所有的邊界線,警察都在卸下水泥柱和鐵絲網,封閉從東通向西的所有街道。在通往西柏林最主要的火車站,警察正在封鎖光線昏暗的站台。那些痛苦的旅人,在黑洞洞的大廳里,坐在他們的箱子和包裹上,許多人都在哭泣。▲ 早期鐵絲網狀態下的柏林牆。 © stripes.com▌「大家都同意嗎。」8月12日,晚上8:00左右,柏林城東30公里處的施特勞斯貝格,人民軍司令部。東德的人民軍司令和國防部長海因茨·霍夫曼驕傲地站在他的下屬軍官面前,他們剛看過一場歌頌社會主義戰鬥力的電影。戰前,他是一個年輕的共產主義者,因在反納粹遊行中被判攻擊罪而入獄。後來他參加過西班牙內戰、加入國際縱隊、在蘇聯接受教育和訓練,終於在1949年創立了東德武裝部隊。現在,他要將這支力量用在他自己的人民身上。站在軍方的高級指揮官和高級邊防警官面前,霍夫曼交出第一道密封的命令。命令隨後逐級向下傳達。準備工作早已提前完成,整個周末,數千士兵和警察都被他們的長官留在了兵營和訓練基地。總計8200名警察、3700機動警察部隊、12000工人戰鬥隊和4500國家安全人員。他們的後面還有40000名東德士兵,用來防備可能出現的起義。還有原本駐紮在柏林的10000名人民軍,和來自薩克森的增援。在柏林城外約40公里,一個叫「樺樹林別墅」的地方曾是納粹空軍司令赫爾曼·戈林的狩獵屋,如今成了政府禮賓的場所。政府官員們作為賓客聚集於此。除了要把他們困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環境中,以便在批准「玫瑰行動」的文件上簽字,烏布利希還有一層打算——如果被西方情報部門監視,這也只是一次夏日聚會。晚上10:00,客人大多酒足飯飽,準備回家。烏布利希已經和他們一起待了六個小時,「我們應該開一個小會了。」他說,終於正式宣布了他的計劃——三個小時后,東西柏林之間的邊界將被關閉。在場的部長都將簽署一項已經印好的法令,允許他授權東德安全部隊對「社會主義歐洲與資本主義歐洲之間仍然開放的邊界予以適當控制」。「大家都同意嗎。」他說。並滿意地看著客人們默默點頭。他告訴客人們,為了確保絕對安全,他們和他自己的家人一樣,在行動沒有完全展開之前,不能離開。但是,他補充道,有足夠多的食物和酒在等著他們消受。一個清涼晴朗的夏夜。▌「把一切反抗扼殺在搖籃里。」天色漸明,禮拜日,柏林牆的第一天。經過一晚的布置,東德警察梭羅的一個同事,對於自己參與破壞人們正常生活感到極度羞愧,或者因為別的原因,在晨曦中越過鐵絲網,投向了西邊的世界。半年後,梭羅也逃到了西德。作為一個逃兵,他此後遭受國家安全部門的追殺,明確地逃過了一次暗殺和一次綁架。▲ 1961年8月15日,世界上最著名的翻牆者之一,Hans Conrad Schumann。那年他19歲,在柏林牆執勤,僅僅開工三日的柏林牆只是一道低矮的鐵絲網。在聽到西側民眾「過來!」的呼喊之後,他躍過鐵絲網,坐上了一輛在旁邊等待的西柏林警車,飛馳而去。 © Peter Leibing早上6:00,「玫瑰行動」的另一位負責人埃里希·昂納克(Erich Honecker)開車沿著邊界行駛,他在中央委員會中負責安全事務,烏布利希的得力助手、繼任者。他掃視著眼前的細節,監督警察檢查下水道的入口,防止人們從那裡逃跑,確保巡邏艇對水路的控制。他把剩下的軍隊都派到火車站了,那裡有一些旅客需要應付。在此之前,他整夜都在表揚遇到的指揮官,只偶爾在細微處修正一二。到凌晨4:00,最關鍵的階段已經順利完成,他才放心回辦公室。▲ 「兄弟之吻」是柏林牆上最著名的塗鴉之一,內容即是前蘇共中央總書記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親吻前東德最高領導人埃里希·昂納克。美軍駐柏林指揮官小艾倫·萊特納經過一整天的信息收集、核實,陸續向大西洋對岸發回報告,終於在當晚10點左右,他做了進一步的電報報告。他強調了東德巨大的軍事調動,以及蘇軍的重要支援。他說,他們這麼做是為了「向人民顯示,任何不服從的行為都將受到堅決的鎮壓,從一開始就恐嚇住人民,從而把一切反抗扼殺在搖籃里」。封鎖邊境后的第11天,24歲的君特·利特芬決定游過約30米寬的水域,游向西德。8月13日以前,和其他5萬名「邊境穿越者」一樣,他白天去西德工作。他給一些著名的舞台演員當裁縫,掙的是西德的馬克——硬通貨。然後,再以五比一的匯率將錢兌換成東德貨幣。在那個特別的周末,他在西柏林參加了一場喜宴,在午夜時分乘著高架捷運回家。那晚他什麼也沒注意到。更早一段時間,他已經在西柏林一條大街上租了間工作室。但是為了不被東德警察懷疑,他和兄弟用兩輛不同的汽車,小批量地把家裡的東西往西德運送,甚至用拆分零件的方式把他最珍貴的新式縫紉機也偷運出去了。他從廣播中得知了柏林牆的第一天,以為這只是暫時的,就像1953年那次。幾天之後就恢復正常了。幾天後,他和兄弟騎車去勘察地形,發現大部分的拒馬和鐵絲網都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3米高的水泥和灰漿砌成的牆。他決定冒險逃跑。電視台在播放8月13日之後成功越境的案件,那時候大約有150個東德人通過運河游向西邊,其中還有人帶著孩子。一個年輕人開著大眾汽車衝破了邊界上的鐵絲網,撞進了法國佔領區。還有一個東柏林人直接從衛兵的手裡奪下衝鋒槍,帶著槍越過了邊界。於是在11天後的周四下午4:00,明晃晃的陽光下,氣溫25度,他穿著淺棕色的外衣和黑色短褲,跳進了運河溫暖的河水裡。近處的橋上正站著一個鐵路警察,他看見了君特,並沖著君特喊了五次,讓他停下。君特繼續往前游。警察向他身邊開了兩槍示警,子彈在他頭前激起水花。繼續往前游,離對岸只有10米了。警察開始用衝鋒槍掃射,第一顆子彈就擊中了君特。為了躲避,受傷的君特想潛入水底。這時已經有三個警察對他不斷地射擊。當他浮出水面準備換氣,並且舉起手臂表示投降時,一顆子彈鑽進了他的脖子。他像石頭一樣沉下去。君特成了企圖逃離而被射殺的第一個人。那天早晨,警察首次接到命令,可以當場射殺那些企圖犯下「逃離共和國」罪的人。第二天,八名秘密警察闖進君特母親的住宅,他們拆開、劃開所有「可能藏有東西」的物品。一個警察對哀號的母親解釋道:「你的兒子被射殺了。他是一個罪犯。」試圖越過牆的人,成了罪人。參加君特葬禮的有幾百人。在8月13日之後,柏林人從震驚開始,經歷了悲傷的所有階段:起先是拒絕接受、不敢相信,繼而是憤怒、挫折感,最後是無奈。這樣的情緒,起起落落,持續了一萬多個日夜。1982年5月1日,東德《邊境法案》正式生效,其中說明,邊防軍承擔「保衛德意志民主共和國邊境不受侵犯,以及防止入侵東德領土等挑釁行為」的任務。如果其他阻擊手段未能奏效,作為阻礙越境者的最後手段,使用武器將是合理的。▲ 1962年8月17日,邊界關閉一年後,18歲的Peter Fechter被邊界警察開槍擊中背部,躺在地上流血一個多小時才死去。這件事情引起西柏林廣泛的抗議。 © National Archives▌「那將是非常幸運的一天。」8月3日,莫斯科。赫魯曉夫和烏布利希又見面了。他們在研究關閉邊界的最後細節。再早一個月,他們已經多次詳細研究了安全措施和軍事部署,赫魯曉夫說,他們要一起「把柏林用鐵環圍起來……我們負責造出這樣的鐵環,你們負責守住它」。該確定最後的行動時間了,赫魯曉夫問:「什麼時間最合適?選你認為最合適的時間吧,我們隨時可以。」人口外流問題嚴峻,又擔心計劃泄露,烏布利希想要儘快行動,於是提議在8月12日至13日的周末夜間。西方普遍認為13是不吉利的數字,赫魯曉夫說:「對我們和整個社會主義陣營來說,那將是非常幸運的一天。」六天後,昂納克拿著自己又長又精細的檢查清單。他要知道,手下是否買夠了能環繞整個西柏林的鐵絲網。為了避免被懷疑,他的手下先把訂單分派給東德一些可靠的進口商,再讓他們與不同的英國、西德生產商洽談。列寧曾說,「資本家連我們用來弔死他們的繩子都會賣給我們」。這一次,資本家們則以批發價兜售著各種材料,輾轉落到東德的共產主義者手上,把他們自己的人民圍起來。至少八年前,烏布利希就有在東西柏林之間修築隔離牆的打算。但是社會主義陣營的多數國家反對這個計劃,包括蘇聯在內,他們擔心築牆會「在柏林人當中引起對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和蘇聯在東德駐軍的敵視和不滿。」當時赫魯曉夫認為,應對西德的挑戰,更好的辦法應該是「用文化和政策改善生活條件,贏得民心」。八年後,柏林牆進入最後倒計時,昂納克發現手下之前報告時候提到的材料短缺問題已經解決,這些慢慢補齊的2100根水泥柱、1100公斤金屬夾鉗、95英尋(約174米)木材、1700公斤連接線、31.9噸金屬鋼絲、303噸帶刺鐵絲,終將圍成一個封閉而精準的圖形,只留下給西柏林的交通通道。阻止東柏林人的出逃。▲ 鐵網前的勃蘭登堡門。 © stripes.com英國首相丘吉爾在1946年說的「鐵幕」終於變成了一圈實實在在的圍牆,鐵網慢慢變成高牆、地雷,甚至自動機槍。1963年6月26日,柏林牆的第682天,美國總統肯尼迪到西柏林,在演講中,他說:「自由有許多困難,民主亦非完美,然而我們從未建造一堵牆把我們的人民關在裡面,不准他們離開我們。」據統計,在柏林牆期間,超過10萬東柏林人曾嘗試越境,其中約有5000人成功(約有600人是邊境守衛),但至少171人在越境過程中身亡。爬鐵絲網、打地道、製作並乘坐熱氣球、攀過相鄰的建築……人們用各種方式越過這道牆。這道牆根本不應該存在。▌「民主德國開放它的邊界。」柏林牆的開放則因為一次不可挽回的誤解,儘管支持它的力量已經撐到了極限。1989年11月9日,柏林的邊界開放。長久以來,人們都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以克倫茨(Egon Krenz)為核心的民主德國領導層採取了如此無條件的轉向,實在太不可思議。其實是因為東德一次會議,制定了針對旅行以及所謂永久性移民國外者的臨時過渡條例,藉此把大批逃亡者用常規鐵路運輸的方式送到第三國。然而,就在11月9日18:00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之前,已被指定為新聞秘書的京特·沙博夫斯基(Günter Schabowski)收到了一張紙條。他在回答一名義大利記者的提問時,令所有人詫異地宣布,民主德國的公民被允許短期出國,並可以立即獲得永久性移居國外的護照。不久后,不同的西德廣播台把沙博夫斯基這句煩冗的、中間被許多「呃」打斷的詳細解釋縮短后播出:「根據統一社會黨政治局委員京特·沙博夫斯基的報告,民主德國開放它的邊界。」克倫茨後來指出,首先,他們並未開放柏林的通道;其次即便開放,出國者也需要向管理部門遞交申請書。當晚,數以千計的東柏林人晚蜂擁而至,聚集在柏林中部的邊界站前。午夜過去不久,所有通往西部的通道都被打開,數千人涌到了西柏林。邊界已經開放,「柏林牆已經倒塌」。▲ 1989年11月10日,市民們穿過邊界站。 © Oberst, Klaus兩日後,民主德國的國防部長海因茨·克斯勒爾曾短暫採取了強硬措施,派出了國家人民軍的兩個團在勃登堡門前列隊,以便結束那些「蓄意破壞者」佔領並破壞柏林牆的舉動,然而,清除柏林牆的工作很快由西德警察部隊接手。當晚,時任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與西德總理赫爾穆特·科爾進行了一次「深思熟慮」的談話。蘇方公開表示,不會派遣紅軍進行干涉。1973年8月,烏布利希因中風去世,葬於東柏林。1990年6月13日,東德軍隊正式下令拆除柏林牆。烏布利希所葬之處——弗里德里希斯費爾德中央公墓——已無所謂東西柏林之分。從柏林牆的第一天開始數,等到那一天,還有10529天,246個月,近29年。年輕人們都老去了,有的死去了,幾代年輕人在牆的兩邊長大。主要參考:〔美〕雷德里克·肯普.柏林1961:肯尼迪、赫魯曉夫和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M〕.青年出版社,2013.〔德〕貝恩德·施特弗爾.冷戰1947-1991:一個極端時代的歷史〔M〕.灕江出版社,2017.其他參考:〔德〕約翰·劉易斯·加迪斯.冷戰〔M〕.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李英.柏林牆倒塌日記〔J〕.炎黃春秋,2009年,第11期.TIME.Berlin: The Wall〔J〕.TIME,Aug. 25, 1961.Jill Smolowe.East-West Tale of a Sundered City: After 25 years of the Wall, Berliners still long for unity〔J〕.TIME,Aug. 18, 1986.The Economist.So much gained, so much to lose〔J〕.The Economist,Nov. 5,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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